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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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先生眉头微锁，手中紧握圣旨。
无情道：“师父，我这就去飞鸽传书，让追命与冷血尽快赶回六扇门。”
情势突转急下，摸不清楚状况前还是尽快回京城，江州山高皇帝远，那两人还是尽快回到师门的羽翼下比较好。
无情有预感，这已经不仅仅是单纯的谋杀案了。
诸葛先生思忖着点点头：“让他们尽快回来也好，在江州指不定又出什么事。”
今日蔡京在朝堂上老泪纵横地向皇上说了曹县令临死前的遗言，请求皇上无论如何都要还蔡得章一个公道，皇上一听立即下了一道圣旨，命六扇门暂停此案，另派人审理此案。
追命收到传书气得跳脚：“消息传那么快！”
“别忘了，这里还有个蔡小姐。”冷血淡淡道。
追命抚额道：“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眼下只有听大师兄的，尽快赶回六扇门，看看师父有什么办法。”
“对！师父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快回去收拾收拾，立即动身。”追命说着就朝房间跑，他本就容易冲动，发生了这样棘手的事，他更是心急。
“哎你等等，”冷血扣住他的肩膀把他拉回来，“蔡小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她得扶棺回京。”
“那就回去啊，她武功那么好，难道还需要我们护送？我们自身性命都难保了！”追命面露不满，他可是不愿意送蔡得章那个老贼的儿子回京。
“扶棺回京需要耽搁几日，更何况蔡得章死的蹊跷，为免生事端，就有劳三师兄同蔡小姐一起出发，我差不多已是戴罪之身，先回六扇门看看情况。”冷血道，并暗自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谁不知道这家伙现在对那个蔡小姐态度暧昧。
听着冷血的一声三师兄叫得很是诚恳，追命很是受用，他挑挑眉，不合时宜地露出甜甜的笑脸拍拍冷血的肩膀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放心吧！我相信你，那你就先回京等我，我几日后就到。”
翌日，望着冷血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追命回过头露出一个笑脸，看到棺材又觉得不妥，肃了肃表情，咳嗽一声道：“蔡小姐，一切准备妥当，我们也该上路了吧！”
傅挽云点点头，身边的一个随从立即招呼一声，一队护卫不知从哪冒出来天兵神将般出现在眼前。
“哇，不是吧，运个棺材回京需要这么多人？”
“追命总捕，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相爷也是不想路上节外生枝。”那随从道。
“哦，还有人打死人的主意。”追命若有所思地道。
发觉到周围投来的不满的眼光，追命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讪讪地转过身去。
一队人马上路之后，不消一个时辰，追命就开始觉得无聊了，他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蔡小姐，又看看周围不苟言笑的护卫，无奈地耸耸肩，没有说什么。
傅挽云已经记不得自己是第几次以手抚额只差没叹气了，待在惊鸿殿久了，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天下之大，找个清静的地方还是很不容易的，怎么以前就觉得什么事都很理所当然呢？
她自认虽无大才，但也见多识广，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有追命这号瘟神。
此刻追命还浑然不觉地在一边热情地自顾自说着：“……京城的糖葫芦我都吃过一遍了，就数老福家的最好吃，个大又甜，回京城了我带你去吃啊。”
傅挽云的耐性已达到了极限，她尽量忍住开口飞出刀子地道：“……追命总捕有这爱好，真是……童心未泯。”
见傅挽云开口说话了，追命一甩头发，耍帅道：“那当然，本总捕爱好广泛，你要想了解我，一时半会恐怕是不行的。”
傅挽云一抿嘴，彻底无奈了，只望着前路发呆。
行了半日，大家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休息。追命趁机在她耳边聒舌。
“……这人那么多，看来在江州蔡小姐并非独身一人呐。”
傅挽云片刻才回过神来，追命这是在对自己讲话。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一到江州就知道你被关在那种地方。”傅挽云道。
追命尴尬了一下，又恢复正常，不再不知所云，而是直接道：“那曹平举死得蹊跷，还留下那种遗言，显然是事先有准备，蔡小姐就不该把消息放回京城，现在蔡大人的案子又得延后了，证据就更难找，案子也就更难破了。”
傅挽云转过头来盯着追命，追命一脸的认真，全然不复刚才嬉皮笑脸。
“消息不是我传出去的。”傅挽云回过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追命有些意外，又有些欣慰，他略带笑意道：“我就知道事情不会是这样的，你怎么会这么做呢！”
怎么就不会这么做！傅挽云嘲讽地在心里想着。
追命只听了傅挽云的一句话，就选择无条件相信她，这让她颇为意外，在六扇门混的人居然有这么心思单纯的，怕是另有猫腻。
“那，追命总捕还有什么事么？”
“嘻嘻，没了没了，问出来就心情好多了！”刚刚他没话找话可是憋得难受啊！“蔡小姐，哦不，我以后叫你小云吧？”
也不管傅挽云皱起来的眉头，就自顾自道：“你以前就住在京城吗？我都没有见过你，你功夫真好，跟谁学的？以后记得找我去玩啊，我就在六扇门的……”
“总捕大人！”傅挽云忍无可忍地打断追命的话，“你不觉得我们好像不熟吗？”
追命大手一挥：“什么生的熟的，我这个人跟谁都是自来熟，我不会介意你的！大家以后就是朋友，就这么定了！”
朋友？
在傅挽云眼里，追命由瘟神直接进化为怪胎。
若是她知道以前追命和小猴子初次见面一杯酒就论朋友，不知她会是什么表情。
天色将晚，一队人马就歇在了附近一个村落的简陋客栈里，这里距离京城还有一半的路程，江州距离京城本不算太远。
追命在大堂里喝着酒，心里嘀咕着冷血应该早就到六扇门了，不知道师父有什么安排。
难得他渐渐知道操心了。
眼神一转，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芙蓉！”
水芙蓉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诧异地望去，看到追命已向她跑来。
“追命哥？你怎么在这里？”
“我还想问你呢！你怀着身孕，怎么也在这荒郊野外的，也不怕二师兄担心你。”追命关切地道，拉着芙蓉坐下。
“我也是偷偷跑出来的，我爹还不知道我自己出来了。”
追命大惊：“什么？那水伯岂不担心死了！”
“我想去找铁手，铁手都一个多月没有消息了，自从上次他回了一趟家之后，我听说六扇门又有案子了，我见他也是心神不宁的，就让他回去了，好歹还有我爹照顾我。”水芙蓉说着也是有些委屈的样子。
追命看了也是不忍：“唉，六扇门哪里有事少的时候，芙蓉妹子你就多担待些吧，这次回去我就帮二师兄多做些事，让二师兄多陪陪你。”
“追命哥，你对我真好，”水芙蓉感动地说，“自从我和铁手成亲以后，好久都没有和你好好聊过了。”
追命也是一副感叹的样子：“是啊，你都要做娘了，想当初你还是我们身边长不大的小姑娘呢！”
水芙蓉微微笑着低下头，抚摸着已经日渐浑圆的小腹，脸上露出幸福的神色。
“芙蓉妹子，你身体多有不便，明日和我们一起上路吧！”
“可我还要去找铁手……”
“你去哪里找他？”
“……京城里四处流言都说冷血在江州遇到麻烦了，我想着铁手一定会去那里，于是去江州一定能找到他。”
追命叹了口气，二师兄是习惯了收拾烂摊子，“本来二师兄的确是要到江州走一趟，可眼下也不用了，师父已经命我们尽快赶回六扇门，皇上下令六扇门不再插手蔡得章一案。”
水芙蓉眨了眨眼睛惊异道：“为什么？难道皇上也相信那些传言吗？”
“那又有什么办法，蔡京已经向皇上禀报了，你也知道，他向来和六扇门不合，有这样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那、那冷血现在在哪里？怎么没和你一起？”
“冷血已经先回京了，我与蔡小姐一道护送蔡得章的棺材回京。”
“蔡小姐？”
“就是蔡京的义女。”
水芙蓉撇了撇嘴道：“一丘之貉。”
追命蹙眉：“你别这么急着下判断嘛，又不是他亲生的。”
水芙蓉反驳道：“不是亲生的就更有嫌疑，要不然蔡小姐好端端的怎么认蔡京那个大奸臣做义父？”
“或许她有她的苦衷。”
“能有什么苦衷，难不成刀架在她脖子上不成？！”
追命无奈地摇摇头，水芙蓉瞧得仔细，指着他一副了然的样子：“噢……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追命挑挑眉毛，双手习惯性地环在一起，孩子气地哼一声。
“追命哥，你之前喜欢黑蝴蝶也就算了，现在你居然又喜欢上了一个大奸臣的女儿……要是铁手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的！”水芙蓉有些不高兴。
“你不要一口一个大奸臣、大奸臣的，她是她，她爹是她爹，这是有区别的。”
“有什么区别啊！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有其父必有其女。”水芙蓉一张嘴巴不依不饶。
追命有些苦恼，忽然灵光一闪：“……你忘了之前傅宗书的女儿，她爹那么坏，可她人就很好啊！所以说嘛，凡事都有例外……”
看到水芙蓉脸色不佳，追命乖乖闭了嘴，傅晚晴和铁手这桩事，想必水芙蓉也早就知道，只是嘴里不说。当初傅晚晴一个宰相千金跑到六扇门来指名道姓要找铁手，整个六扇门都是知道的，水芙蓉当时虽不在，但六扇门人多嘴杂，她事后也不可能不知道。傅晚晴虽好，可铁手那时候已经先答应了芙蓉，当初之所以不留余地地回绝傅晚晴，不光是师父不同意那门亲事的原因，也有照顾到芙蓉的感情。
“嘿嘿，芙蓉妹子，这么晚了，你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好赶路。”追命赔笑道。
水芙蓉赌气道：“不要，我才不要和你们一起回去。”
“那你要我怎么向二师兄交代呀！芙蓉妹子乖，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吧！”
孩子大概是天下所有母亲的软肋，水芙蓉听了这话，尽管很不情愿，可还是乖乖地去休息了。
追命继续坐在大堂里，一手托腮一手拿着酒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刚刚听到水芙蓉说起黑蝴蝶，不由得叹息，“不知道小蝴蝶现在怎么样了，嫁人了没有……有没有想过我……”
第二日一大早，一队人就在外面准备妥当随时上路。
追命打了个哈欠，望望天，发现天色阴沉，可能会下雨。
水芙蓉平日也是赖床惯了，此刻也满是哈欠地走出房门。
傅挽云看着这个挺着肚子的女孩子，皱了皱眉头，没有说什么。
追命要雇辆马车，可在这穷乡僻壤，愣是找不到。
水芙蓉道：“我也是一路走来的，估计今日就到京城了，不碍事的。”
追命看了看她的大肚子，还是有些不放心，好歹在客栈里买了一匹马，载着水芙蓉上路。
天色越来越阴沉，距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这中间再没有村落。
“追命哥，下雨了。”水芙蓉摊开手掌接着一滴一滴落下来的雨水。
雨下得并不急。
追命把缰绳交给傅挽云：“你帮我照看一下芙蓉妹子！”
不待傅挽云有反应，他就朝队伍后面走去。
队尾是蔡得章府上护送蔡小姐回京的两个护卫，前面一队人马护送棺材，后面这两个人就拉了一车东西，虽然都是些杂物，可还是很幸运地让追命找到了一块破旧的蓑衣。
他跑上前去递给水芙蓉：“芙蓉妹子，快披上！小心别淋病了！”
水芙蓉迟疑地接过：“那你怎么办？”
追命笑着道：“你就不用管我了，照顾好自己。”
水芙蓉点点头，乖乖地把蓑衣披身上。
刚好此时雨越下越大，后面的护卫习惯了日晒雨淋，倒也没什么影响。
手里的缰绳已被身后有眼色的随从接了过去，傅挽云往队伍边上走了走，渐渐落后。
她的衣服已经湿了薄薄的一层，也不觉得冷。
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在雨中闲适地漫步，以前不是行色匆匆，就是闭门不出。
她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是有了变化的，可究竟哪里变了，她也说不清。
头上突然没有再落下雨水，她以为是雨停了，扭头望去，近在眼前的是追命的笑脸。
他脱了自己的白色外衣为她遮雨。
他的身上已经湿透了。
傅挽云第一次感觉到眼眶不舒服：“……你的衣服湿了。”
追命嘻嘻一笑，雨中空出一只手来为她拂去一缕发丝上的水滴：“没关系，谁叫我是男人呢！”
傅挽云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她从未看到过这么清澈纯净的眼眸，追命也凝望着她，他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深沉的一双眼睛，那里好像夜色里的海洋，暗涌着轻轻的忧伤。
追命的衣服有些无济于事，还是有很多水落在傅挽云身上，可是这些已经不是重要的了。
他可以把唯一的蓑衣让给兄弟的女人，而陪着自己一起淋雨，傅挽云感觉到了温暖。
温暖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突然下雨，路上泥泞一片，到了晚上也没能走到京城。
雨渐渐停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傅挽云知道前面有个破庙，于是一行人就在破庙里落脚。
追命扶着水芙蓉在火堆旁坐下。
水芙蓉自下马就一直气色不好，追命担忧地道：“芙蓉妹子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水芙蓉疲惫地摇摇头。
追命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休息一下，抬眼看到傅挽云，他道：“站那么远做什么，快过来坐，衣服都湿了会着凉的！”
傅挽云有些不自然地靠近火堆坐下，心不在焉地用手拧着衣摆。
“追命哥……”水芙蓉脸色苍白地叫他。
追命紧张地问：“怎么芙蓉妹子？你哪里不舒服？”
“我好难受……”水芙蓉终于忍不住了，话说完眉头就紧紧皱起来。
“啊？难受？是不是受了风寒？”追命有些急了，“那可怎么办，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里去找大夫。”
“……追命哥……”水芙蓉声音也变得微弱起来，她紧咬着嘴唇，“……好痛……”
追命吓了一跳：“痛？哪里痛？”
一股血腥的味道蔓延开来，傅挽云最为熟悉，她有些发愣地朝对面的水芙蓉望去，只见水芙蓉的裙子被鲜血染红，血流自小腿间蜿蜒而下。
“……我肚子痛，”水芙蓉的声音已带了哭腔，“追命哥，我、我、我是不是要生了……”
“啊？！！”追命大吃一惊。
傅挽云也吓一跳。
“这、这、这可怎么办！”追命已快要抓狂了，他还从来没生孩子的经验——当然以后也不会有，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扶着水芙蓉靠在一边，急得团团转，把庙里的护卫统统赶了出去。然后在破庙里找到一堆干燥的稻草，把还未烤干的外衣铺在上面，又扶着水芙蓉躺下。看到水芙蓉裙子上的血，他不免心急如焚，可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得冷静，他告诫着自己。
“芙蓉妹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追命焦急地问。
“……呜呜呜，追命哥……我快不行了……”水芙蓉哭喊着，“我痛得要死……我不会死在这里吧……”
“别说傻话了！”追命心疼地道，“有追命哥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追命环视四周，眼睛定在傅挽云身上。
傅挽云一怔。
“……小云，快救救芙蓉妹子。”追命跑过来拉她。
傅挽云机械地被他拉起来：“……我救？”
“对！现在只能依靠你了！”追命强自镇定地道，“芙蓉妹子要生了，你也是女人……”
傅挽云睁大了眼睛：“……”
“小云拜托了！”追命双手合十道，“芙蓉妹子的命就交在你手上了！”
“可是我……”
“别可是了，我和二师兄都会感激你的！”
追命一边说着一边把傅挽云往水芙蓉身边推：“救命要紧救命要紧……”
傅挽云机械地被追命推到水芙蓉身边，水芙蓉脸色苍白，泪水涟涟地忍受着痛苦，追命已闪到了门边，他冲着傅挽云又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就轻轻地关上了门。
追命出了门就派了一个护卫连夜快马赶去六扇门找铁手。
“芙蓉妹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啊……”
庙里，傅挽云与水芙蓉大眼瞪小眼。
水芙蓉强忍疼痛，扯着嗓子吼道：“你发什么呆！快帮我把衣服解开……”
追命在门外隐隐听着水芙蓉在里面的动静，心里又急又怕。
他着急水芙蓉会出事，又怕水芙蓉把蔡小姐惹恼了，扔下她不管。
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傅挽云竟听话地俯下身为她解开衣服，她现在脑子完全不听使唤——为什么遇到追命总是能够发生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为一个女人接生！
……
也许真是追命在门外拜天奏效，也许是铁手祖上积德，水芙蓉很顺利地生下了孩子。
小小的人儿用水芙蓉的外衣包裹了，也只有小小的一团，孩子是早产，没声没响的，呼吸都很微弱。
傅挽云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把他弄坏了。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怀里小小的人儿，心里泛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原来一个人的降生是如此不易，可叹江湖中人不要命的人大有人在。
“小云！小云！芙蓉妹子怎么样了？”
里面半晌没动静，追命着急地砸门。
水芙蓉已经昏睡了过去，傅挽云小心地空出一只手为她遮盖了一下。
扬声道：“可以进来了。”
追命迫不及待地推开门跑进来，暖色的火光中，傅挽云面纱下的脸庞也露出少见的暖色。
追命轻轻靠近，目光被小人儿吸引了去：“他好小……”
“是啊。”傅挽云下意识地道。
此时的她眼神温柔，如朝阳般破冰而出，眉眼有种说不出的光彩。
追命笑着抬头，眼眸里有刹那的惊艳。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