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
从小爱家回来5点还没到，我开门进去，却看见母亲坐在沙发上，神情茫然。这个时间母亲应该正在上班，直觉告诉我一定发生了什么。
“妈妈？”我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母亲后知后觉得发现我回来了，脸上瞬间扯开一个小小的笑容，“小政回来啦。”
“恩，补习结束了。”我发现她手中捏着两张飞机票，“这是……”
母亲低垂着目光，望着那两张机票轻声说，“是老板今天给我的，说让我带着你去旅游，乘暑假好好和你玩一次，算劳工福利。”这应该是件十分惊喜的好事，可我发现母亲言语神情间没有一点愉快的情绪，相反，她只有比往常更疲惫。
她象是突然看透了什么，轻叹口气，将一叠旅游资料放到我手里，尽量轻快的说，“我们有多久没有出门旅游过了？一去就是十天，呵，我去整理东西，你看看我们要去的景点。”说完站起身，走进卧室去了。
十天……这么久，足够发生很多事了，比如多一名年轻的员工来替代母亲，到时一切已成定局。这种事连我都能看透，何况母亲呢，不过看来她已经决定接受这个事实。再拖下去也只是遭人白眼，不如顺了她们的好意，人家也算做的婉转了，还搞了个旅行来做最后的补偿。
卧室里母亲正往皮箱里放衣物，背对着我，所以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
既然她不愿意让我知道她的窘状，我也只能装做什么都不懂的模样。
看看机票日期，就是明天。我拿起电话拨给小爱，我得通知她我不能去补习了。
我拨了她给我的手机号码，响了两声就有人接了。
“喂，喂，是老师么？”那边响起小爱活泼的声音，“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拨我的电话呢！真高兴啊！”
我被她抢白的一楞，要停一停才能和她说，“是我，我是通知你，最近10天我都不能去帮你补习了。”
“为什么？！”她几乎是用尖叫的，我被吓了一跳。
“因为我要去旅游。”
“哦，请问要去哪里呢？”她小心翼翼的问着。
这倒问到我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于是翻开了旅游资料查看目的地，“A岛。”
“恩，旅途愉快哦，BYEBYE。”她听完后很爽快的挂了电话。
而我则看着翻开的资料静静的发呆着，资料的画面上有着漂亮的白沙滩，碧蓝清澄的海水和明媚的阳光，只是看着都让人向往，确实是旅游的好地方。如果一定要走这一趟的话，我愿意以愉快的心情陪伴母亲接受它。
早上9点，我们准时到达机场，和旅行团会合了。11点的班机，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在飞机上遇到小爱。
“老师。”她的座位就在我旁边，只隔着一条过道。刚开始我并没有认出她，因为她戴着棕色大墨镜，白色鸭舌帽，一直到飞机起飞，她才和我打招呼。
我惊讶的看着她，很难想象一切这么巧合，但当我看到她摘了墨镜后的心虚表情，就明白一切了。她竟跟着我来了。一时之间我们都没了话语。
母亲却打破了我们的尴尬气氛，她隔着我小小的打量了一下小爱，然后微笑着问我，“是你同学？”
“一个学校的，就是我现在补习的学生。”我真怕母亲问为什么这么巧合。
“伯母你好。”小爱即使再尴尬也还是硬着头皮向母亲问好，修养方面她是很好的。
母亲笑着点点头，幸亏没有问怎么会这么巧合，她只是拍拍我的手背，然后就拿起一本杂志看了起来，留出空间时间给我们发展。天知道，一切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我有点无奈的转头看向小爱，却发现她正对我轻吐舌头，双颊粉红，一双大眼睛闪闪烁烁。
我笑了，明明就是脸皮很薄的女生，却做出大胆的举动来，这会儿分明是有些懊悔的难为情了。
其实我并不讨厌她，甚至说，她是我所有同龄人中，最为有好感的。
所以她的意外出现，也并没有让我很反感。
女生是很敏感的，她马上发现了我并不是很排斥她的举动，于是她放下了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我哥哥和弟弟都来了，他们坐另一边。”她轻声的和我聊起来，神情愉快。
这让我更意外了，连他们都来了，应该是坐在头等仓吧，其实小爱也不应该出现在经济仓的。我的脑袋里出现那个人的笑脸，一想到接下来的行程里会有他，心情就轻松不起来了。
小爱看我不说话，也就安静的看起报纸来，但我还是听到她最后的自言自语，“如果他们不来就更好了。”
我戴起耳机看电影，飞机起飞了。
飞机下降时，耳朵有轻微的不舒适，我醒了过来，发现母亲正在凝视着窗外，见我醒过来，轻笑着说，“你四岁的时候，爸爸带我们去夏威夷度假，那里的海岸也是如此美丽。”
我靠近小窗口，同母亲一起望出去，却见碧蓝的大海和白色的沙滩划出一条分明的界限，两种色彩都是那么的鲜明，简直不是真实的存在，象一位名家笔下的风景画，美好被固定在一瞬间。
我已不记得四岁的愉快时光，印象中父亲确实很喜欢全家旅行，母亲很久没有提起父亲了，此刻大抵有些触景伤情了。
我转过头去发现小爱还在睡着，她柔顺的发随意的散开在肩膀上，鸭舌帽和墨镜遮了她大半张脸去，只剩下小巧的尖下巴和泛着透明光泽的薄嘴唇，她修长的双腿很不舒服的挤迫在座位间，我看着她，不是不被她感动的，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这么多事，除了我母亲。
我不是木头，我懂女生看我的眼神。
飞机抵达目的地时已是中午11点，在机场大厅我见到了小爱的大哥，他不管在哪始终是出众的，修长的身形因为长期游泳而更显挺拔，但若人注目的应该是他那张所谓完美的脸吧，而他身后跟着的弟弟蒋仁就逊色许多了，怎么看，小爱和她大哥都要比蒋仁优秀许多，很难想象他们三人是兄妹。
“呵，我说小爱怎么会哀求着来这个小岛呢？”他走近了我们，语气轻浮的调侃着，墨镜后的双眼一定又在笑个不停，我就是知道。
我稍稍仰起脸看向他，没有笑。
小爱慌忙拍打起她大哥的手来，几乎要去掩他的嘴，“不许说了！不许说了！”
他不慌不忙的躲避着妹妹的手，双眼却透过墨镜直视着我。
“老师，我们先去旅馆了，晚些时候再找你。”说完就拖着她的哥哥弟弟快速的消失在我面前。
不知道她要如何找我，不过这个岛也大不到哪去，想要找总有她的办法。我转身和母亲会合去了。
我们整个团的人坐着大巴向旅馆开去，沿途导游小姐还唱起了热闹的民歌来炒热气氛，窗外后退的热带树木让人眼花，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人头脑麻木，可是为什么我的心情轻松起来了呢？呵。
母亲的侧脸温柔秀气，有些惨白的皮肤在阳光下也显得有生气些。
入住的旅馆就在海边，虽然设施普通，但海景弥补了一切，每个房间都带着小阳台，推开门去，海边咸湿的海风迎面扑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海水，那种蓝是沁人心肺的，让人忍耐不住想跳进它的世界。
我抓着阳台木制的栏杆，望着那些游泳嬉戏晒太阳的人群，心情越加轻松了。
母亲也加入了我的行列，她伸手过来轻揽过我汗湿的鬓角，轻轻擦着，目光温柔，“小政，很喜欢游泳的，对嘛？去玩吧，不用陪妈妈的。”
“有好几天可以游呢，不急。”我伸个懒腰，眼睛却被明媚的阳光刺到，闭上眼的瞬间，耳朵被海浪声充满。
下午一点，才被导游领到餐厅吃午饭，6个人一桌，满桌的海鲜。
实在是饿了，埋头痛吃起来，鲜味十足的海鲜配上清爽的西瓜汁，肚子很快充实起来，一饱大家话就多了起来。
同桌的一位太太和母亲交谈起来，“带儿子出来过暑假啊？”
母亲正在帮我剥螃蟹腿，轻轻的点头说是。
太太更是热烙起来，“你儿子多大啦？”
母亲将螃蟹肉放入我碗里，用纸巾擦干净手，“过完暑假都要上高中了呢。”声音里有着母亲惯有的宠腻。
“是吗？我女儿今年也要上高中了呢，同年啊。呵呵。”太太旁边就是她女儿。
这个时候我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短发圆脸，目光闪烁，见我看她，赶紧将头低下去吃菜了。
与普通女生没有区别。
吃完饭是自由活动时间。
我和母亲换了泳装就去海边了，我迫不及待的跳下海，海水淹没我身体的感觉，让我身心都获得了自由。
“小政！小政！”母亲见我半天没露头，吓的大叫。
我冲出海面，伸手回应母亲，她这才放下心来，“不要游太远啊。”她仍把我当小孩看。
我向后翻去，将脚露出水面做个剪刀的动作，母亲笑了，我潜入海中。
她走到一个太阳伞下坐着，远远的望着海面出神。
我痛快的畅游，最后终于累了，我躺在海面上漂浮着，头顶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很高很空旷，我感觉自己在大海的怀抱里，温柔的水将我轻轻摇晃，我几乎要睡着，浮浮沉沉间，仿佛回到小时侯，那无忧无虑的过去。
这是我会游泳以后第一次来大海。
阳光刺眼，我的眼睛一定进了海水，否则我怎么会在如此自由愉快的时刻，让泪水轻轻滑落。
但不会有人看见，多好。
我爱这片大海。
晚饭后是海边篝火晚会，整个旅行团的人都围着一大堆火焰坐着，喝着冰冻啤酒，彼此交谈熟悉着，那位太太还是挨着母亲坐着，她的女儿还是那么害羞的依偎着母亲，我注意到她没有穿泳衣，长长的牛仔裤在火堆旁显得更厚实了，她不热么？
“你儿子叫小政是吧？要上哪所高中啊？”
母亲轻拍我的手，双眼望着火堆，“他很乖，读书的事都由他自己做主，我也不知道他要上哪一所呢。”
我喝着冰冻饮料，帮母亲回答这个问题，“第一高中。”
“啊，全市最好的高中啊，你儿子读书真好啊！”太太满是羡慕的望着我，“她爸爸花了四万块，也只买上二中呢，哎，小佳，有空向小政问问功课也好啊。”
我望了一眼那把头侧的一旁不说话的女儿，在心里不自觉的将她与小爱做比较。
正想着，有人从后面轻拍我肩膀，我转头看去，却正是小爱。
小爱的出现引起团里的人小骚动，我已经听到那位太太的话了，“你儿子的女朋友？！”
我赶紧对母亲说，“我和小爱走开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母亲笑着点点头，我匆忙拉着小爱跑开了。
和小爱并排走在沙滩边，望着她一身清爽的比基尼，自然能了解团友们的惊叹了。
走了一段路，我们一起坐在沙滩上，头顶星空比城市里的要美的多，星星的眼睛更明亮。
不知为何，在海边我就是特别的轻松自在，海水轻拍脚面，沙子还存着白天日照的温度，躺在上面柔软的让人不想起来。
我闭上双眼，感受着凉爽的海风。
半晌，也没听到小爱说一句话。
忽然，我的嘴唇感到一种温热的气息，接着就是直接的柔软触感了。
小爱的一只手轻轻支在我的胸膛上，马尾刷过我的脖子，痒痒的。
“喜欢老师，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了。”小爱靠在我的胸膛上轻轻的轻轻的诉说着，小小的脸贴着我的心脏。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电影里美好的初吻该是如何我也不明白，但刚才的一瞬间，我确实感受到女生柔软的嘴唇了。
过了一会，小爱轻轻坐起，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子，“我该回去了，你住哪里？我送你。”
小爱因为没有等到我任何的回复，因此有些情绪低落，她坐在那里终于耍起了女生的小性子，不肯起来。
我只好伸出手，等待着。
她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我，那眼神触动了我内心一角，忽然就心软了。
我将她轻轻拉起，她将头埋进我的肩膀，我只好抱住她，女生软软的身体靠在我身上，她的发散发着香香的味道，拥抱很舒服，第一次与人拥抱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