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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次北伐(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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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谢玄驱车送三公主离开,雨瓷就是不肯抓着我的手上马,郁闷道:“他怎么能这样,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郡主好歹也是郡主,分明是公主背叛了你,为何还要处处忍让?”
我道:“我没有忍让,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去争。雨瓷听话,我们该回家了。”
我也不明白最近雨瓷为什么总是哭,一天到晚眼睛跟挂了两个灯笼一样,这厢回家的路上她又是趴着我的背哭道:“郡主你别难过,你比那公主长得好看,你性子也好,你还会武功,你什么都好,一定会找到比谢玄更好的人的!”
末了再添一句:“谢玄就是王八蛋,忘恩负义!”
我笑道:“错了,应该是始乱终弃吧。我对他没什么恩惠,反倒是自己欠了他很多。”
雨瓷憋气嘟着嘴:“郡主,你就不难过吗?他都对你始乱终弃了。”
我漫不经心的拉着缰绳,也不看这马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转头道:“雨瓷,我发现自打我们回来之后,你就变得多愁善感了。”
雨瓷仓皇掩饰:“我只是……我只是希望郡主不要难过而已,你有什么要哭的,奴婢替你哭好了!”
我垂头丧气,按住她环在我腰间的手,道:“我不难过,哭在前秦就已经哭够了,自此以后,都不会哭的。”
“下个月谢大人要和三公主成亲,郡主你要怎么办?”
“得过且过吧,早晚会发生的事情,我能说什么呢?”我踹了下马肚子,谢玄的马这才有点力气开始奔跑,先前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倒像以前被虐待了。
我皱眉道:“雨瓷你看,平日里谢玄骑这马跑得风驰电掣,怎么一轮到我们,就跟没吃饱似的。”
雨瓷埋怨:“这马跟主人一样,都是见风使舵的家伙。”
“骑这马究竟是何年何月才能回郡主府啊?”我拍拍英俊的马头,道,“乖,把我们送回去你就解放了,快跑。”
莫想这马听了我一会儿劝果真跟懂了一样开始狂奔,将一干行人远远的甩在身后,这种狂风呼啸的感觉就像从前谢玄教我骑马一样,当初我也跟雨瓷一样哇哇大叫来着。
我鞭策得越紧,它跑得越快,雨瓷大喊着抓住我的腰际,只觉得前胸贴后背,又冷又热。马终于停下,雨瓷松一口气道:“郡主你好威猛,比我见过的任何将军都威猛!”
她这才反应到我没有说话,便侧头一看,郡主府之前站着一身孑然孤傲的谢玄。
他都走到这里了,我也不好意思让他离开。看周围没人,雨瓷连忙把大门关上,生怕旁人见着。
我先行进屋沐浴更衣,雨瓷替我招待谢玄,他披着一件墨兰大麾,看他以前没有穿过,崭新得很,应当是送公主回去时,公主给他披上的。
我披着外袍出来的时候,谢玄正坐在大厅里品茶,茶的余温回旋在空气中,雨瓷也递给我一杯,我小抿一口,雨瓷接过茶盘还是递给我道:“郡主,夜色凉,多喝点茶暖暖身子。”
我点头,让雨瓷也给谢玄多倒一杯。我不懂谢玄这厢过来会说些什么,倒是有点期待的问道:“提督大人不知有何指教,深夜至此。”
谢玄道:“没什么要事郡主就不欢迎吗?在下还是第一回造访郡主府,一路走来,这景美人美,郡主眼光果然独佳。”
我也揶揄道:“是吗,我倒觉得我府上的美人就算加起来也不敌谢玄一分神韵呢?”
谢玄些许微笑,些许腼腆,这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神色,“……郡主许久没喊我名字了。”
我感觉如今和他话不投机,半句嫌多,起身道:“谢大人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能办的自当办到。”
“在下前来只为一件事,近来虽然我北府军大胜前秦军队,但也算损兵折将……听闻我王朝正是休憩养息之时,前燕大有蓄势待发之态,我打算领兵北上,再度迎战……”
我眉头皱起,他接着道:“不知你是否愿意与我同行?”
我疑惑重重:“你就要成亲了还要去打仗?”
“国事家事,毕竟是国事为重,我怎可为一己私欲而将家国天下抛之脑后呢?”
“可是你带我去干什么?”
“郡主莫不是忘了自己想要杀了苻坚报仇?听闻此次我们虽不会正面对战前秦,但是难保苻坚不会卷土重来,坐收渔翁之利。”
“你的意思是,苻坚的军队也会到达?只是他在暗,我们在明?”
“郡主说的没错,正是如此。”
我起身踱步,手下握拳,雨瓷闷不吭声,“可是皇上和三公主会放你走吗?”
谢玄也是起身,“如今的朝堂并非皇上说了算,我已经请示过桓侯,连叔父也是同意我此行出征的。”他说着语气暗淡下来,“桓侯痛失胞弟,对圣上可谓积怨极深,若是我能取苻坚项上人头,他定是全力支持的。”
看我默不作声,他取笑道:“听闻前燕君主膝下一子名唤慕容冲,乃是倾国倾城第一人呢!公主既然癖好收集美人,想来这人是不能错过的。”
我瞪他一眼,当然知道前燕君主差不多也就和桓冲一个年纪,他的儿子还不知道有没有断奶呢!
我转移话题道:“你说两件事,还有一件呢?”
“第二件事……”我回头,莫想他靠得这么近差点撞上,他伸手揽住我,我眼帘突然一晃,绛紫的衣服似乎模糊起来,连忙拽着他的衣服。
他把持住我的腰际,也不问我怎么突然失态跌倒,自顾自的说着什么,我却一点也听不清了。
今夜一直做梦,一直都不想醒来,感觉周身充盈着温暖与甜美,睁眼闭眼都是不换不灭的容颜,连耳边的呢喃也像来自遥远时空,催眠着我的神经意志,让我一再沦陷,一度深眠。
清晨的阳光洒了进来,刺痛我的眼睛,远远的传来几声脚步,我睁开惺忪的眼睑,侧头看到房门打开,雨瓷端着脸盆走进来,微笑道:“郡主,起床啦!”
我揉着头发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寸衫未缕,忙捞过被子裹住自己,正要转身提点雨瓷先等会儿,却听一声缠绵的哼吟,侧头看过身边居然躺了一个人!
雨瓷手里的脸盆立马打翻在地,尖叫道:“郡主他——他是!”
但看床上凌乱不堪的衣衫,其中那件绛紫色的尤为明显,我一推开里床的人,果然是谢玄那张百看不厌的脸。
“他怎么会——他怎么在这里?”
雨瓷也是吓得不轻,张皇失措赶忙把门关上,喘气道:“谢大人昨晚不是回去了吗……他——”
我也搞不清楚状况,挥手道:“你先出去,我来应付。”
雨瓷慌慌张张咽了下口水跑了出去,我拉过遮盖的被子,这才发现谢玄一身各种抓痕咬痕,白皙的背项遍布嫣红血迹,像是被人毒打过一顿。我又颤抖着手把被子盖上,探探他的鼻息,好在还有呼吸。
我试图将他翻个身然后点下他的昏睡穴,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送回提督府,可是我才抬起他的肩膀之际,他就已经睁开了眼睛,朦胧美妙的看着我。
如今我要怎么解释,这现场怎么看都像我对他用强的了。
“你醒了?”
他似乎懒得思考,只趴着继续睡,并且抓着我一只手,我要松开,他抓得越紧。我终于火大道:“谢玄,你别再给我装了!”
他翻个身朝天躺着,也不管自己究竟露了多少在外头,我匆匆披过衣服,他缓缓道:“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任何干戈,昨晚是我们的大婚。”
我一愣:“你神经病,我们的婚约早就取消了。”
他拉过我下床的身子:“可是如今已经洞房了。”
我吼道:“你不想尚公主不必拿我来挡着,如今我早就身败名裂,多你一个……没什么关系。”
他锁眉,接着爬起反拽住我的手,“去哪里?”
“我能去哪里?这里是我的地方,倒是提督大人,天已经亮了,你该走了!”我重重一甩,莫想用力太大,他居然被我摔回床上,痛得闷哼起来。我回过头看他一副眉目紧蹙的样子,严肃道:“事到如今你还要装吗?你有几斤几两我会不懂,堂堂七州提督,身手东晋第一,你会被我伤着吗!”
他不同我争执,只是喘几口气,嘴唇干涩,毫无血色。我起身了又坐回床上,推他几下:“谢玄?谢玄……你不是真的……”
我看他上身胸膛新伤旧伤陈列密集,清一色还都是咬痕,问道:“你……你以前被野兽啃过?”
他挑眉,轻柔笑开:“是啊,不过都不及昨晚被你咬得厉害。”
我一阵高烧,严肃口吻道:“我不管你是被什么咬了,请你快点离开这儿,要是被人看到就毁了你的鼎鼎大名了。”
他伸手附额,似乎在整理思绪,“我有点累,想多躺一会儿。以前你在我府邸玩累的时候还不照样霸占着我的房间我的床铺?”
“明明是你把我抱上床的,你怎么能说是我霸占呢!”
他窃笑:“那昨晚也是你将我拥到房里的。”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郡主昨天就说了,任是府上美女如云,都不敌我万分之一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能不能一下说清楚?我不跟你胡搅蛮缠!”
他微微眯眼,扫视我全身上下,让我觉得毛骨悚然,我背过身去一阵,他转瞬拥来,这样的感觉就像立场对换,让我无言以对。
他像是立马恢复了力气,任我怎么使劲也甩不开他的束缚。他如今的举动真叫我后悔当初怎么还觉得他正人君子来着,他现在不是明摆着色狼一个吗?
他终于松开我,利索的掀开被子穿衣,动作如行云流水,不紧不慢道:“你不用担心,凡是你不愿的,不想接受的,昨晚都没有发生,你只当我是出门被狗咬了,来你这儿躲了一晚吧。”
我这才意识到劳累乏力的只是他一人,而我却没有任何痛感,身上也是光洁干净,精神似乎还提升了很多。
我看他一步到位就要离开,起身之际他突然回头跟我讲:“郡主你有好奇不必多问,雨瓷什么也不懂,而我也不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