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归何处（逆水寒同人续）》丹笙

13、第十三章

　　“冷血，你怎么找到我的啊？”追命狼狈地伏在案头狼吞虎咽。

　　他被冷血带回驿站之后才得知自己居然在那个鬼地方待了两天两夜了。

　　南风馆对付新来的人都是先饿上几天，杀杀气焰。

　　冷血端坐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追命不顾形象的吃相，在这人来人往的大堂里有点坐不住。

　　“是蔡小姐告诉我的。”冷血道。

　　“蔡小姐？”追命停下来，咽下一口馒头，“哪个蔡小姐？你一到江州就认识女人啊？”

　　“哪里！是昨日才到江州的蔡小姐！”冷血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追命斜眼，不屑的挑挑眉。

　　冷血突然放低声音道：“是蔡京的义女，蔡云。”

　　“啊？！”追命吃惊地看着冷血，“蔡京什么时候认了一个义女？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冷血道：“那是你走后不久的事了，此事现在还不太好说，蔡小姐这次到江州来就是为了蔡得章被杀一案。”

　　“皇上不是下令让我们六扇门查案的么？蔡京的义女来横插一脚算什么？”追命不满地咬着馒头。

　　“蔡京不好插手此案，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派亲信前来查探，也属人之常情。”冷血也有点摸不清蔡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怎么会那么老实，一点动作都没有，只是派了一个义女前来。

　　“那位蔡小姐怎么知道我被关在哪里？”追命好奇地问。

　　提起此事冷血顿觉脸面无光，老实答道：“我当时正在外出查案，驿站里来人说蔡京的义女蔡小姐到了江州，让我回去接应，没想到刚见到人，蔡小姐第一句话就是你被绑架的消息。至于蔡小姐如何得知的，我当时只怕你有危险先去找你了，其他的还没来得及问。”

　　看着追命突然有些食不下咽的模样，冷血忍不住又说：“我本来也觉得奇怪，六扇门的飞鸽传书上说你前日就该到了，怎么还没见到人，原来是被当地南风馆的人给盯上了，说起来这事传出去可真丢六扇门的脸，堂堂南方总捕大人居然被绑去南风馆两天两夜……”

　　直到追命脸色越来越难看，冷血才堪堪闭嘴。

　　手里的馒头被捏得蜷缩成一团，追命只觉得胸腔里一口闷气出不来，一立而起卷起袖子就是要带人去找南风馆的麻烦。

　　冷血拉住他道：“别冲动！江州城不比京城！我们人生地不熟，查案已是举步维艰，你不要再生事端了！”

　　“查案举步维艰？我追命倒要看看，江州城山高皇帝远目无王法想要造反不成？！”追命气呼呼地道。

　　一向独来独往的冷血在对付追命这个大麻烦鬼的问题上显然没有铁手那么有经验，他不善言辞，此刻追命生气也不无缘由，他也说不出什么有力的话来说服他。

　　“追命，江州城民风彪悍，各名门望族盘根错节，且官官相护，我们来此要小心行事，切不可鲁莽！”冷血隐隐有些急。

　　追命听冷血如此说，想到平时二师兄教训自己也是说自己太鲁莽，易冲动，不禁有些气闷，他悻悻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面对一桌饭菜却是没了食欲，抓起酒壶就是一通猛灌。

　　冷血摇摇头，这个三师兄开心也喝酒，不开心也喝酒，闲来无事更要喝上两口，真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小就在酒缸里泡大的。

　　他正待要劝解几句，眼角突然撇到楼梯口。

　　追命郁闷地低头喝酒，冷血看了他一眼，无奈之下已是冷淡地开口：“蔡小姐。”

　　追命闻言抬抬眼皮，有些尴尬地抬头，这一抬头不打紧，他发现这位带着面纱的蔡小姐很熟悉，顿时把尴尬抛在脑后。

　　“二位总捕辛苦了。”言语轻柔却略带疏离。

　　“哦……我知道了，”追命突然想起来她是谁了，“那晚在六扇门前鬼鬼祟祟的人就是你。”

　　“追命总捕说笑了，小女当晚只是路过。”傅挽云敷衍道。

　　“路过？哦！真是好巧！”追命两手一握，立马变了个脸色，堆满了笑容道，“和蔡小姐真是有缘啊。”

　　冷血捅捅追命，示意他规矩点，对方可是蔡京的人。

　　追命却浑然不觉地继续看着蔡小姐，已完全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伸手拉过一条凳子：“蔡小姐请坐！”

　　傅挽云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坐了上去。

　　追命笑容满面地道：“蔡小姐的搭救之恩追命没齿难忘，来，这杯酒是我敬你的！”

　　傅挽云瞧着追命手里的那杯酒，没有动。“我不会喝酒。”

　　“追命，你快点吃完，我们一会还要到曹县令那里看一看。”冷血道。

　　追命端着酒杯扬扬眉毛，对冷血的不知趣有点小意见。

　　傅挽云见状道：“既然如此，我也该去太守府那边瞧瞧，二位慢用，我先走一步。”

　　冷血点点头，追命目送着傅挽云，兀自陶醉道：“真想看看那面纱下面是什么模样，瞧她那么气质非凡，想必也是……”

　　对上冷血几乎要飞出刀子的眼神，追命咽了口唾沫，郑重接出下半句：“想必也是非奸即盗！”

　　冷血瞪了他一眼，再不想搭理他，拿起佩剑就往门外走。

　　“哎等等我，怎么说走就走！”

　　六扇门。

　　无情慎重地把字条放在烛火上点燃，望着一缕青烟消散，神色凝重地说：“冷血查到当地县令曹平举那里，线索就中断了，另外，蔡京的人已经到了江州。”

　　“蔡得章的那个案子吗？”铁手问道。

　　“是的，皇上下令交给六扇门，冷血自然要先把其他案子放一放，明日就是黄金鳞行刑的日子，待行刑一过，你就去江州与冷血追命他们会合，他们那边现在怕是已经焦头烂额了。”无情道。

　　“我知道了，明天黄金鳞行刑完毕我立即赶往江州。”铁手道。

　　“对了，戚少商有没有说要怎么处置顾惜朝？”

　　铁手一愣，摇摇头道：“他没有说，自从抓了顾惜朝回六扇门，他最近这几天看起来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以前念及旧情多次放过顾惜朝，这次连云寨最后一名寨主的死与顾惜朝有说不清的关系，想必戚少商这次应该不会再心软了。”

　　无情点点头：“这是他们自己的个人恩怨，我们就不要插手了，先把案子办完要紧。”

　　铁手点头称是。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捕快惊慌地大喊着闯进来。

　　铁手站起喝道：“出什么事了？”

　　“铁手总捕您快去大牢里看看！犯人黄金鳞突然大吵大闹嘴里胡言乱语，一直吵着要放他出去……”

　　无情把手中的扇子重重往桌上一放：“荒唐！哪个犯人不会大吵大闹，看好他不要让他闹出事端来，明天就是行刑的日子，千万不可出了差错！”

　　小捕快见无情神色严厉，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可还是不敢隐瞒道：“可是……可是……犯人一直说六扇门抓错人了，他不是黄金鳞！”

　　“什么？！”无情与铁手同时惊呼。

　　“铁手，你快去大牢看看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无情冷静下来道。

　　铁手心里突然腾升不好的预感，眉宇微微皱起，也不再多言语，转身就去了大牢。

　　“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铁手刚一踏进牢门，就听到这刺耳的喊叫声。

　　牢头刘五焦头烂额地迎上前来：“……总捕大人，您看这……”

　　“怎么回事？前两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闹起来了？”铁手问道。

　　刘五赔笑说：“想必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心里有些惊慌吧！”

　　铁手朝牢房里看了看，眼中闪过疑虑之色，他摇头道：“不见得，依黄金鳞的性格，虽然平日里骄纵浮躁了些，可关键时候还是很要面子的，他如果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死到临头无论如何也不会白白让人看笑话的。”

　　刘五抓抓头发，“已经上过一次断头台的人了，转了性也说不定……”

　　铁手没再讲话，率先走近牢房里查看，也没瞧出什么异样。

　　黄金鳞忽然转过头来抓住铁栏：“大人救命！大人我冤枉啊！大人……大人快放我出去！我不想死啊大人！”

　　铁手近前几步，眼神犀利地扫过牢房里的那人，片刻，他闭了闭眼，一拳砸在铁栏上：“他不是黄金鳞！”

　　众人闻言皆惊，面面相觑。

　　“刘五！”

　　“……总、总捕大人……”

　　“近日可有可疑的人来过大牢？”

　　“……没有！”刘五否认道，“最近没有人来过大牢，卑职这几日一直在亲自看守犯人。”

　　铁手面布寒霜，思忖了半晌，方道：“刘五，带上一队人马，跟我去云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