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我们》芊予

5、诱惑，麻烦离我远一点

　　夏末，罗艺主张要搬家，他不再认为三十平米的出租房能衬得起他的身份，却也没说要迁往哪去。于是，我开始收拾整理，分了许多箱子，却总认为归错了类，而将放置整齐的物品又拿出来，重新分发。

　　来来去去，我已近乎苛责，罗艺于一旁不动声色，静静地看。只有当多年前他送我的礼物又出现，我们才会摩挲着它，相视笑着，这是冷战近两个月的唯一交流。

　　除此之外，我们不再一起吃饭，聊天嬉笑，甚至连睡觉时，他就在我身边，我却没有勇气挪三五厘米，去乞求一个拥抱。

　　但我们的面色却绽放出相同的红润，不知他在何处滋养，至于我，是得益于宋立名。他一次次地约我吃饭，起初，我拒绝，而后半推半就，如今，我甚至在独自用餐时，便渴望见到他的身影。

　　文娜说，这并不是堕落，而是人的本能向往。她或想开解我，却越发将我推置于深渊。

　　月末，宋立名帮我介绍的金主，终打了款，我兴奋异常，提出要请他吃饭。我挑了间最贵了餐厅，晚些时间，宾客清冷异常。

　　为什么这样？我盯着宋立名，他仍在犹豫，我却迫不及待探究真相。

　　我喜欢你。三两秒之间，他的直接，让落后他十五年出生的我自叹弗如。只是，他把“喜欢”这个词，处理得过于暧昧，让人听上去，连美好的联想都来不及有，便走入肮脏的交易之中。这比起大二那年的夏天，罗艺向我表白时的纯真，逊色太多。

　　而我又能说些什么，仍旧微笑吧，却像在等他亮出条件。

　　宋立名倒不愿将自己这么快降低档次到庸俗的范畴，他点起根烟，嘴边微微吸进去雾气，又果断吐出。那是个故事，我的问题，算是开场白。

　　请允许我用一番戏谑的口吻去复述，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宋立名还是个为爱痴狂的小伙子。他有个女朋友，大学同学，正如我和罗艺。不同的是，他并没罗艺这般造化，毕业最初两年，他们因失意和挫败争吵着，越演越烈。结果显而易见，他们分手了，女朋友顺利攀上个高干子弟，嫁入了那个年代的所谓豪门。

　　这种恋情算不上惨烈，宋立名最终结婚了，有个孩子，也算生活美满。不过爱人的背叛足以留下心灵阴影，因此他疯狂追逐着谢绝诱惑的女孩儿，我很惊讶，我居然是周边人中表现最突出的一个。

　　然而，若我真一咬牙成了宋立名的附属品，谢绝诱惑这个标准，未免也成了笑柄。

　　大约十一点，宋立名匆匆离去，他说不能太晚回家，每次都是这样，他或是个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