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书素-倾覆时光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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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背着书包，从公交上下来，抬头看看高楼，笑着走进去，才进了门，导医台的护士就笑着说：“哟快看，谁家的少年好生俊俏，快来给姐姐摸摸……”“呀，素素来啦，是来找主任的吧？”
素还真点点头，接过护士姐姐递过来的糖果甜甜地说了谢谢，惹得众姐姐喜笑颜开，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一边感叹主任的性子那样强势沉肃，全中心上下所有人最怕被他点名，没想到儿子却这般温柔，长相又精致可爱，也是美人坯子，不知道在学校有多少女生芳心暗许，而素还真被问到这些时，瞬时脸颊飞红，不好意思地转了脸避开姐姐们打趣的视线……
匆匆告别了姐姐们，素还真轻车熟路地上了楼，往一页书的办公室去，一页书不出意外地不在，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将书包摘下，安静地做起了作业。
专注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素还真再抬头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他开了灯，取出本子，手中的笔却停顿了。
写些什么呢？我的……我的什么呢？
少年起身，在办公室里转了个圈，满目都是医学资料和图书，在桌上有一张他们的照片，那是一页书抱着他一起看书时被海殇君用手机拍下来的，团子似的素还真被抱坐在一页书的腿上，圈在他的怀里，而两人的视线，正仔细而专注地投向一页书手中的书，虽然一页书也买过诸如《十万个为什么》一类的书，但在素还真几次表示无趣之后，一页书的医书就成了他的启蒙教材，想到这里，素还真嘴角噙着怀念的笑意，爸爸已经很久没有抱着自己一起看书了，然而不论对工作，对自己，爸爸，都早已成为他仰望的存在。
是他决心守望的巅峰。
一页书回到办公室时，便看见素还真趴在办公桌上，想是等他等得又一次睡着了，他轻巧地走过去，神情十分温柔地看了看，弯身抱起了少年柔软的身体，放在沙发上，盖上备用的毯子，转身去收拾素还真的课本。
视线落在打开的本子上，明显是练习的作文，题目叫《我的爸爸》。
一页书看了一眼睡着的素还真，笑着看了下去。
我的爸爸是一名医生，海殇叔叔说爸爸是最好的心脑血管医生，我曾看到爸爸因为主刀太久太过劳累而在手术之后被推着出来，那时候我好害怕。
怕爸爸不能再站起来。
爸爸总说他的生命有限，但他热爱的医学科学却是无限的，他说生命只要好不要长。
这是爸爸陪我看纪录片的时候对我说的，那时我不明白话中深意。
只是觉得屏幕上的画面一下子变得很重很缓慢，好像颜色都在褪去。
心里像是装了石头一样沉。
在医院见过好多好多的人因为疾病非常痛苦，如果是爸爸……我不敢想象。
我闹着爸爸以后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好像只要我不听爸爸不说，就不用去想这样深奥的问题。
海殇叔叔说我傻，他说爸爸的医术好到全天下的医生都羡慕，可是，爸爸能治好别人的病，那爸爸生病了，谁给爸爸治呢？
我想不出来。
爸爸总说医者仁心，救死扶伤，然而生命本无常，我能感觉出爸爸对无法挽救的生命逝去的无奈和遗憾，我想那我就和爸爸一样与他抗争吧。
这样，我就能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
虽然我还小，但我已经在努力追赶着爸爸的脚步。
我想，这就是我的理想。
做一个医生，医术比爸爸还要好的医生。
稚嫩的遣词用句，却是饱含感情，一页书看得内心震动，虽然他知道素还真早慧，却没想到这孩子心里竟然如此细腻敏感，也对自己带给他的不安感到歉疚，他仔细地看着素还真的睡颜，心里的温柔几乎就快要满溢出来。
他轻巧地收拾好，抱起素还真的时候还亲了亲他的额头，也只惹得素还真一句咕哝，抱着他的脖子，叫了声爸爸复又睡去，直到上了车，才算是清醒了一点。
也悄悄地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
素还真十五岁时，早已是琉璃医学院特招的少年大学生，得知这一消息时，一页书还稍有些犹豫，他希望素还真能像同龄得孩子一般按部就班，却没想到素还真如此出色，也没想到……这是素还真自己决定申请的。
一页书坐在办公室里，想着面对自己时，素还真倔强认真的脸，这是他第一次瞒着自己做决定吧？
即使再不愿承认，他也认识到孩子终是长大了，再不是那个羞涩的自己抱在怀里的孩子了。
一页书抚摸着桌上的照片，想着这个孩子说要比自己医术还要好的赤子之心，想着他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孩子，你让爸爸刮目相看。
素还真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趴在被子上闷笑了好一会儿，兴奋，雀跃，还有被爸爸肯定的欢喜，让他想要大笑。
终于，在医学这条路上迈出了第一步，也离爸爸近了一步。
少年的素还真，已经渐渐显露出风华，不论容貌还是心性皆是为人称道，本硕博连读的几年里，始终是引领风骚的存在。
22岁毕业，作为琉璃医学院的荣誉院长的一页书第一次参加了他们学校的博士生毕业典礼，此时的一页书已是年过半百，半生给了医学事业的他带着特有的魅力，修眉凤目，不怒而威，偏偏却又醇厚庄重，而他所取得的成就，也让他站在医学领域的巅峰，可说是德艺双馨，如今素还真也以相同的荣誉生荣誉毕业，他觉得非常欣慰。
面对面时，他们也只是勾唇一笑。
素还真看着手中的饭盒，微微地叹了口气，还是抽空和她说清楚吧，瞧上去就很精致可口的饭菜，看得出来是非常用心才能做出来的，虽然觉得抱歉，但是也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
可是他也羡慕这般能把自己的喜欢表露出来的人，如果，如果我也能这般说出来，表示出来，该有多好？
不能，他的感情他的喜欢永远也不能宣之于口，永远也不能叫那人知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同样的道路上，不断学习，不断精进，成为那人不可或缺的同志，在那人的生命里，永远有他一席之地，有他的存在。
这一份暗恋，注定只是他一人的甜蜜，也只是他一人的苦涩。到如今，他也只能借用古人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虽然假装很辛苦，却也甘之如怡。
素还真拍拍脸，笑了笑，阖上饭盒，转而打算去办公室啃个面包充饥。
“素还真。”
“谈无欲？”素还真抬头，见是学弟叫他，转身道，“有事？”
“恩，方才正好遇到主任，说是关于论文有些需要再完善的地方，叫我们过去一趟，”谈无欲道。
“我没有安排，”素还真略微惊讶了一下，“不是去琉璃听报告么，这才中午，这么快就回来了？”
“好像是半途回来的，”谈无欲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
“哦，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书素-倾覆时光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