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期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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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炼之门轰隆一声关上，将外面的嘶喊声完全隔绝。奇犽用力握了握妹妹的手，快步向枯枯戮山深处走去。
亚路嘉向后望了望，紧跟而上。
“哥哥？”亚路嘉眨了眨眼，举起另一只手企图碰触兄长的银发，“伤心吗？”
奇犽走了几步，步伐减慢，最后停顿下来。
“没有啦！亚路嘉说什么呢！”没躲开伸近的手，任由亚路嘉轻轻拍向他的额头，“我看起来像吗？”
“唔……”面对奇犽的问题，亚路嘉歪着脑袋认真思索起来，“因为……哥哥不就是为了救他才回来的吗？所以那个人，一定是哥哥很重要的人，不是吗？如果是我，和哥哥分开一定会伤心，因为我最重要的人就是哥哥嘛！”
奇犽愣了一下，突地轻笑起来。
“是啊，是哥哥最重要的朋友呢！”
“最？”亚路嘉鼓起脸，不服气，“比亚路嘉还重要吗？果然亚路嘉还是很讨厌他！”
“笨蛋，你在说什么呢！”奇犽伸手一阵乱揉妹妹的黑发，梳理整齐的头发立刻像小时候一样四面八方翘了起来，“小杰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亚路嘉是最重要的妹妹。朋友和妹妹，这完全不一样的，怎么能比较出来嘛！”
亚路嘉像猫一样眯起眼睛，鼻子皱的老高。
“是吗……”对于兄长的话半信半疑，亚路嘉继续任性了几秒，接着扑腾进奇犽怀里，卖力蹭了又蹭。“算了，没关系，这样就很好~哥哥回来了就很好~果然还是和哥哥在一起好开心~”
“我也很开心。”回抱住妹妹，奇犽的眼神柔和下来，眼眸深处的黑色默默沉寂。
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接受他的朋友，即使是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的妹妹，也并不喜欢小杰这个朋友的存在。奇犽还记得在回巴托奇亚的列车上，接到梧桐的汇报时，小杰名字从电话里传出时亚路嘉充满抱怨的表情。
那时奇犽就知道，为了换取某些事情，他和小杰才一定要分开。
要演一场完美的戏码，要用最开心的一面对朋友挥手告别，要把握自己绝对不会因此而崩溃……
奇犽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这样才是他自己。
自责。
——都是因为你自己擅自离家出走，不是吗？
——都是因为你抛弃了妹妹，才让她被困于囚笼一般的密室，不是吗？
否认。
——我是绝对不会抛弃最重要的妹妹的，所以……
奇犽抬起头，目光越过亚路嘉的头顶，射向密林远处……
伊耳谜从枯枯戮山上的一株高树的树干上倒挂下来，他的表情波澜不惊，只是继续望着之前所看的方向——奇犽和亚路嘉渐渐走进庭院深处。
伊耳谜一直坐在这棵树茂密的枝桠中，繁盛的树叶遮掩了他的身影，习惯性的收敛气息让他几乎和这片森林融为一体。没有溢出任何一丝杀手、猎人、甚至是人类或者危险的气味，甚至警觉的鸟雀还在他的头顶跳跃，但就是那么一瞬间，伊耳谜认为奇犽看见了他。
以前这么远远看着可从来没被发现，伊耳谜立刻以蝙蝠般的倒挂姿态，左手敲右手得出结论。
“进步了呢，小奇！”发自内心的赞叹。
老爸的放任果然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虽然拔针后有些乱来，但释放出来的一直被压抑的潜力和爆发式的成长却是不容小觑。
在对峙奇美拉蚁的野性和特异性中，不止是力量、速度、反应、战斗经验，同样得到大幅度提升的还有融于自然的五感和直觉。即使是那些老道的职业猎人，也很少能准确觉察到伊耳谜的方位，虽然他没有使用“绝”，但自然的保持静默早已经是刻入骨髓的习惯。
“果然不愧是我弟弟呢！”这样的满足感，伊耳谜时常在发现奇犽有重大突破时涌上他的心头。作为自己从小培养起来的弟弟，伊耳谜乐于沉浸于这种体验。
快感。
没有展现太多表情的伊耳谜，漆黑的瞳孔里露出的是兄长和老师，双倍的喜悦。
作为奇犽的教育者，伊耳谜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对奇犽的成长产生这种感觉。这种对受教者的期盼和得到回应的满足，好像从一开始就在那里。理所当然，不需要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解释。
就像他是奇犽的兄长，而奇犽是他的弟弟，生来就如此，生来他们就应该是这样。
一定要说的话……最开始时，从伊耳谜发现奇犽是个天才开始——或者说从他接手训练奇犽，发现他的弟弟总是以超越他的期望在飞速成长开始，伊耳谜偶尔会想象奇犽长大一点的情景：
他会接手一些能够让自己的兄弟跟上步伐的任务，带着奇犽一起前往。幼小的银发弟弟会跟在他身后，穿梭于钢筋水泥的丛林或者魔兽横行的异域。他会在实战中教导弟弟更多，直到奇犽会使用他所教给他的一切技巧，干净利落的解决目标。
后来这个想象当然实现了，只不过那时的伊耳谜已经有了另一种想象，甚至是撑托起新的想象的期望也已经蔓延开许多年。
期望改变那年奇犽3岁，席巴宣布选择奇犽做揍敌客家的继承人，伊耳谜对此毫无异议。
作为训练者的自己，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奇犽在天赋上的优势。糜稽那时已经表现出脑力大于身体能力并企图横向发展下去的偏向，亚路嘉的身体素质一直像个普通小孩一般跟不上去，而柯特，在婴儿阶段的训练中也并没有表现出超越奇犽的潜能。
伊耳谜甚至有些高兴：看吧，这就是我的弟弟。
他也很看中他的其他兄弟，但对于奇犽，好像天生就与众不同。
“把奇犽教育成一个优秀杀手”的目标变成了“把奇犽教育成优秀的揍敌客家族继承人”，伊耳谜的期望随之改变。
虽然那个目标看起来还很遥远，但伊耳谜偶尔也会想到那样的场景：
长大的奇犽坐在席巴的位置上，柔软的银发搭在他的肩膀旁。揍敌客的其他兄弟站在那个位置的两侧，而他也是其中一员，双手抱在胸前骄傲地欣赏他的弟弟主宰古老的家庭。
后来奇犽把头发剪了，伊耳谜不得不修正他的想象。
不过不管怎么说，伊耳谜觉得无论怎样，那都是个让人心情愉悦的未来。乱翘的长发和乱翘的短发，自己的弟弟无论怎样都很可爱。
倒挂着的身影晃动两下，伊耳谜充满自信地点了点头，随着奇犽的回家，一切都回到他希望的正轨上来。
操作系的人我行我素——这是西索的评判。伊耳谜自说自话，对一切的理所当然和自我解读，正是他连西索都诧异的自信的由来。
“接下来……”落地的伊耳谜看了看黄泉之门的方向，又看了看枯枯戮山深处。黑色长发随着山风微微飘动，渐渐隐没在深幽的树影深处……
“接下来，先做什么好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期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