20、水面之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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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机场是韩彬开的车。
步欢不知是不是真受了打击，上了飞机后还有些精神恍惚，飞机起飞了他才注意到卫立群：“什么？他也和我们一起去？”
程锦道：“他对案情和当地情况都很熟悉，能帮上我们。”
“帮倒忙吧，这人特能拉仇恨。”
叶莱踢了步欢一脚，对卫立群道：“别介意，他这人说话就这样。”
卫立群道：“没关系，我说话也这样。”
步欢被噎住了：“……谁和你一样，那也太不幸了。”
卫立群不在意地笑笑。
步欢换了个离他远些的位子：“他在做作淡定？还是变异了？”以他对卫立群的了解，这人脾气很臭啊。
游铎道：“我觉得是黑化了。”
小安反对：“不对不对，他只是升级了，现在是加强版！”
“……”
程锦没去管他们，他在看杨思觅削苹果，来机场的路上他买了一堆色彩缤纷的水果，上了飞机后洗干净装了好几大盘，都搁在杨思觅面前。
卫立群开始以为是买来吃的，已经准备好在程锦邀请他时道谢了，结果……根本没人去碰那些水果，除了杨思觅，他一手拿着个红苹果，另一只手里转悠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
卫立群立刻决定不再去看那些水果一眼。
飞行途中，卫立群向程锦说起他在良沙市时的见闻。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良沙市最南边有条江，叫沙江，那一带人口较为稀疏，但船挺多，除了指定的渡口有几艘渡轮外，江上还飘着渔船。最多的是一种小船，只能乘坐三五人，有些装马达，有些不装，人可以坐上面钓鱼休闲观光之类的，这是当地一大特色。大家都说去了良沙一定要去坐沙江船，这里的船指的就是那种小船。
这次的案子中，凶手将碎尸装袋后抛入江中，他肯定得先乘船到江心，良沙市警方迅速从船只方面展开了调查。
沙江上每天都会有几百只船来往，排查难度很大。警方加班加点调查许久，最终锁定了一个嫌疑人：良沙市本地人祁元。
此人是男性，31岁，未婚，做渔业生意，他有两艘渔船，最关键的是他和最新的受害人之间有旧怨，审讯后他也承认了自己是凶手。
最新的受害人叫于文勇，53岁，年轻时和祁元父亲祁祖辉是朋友。15年前他们一起合伙做生意，后来生意失败，于文勇携款潜逃，直至今年才身无分文地回到了良沙市。
当年于文勇卷走所有资金，给祁祖辉留下了上百万的债务，祁祖辉不得不耗尽所有的积蓄还债，房子也抵债了，他带着一家人搬进了江北区沙江附近的两间小平房里。
事情一开始变糟，那很有可能将会更糟。
贫困与疾病是对好朋友，祁祖辉在一年后病世。祁元那时正读高三，后来没能上大学。他还有个弟弟祁明，当时是初三，处于叛逆期，因为家庭变故没人管他，很快便和一些非法团体的人混在一起，后来也没有再继续念书，这些年已经进过公安局好几次了。
祁元退学后去了亲戚家的渔船上做事，他头脑不错，又肯吃苦，几年后便买了自己的渔船，一家人也搬到一栋条件还可以的楼房居住。
一切都很平静，直到几个月前于文勇回到良沙市，接下来，一周前渡轮沉没，打捞尸体的人发现了江底的碎尸袋。
韩彬道：“他的生活态度是积极向上的，这种人怎么会成为连环杀手？”
步欢也道：“如果是他看到于文勇后一时冲动杀了他，这还能理解，但他为什么要杀之前的48个人。或许还不止48人，江里恐怕还有没能打捞到的尸体吧？”
卫立群道：“碎尸主要集中在以前捞沙船作业后遗留下来的大坑里，如果有被水流冲散的，那恐怕也很难找到了。沙江太长，警方也无力让人把江底全部摸个遍。”
游铎拿笔把疑点一条条列出来，边写边道：“祁元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是凶手。可能生活突然发生剧变，引发了他的某种精神问题，导致他成为了连环杀手。很有可能嘛。”
卫立群看了看他们：“我以为你们都同意祁元不是凶手？”
“我们人都还没看到呢，是不是凶手得靠证据来证明。”叶莱起身去倒水，程锦把自己的杯子也递给她，叶莱探身接过，然后踢了下步欢架在走道上的腿，步欢懒洋洋地挪开腿让她通过。
程锦道：“我们去良沙市是为了尽量查清这个案件的疑点，不是为了证明祁元不是凶手。”
卫立群不是很明白：“如果他是凶手，那你们这一趟可不是白去了？对你们的名誉不会有任何好处。”
小安兴奋地道：“名誉？难道我们已经很出名了？”
卫立群道：“在相关部门内是的。”
小安沮丧了：“相关部门是什么部门？不会就是指我们安全部吧？”
步欢笑道：“做人要低调，名誉什么的都是浮云啦。”
叶莱回来了：“这话谁说也不能让你来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因为吃掉证据的事，步欢出尽了风头——虽然是不想出的风头。
“老大，水。”叶莱伸手。
“谢了。”程锦接过杯子。“别想太多，我们只需要在规则内做正确的事，至于其他……”他举起手在空中挥了挥，似乎这样便能让某些东西烟消云散。
说得简单，卫立群笑着摇摇头。
“好了，目前已经确认的受害者有49人，其中有多少已经识别出了身份？”程锦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案件上。
卫立群道：“我回来时有10人，其中一个是最新受害人于文勇，他死于两周前，他的尸体被肢解后，用塑胶袋分装好，沉入了河底，在水压下保存得还算完好。其余9人都是通过DNA对比确认出身份的。
“除这10人外，其他受害人的身份还在调查中，良沙市有近1千万人，每年失踪人口上千，这个案子中，最早的受害人是死于七年前，七年间失踪人口上万，受害人都是成年人，排除失踪的儿童和少年，也还有好几千的失踪人口可供调查，查案真的不容易。”
小安道：“要是有个DNA数据库就方便了。”其实是有的，但现在还不完善。
卫立群道：“那些失踪人口中很大一部分.身份都不明，有DNA记录的是少数。如果受害人是当地人，而且亲戚还在关注他的下落，并愿意主动向警方提供DNA作对比，会比较容易查明身份。我个人觉得，现在能找出10个受害人的身份已经很不容易了。”
韩彬道：“既然头骨完整，那可以按头骨还原出受害者生前的容貌，然后把照片发布出去，或许会有人认识他们。”
卫立群道：“警方找了专家在做，我不知道现在进度怎样。那些碎尸，他们拼起来就用了挺久，良沙市的法医不得不全部出动。”
“还原容貌，我也能帮忙，我有个很好用的软件。”小安说着又想起另一件事，“老大，你说我编个立体的尸体拼图软件怎样？”
“编程？这种事情别问我，你和游铎讨论。”
游铎道：“实验室里有3D扫描仪，也有相关的立体拼图软件，不过好像没有专门针对尸骨的。每具尸体都会不同，你要怎么让电脑识别那些不规则的碎片，再让它们按你想要的顺序组成人形……”
“停！我只是想编个简单的小游戏玩玩而已！”
游铎道：“那就没必要了，简单的几块或者十几块，手动一下就拼出来了。你还不如去打俄罗斯方块。”
“……我不要和你说话了。”小安把头扭到了一边，但很快就转了回来，朝游铎扬起头，“我不是想和你说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把俄罗斯方块打过最后一关了。”
“是么？哪个版本的？用时多久？基本上所有的版本我都打完了……”
小安又气又恼：“……现在我真的不要和你说话了。”
程锦把杨思觅处理好的那一盘水果放到小安他们面前：“吃吧。”
小安跳了起来：“哇哦！这么漂亮，怎么舍得吃！”
那些水果被杨思觅雕成了花朵、树叶等植物和各种动物的样子，他们已经偷看很久了，没想到程锦会让他们吃掉。
杨思觅现在正在雕一个小西瓜，削掉一半瓜皮的绿西瓜已经初具花篮轮廓。
叶莱取了盒牙签出来分发给大家。
步欢很有疑虑：“真能吃？”
韩彬道：“你现在吃东西变谨慎了。”
步欢瞟了眼杨思觅手上的刀：“……我好像没在他们厨房见过这把刀。”那把刀应该是杨思觅的私人物品，而杨思觅的刀，肯定不会只用来做什么削指甲、剔牙缝这种小事。
杨思觅抬头冲步欢笑了笑，刀在指间转动着。
步欢条件反射地道：“当我什么都没说！”
程锦笑道：“无论是水果还是刀，还是他的手，我都消过毒了。”
“……”这不是生物学方面的问题，这是心理学问题，大家都是想象力丰富的人。
卫立群也对杨思觅这个人有所耳闻，听过些修罗再世、血流成河之类的话，然后他又想到了现在这个碎尸案，眼前这些红红白白的漂亮水果，他是没心情去吃了。
他在心中悲叹，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看了碎尸后他就吃不下肉了，现在更是连素也吃不下了。以后如果还要跟这种案子，得让想减肥的同事来。
程锦没再管他们，对杨思觅道：“让我试试。”
杨思觅把手里的刀放入他的指间。程锦试着在杨思觅雕刻的现有基础上把一朵花的轮廓雕刻得更鲜明，但西瓜这种材质用来雕刻纤薄的花瓣并不合适，他很快就放弃了，摇头笑道：“不行，我弄不来这个，就说这是需要天赋的。”
杨思觅道：“有专门的工具刻起来会容易些。”说话时他专注地看着程锦，那个雕了一半的西瓜已经失去了他的注意力。
程锦拿湿巾帮杨思觅把手擦干净：“你要是觉得有趣，回家后可以买一套工具。”
水果雕刻是他们某天在电视上看到的，那时他们正在忙，没有去换频道也没关电视，在间隙中把节目看完了。
程锦的唯一观后感是麻烦，等那厨师把手上的苹果雕好，那苹果怕也被他捏熟了。不过杨思觅的动作够快，倒不存在这个问题。
大家都托着下巴，看看程锦和杨思觅，再看看那一大盘鲜艳的水果。“可以送给来接我们的公安局的人，告诉他是京城特产好了。”
“……”卫立群默默地把头扭开。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水面之下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