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一岁一年》懒小勤

1、开始

　　“找奇犽少爷的话，他现在并不在家哦。”

　　枯枯戮山，黄泉之门，正准备推开试炼之门的黑发少年听见熟悉的声音后停顿下来。守门人提着两个铁桶从岗亭后的森林中走出，估计又是清理三毛留下的垃圾。

　　不管过了多久，贪图赏金来揍敌客家送死的笨蛋依旧层出不穷。

　　“皆卜戒先生！”小杰转过身，“我是来找奇犽的！”

　　“我猜到了。不过从上次离家，到现在奇犽少爷也没回来。所以现在进去也找不到他的。”守门人将铁桶放到门口，抬头看了少年一眼。“看起来变厉害不少啊。”
　　一年半前，和另外两个同伴一起来到黄泉之门时，连一扇试炼之门都推不开，没想到再次看见时，小小的身体里已经蕴含了巨大的力量。

　　皆卜戒想起来：“一个月前奇犽少爷回来带亚路嘉少爷离开时，竟然推开了五扇门。”他看见小杰眼睛微微张大一些，似乎在说“奇犽好厉害！”又似乎并不为此感到太多惊讶。

　　之前去参加猎人投票的同事来电话时就想过，那两个人在一起，奇犽少爷和小杰，一定经历过许多他们无法想象的事情。

　　“奇犽……没事吧……”少年的问话和记忆重叠在一起，皆卜戒愣了一秒。

　　“少爷？啊……确实是听说有大麻烦。”说起一个月前的事情，皆卜戒还有些唏嘘，“虽然带走亚路嘉小少爷，还反抗双亲令主人大为光火，外出警戒等级也提到了LV4，但真正令人担心的还是别的事情……”

　　当时的事情，小杰多少也听莫老五他们转述过，但即便如此，揍敌客家这边的态度依旧令他好奇。
　　“别的事情？”

　　“啊，基本上看见你，也就没什么了。”皆卜戒笑着点燃一根烟，“一个月前回来时……听职业猎人的同事说了你的遭遇……那时回到家里来寻求帮助的奇犽少爷的表情，就像有什么心事一样令人难以接近……”皆卜戒停下话，抬起一只手，“就像你现在差不多，虽然有了很大的进步，但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

　　守门人的解释不是猜测也不是责难，甚至说起一个月前的事情时，带着一丝担心。这总让小杰想起梅里恩和庞姆最后对他说的话。

　　“奇犽到底做了什么救了我？”

　　守门人摇摇头：“如你所见，我只是个三毛的清洁工，主人那里做了什么事什么决定，是我们不应该知道也不会知道的。”

　　小杰看起来有些失望，皆卜戒呼呼地吐出烟圈。

　　“别担心，奇犽少爷带着亚路嘉少爷，也许只是半途出去玩了。毕竟亚路嘉少爷从出生以来，就未曾出过揍敌客家的庭院。”想起当时奇犽少爷在这里和梧桐总管的通话，“亚路嘉是物品吗？”这句反问似乎一直还环绕在这里，“老爷和太太不会让亚路嘉小少爷离家太久了，这对外人和揍敌客家来说都很危险，所以即使是奇犽少爷，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小杰从醒来开始就一直听见奇犽的名字旁伴随着“亚路嘉”这个名字，记得莫老五他们曾描述说是奇犽的妹妹，一个穿着和服的黑发小姑娘。小杰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第一次来揍敌客家时，站在庭院内恶狠狠的看着他的那个……

　　不过名字好像有些不对？

　　“如果执意要等少爷回来，不如在仆人的宿舍等奇犽少爷回来如何？”皆卜戒建议，“主人们一直很少管最下层的仆人，只是通过试炼之门，不进入庭院就不会遭受驱赶。对你来说，在这里等奇犽少爷比闯进去，见到他的几率要大得多。而且，没有得到允许，即使可以打败卡娜莉亚进入庭院，也很难找到主人所住的大屋的。”

　　皆卜戒说的没错，但小杰总觉得有一股气在心中无处发泄。

　　明明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但是奇犽却一声招呼都没有的半途离开，这算什么？
　　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鲁莽而生气，那么一百拳、不，一千拳也可以，只要让奇犽出了气就好了吧！

　　不是吗？他们曾经说要一直在一起，说要一起走过各种地方……

　　小杰是在两周前醒来的。

　　老实说，发现自己还活着的一瞬间，小杰并没有太多惊讶。也许是因为凯特的死塞满了他的脑子，也许是当时并没有意识到活着意味着什么。直到莫老五告诉他凯特转生的事情，小杰才终于感到被救赎一般放心大哭起来。

　　现在的，过去的，一起走过相同道路的同伴聚集在医院里，小杰从来没想过醒来会有这样的惊喜。在那些哭着的并且笑着的脸上，小杰真正的觉得活下来是最好的事情。

　　然后他没有看见银色的熟悉的身影。

　　“奇犽呢？”他抬起头看病床前的同伴们，笑声变成了沉默，最后是比斯姬很严肃的告诉他要冷静，否则她不会告诉他接下来的话。

　　“奇犽用他的方法救了你。”

　　小杰毫不怀疑言语的真实性，甚至在听到比斯姬话语的一瞬间，小杰就明白这正是为什么他一点也不惊讶自己活着的原因。虽然他脑子发热，舍弃时间，成长，天赋，生命，以后的一切来换取一时的力量，虽然他早就做好了一生被废弃或者死亡的准备，但是奇犽在那里，他从来没多想，但奇犽总是会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

　　这个世界上，他最信任的人便是奇犽。

　　小杰似乎在梦里就听见奇犽的声音说“我会救你。”但诺布坚持说病房的玻璃不可能让他听见外面的声音，虽然奇犽确实在离开前说会能救小杰的只有他。

　　“所以？”他双手攥紧床单，心底隐约有破碎的不安。

　　“奇犽带来了揍敌客家的人，具体他们用了什么能力并不清楚。但连除念师都解决不了的制约，我想你自己也该知道有多难。”
　　“奇犽回来后没多久，你的情况就开始好转。没错的话，应该是奇犽的妹妹，拥有不可思议的能力。”
　　“似乎是因为能力问题，揍敌客对奇犽进行了严格管制。虽然大家试图阻止揍敌客的人带走奇犽，但奇犽自己表示愿意和揍敌客的人回去。”

　　他从七嘴八舌的繁复话语中明确奇犽离开的消息，这比他第一次，在猎人考试会场听说奇犽被带走时，更令人愤怒窒息。

　　“骗人。”这是第一句回应。

　　小杰从不相信奇犽会心甘情愿留在那个家里。

　　奇犽说过那是个枯燥的家庭，奇犽说过他不想走父母铺好的道路，奇犽说过和他在一起很快乐，奇犽答应过他们要一直在一起。

　　小杰还记得在萨次先生描述中听见奇犽说“我想和小杰做朋友”，小杰还记得在鲸鱼岛夜晚的篝火旁，约定会和他四处冒险的奇犽眼眸倒映的火光。他记得和奇犽在一起的每一分快乐，记得遭遇困难的每一刻惊心动魄，记得那种发自内心的“能够遇到奇犽真是太好了”的感动。

　　小杰记得很多，这是奇犽不同于其他人的基础。

　　“我要去把奇犽带回来！”他的第二句话是决定。

　　就好像是猎人考试后再一次的揍敌客之行，没有人阻拦他，就好像所有人都认为带回奇犽是真正正确的抉择。

　　比斯姬说，奇犽带来的管家们温和有礼的笑容下，也带着拒人千里的寒意。甚至于不用看见奇犽的教育者与保护者，也足以理解揍敌客家有着对奇犽过于执着甚至是扭曲的爱——这也是她曾经为什么警告奇犽离开小杰的原因。

　　小杰从未知道这一点，这令他对比斯姬火冒三丈，他开始回想奇犽当时的一举一动，但变化系擅长隐藏与撒谎，并没有留下太多蛛丝马迹。

　　或者说，那时候小杰的心思全部在凯特身上，小杰立刻意识到自己对朋友的忽略。

　　“我会把那家伙带回来！”进行了反思的小杰拽着师傅柔软的毛领，“我会为凯特的事情向他道歉，然后比斯姬也必须向奇犽道歉！”

　　小杰不知道奇犽付出了什么，但对自身的暴走所需付出的代价多少却并非无知。

　　打断小杰豪言的人是庞姆。庞姆告诉小杰，她丢失了奇犽的影像。

　　庞姆的“寂寞深海鱼”是将右眼看过的人记录在水晶里，并用左眼查看该人物显示在水晶画面的能力。奇犽离开前，庞姆再三确认了奇犽的影像，但仅仅是不久后，画面就消失变得一片漆黑。

　　“除念师。”这是庞姆的第一反应，什么人去除了附着在奇犽身上的念。“寂寞深海鱼”无法听见影像中人的话语，所以前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无法知晓。她只能看见黑发的少女依偎着银发的兄长，然后一切归于虚无。

　　去凯特那里还是去枯枯戮山并不难选择，凯特的转生令他感到被救赎，奇犽的离开却让他的心再次被揪了起来。莫老五也表示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安排他去和照顾凯特的蚂蚁见面。因为会长牺牲了，然后副会长“子”以及“帕里斯通”什么的……那些充满政治权力意味的东西，并不是很合他的脑子——所以并没有听懂，不过总之很麻烦。

　　而且庞姆莫名黑掉的画面也让他很担心，虽然心底有另一半的声音在说“那可是奇犽啊！”“奇犽可是很厉害的！”“奇犽的话，绝对没问题的！”，甚至他怀疑，之所以庞姆的念能力会失效，根本就是奇犽本身做的手脚。

　　但不管奇犽本身在策划着什么，担心就是担心，这是当然的。

　　从东陀螺到巴托奇亚，几乎南北横跨了整个星球。从卡车换到巴士，到飞行船到列车，小杰用了一周时间在旅程中思考他和奇犽的冒险——尽管他并不擅长——得出的结论是奇犽一定超生气，何况临走前庞姆、伊鲁卡哥，还有梅里恩都有相同的结论。

　　——不生气才怪啊！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笨蛋！万一我没有后手，你就真死了啊！笨蛋笨蛋笨蛋！！

　　脑海里已经可以浮现出银发少年发怒的表情了，无论多少拳，小杰觉得他都可以接受，然后用尽所有办法，他也要把奇犽从枯枯戮山带回去。

　　“好，见面的第一件事就是道歉！”再次给自己坚定计划，坐在守门人岗亭的桌子前，小杰握着双拳看天。他在这等了两天，帮皆卜戒做了一堆杂活，期间又来过一批来送死的赏金猎人——那时候他正在擦佣人小屋的地板，只听见一声惨叫就结束了。

　　揍敌客家半日游的行程绝对是厄瓜多尔地区最热门的旅游项目了，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以后，小杰觉得现在听导游小姐的惨叫似乎都多了许多卖力表演的成分出来。

　　他不是第一次一个人这么久，但包括从东陀螺到巴托奇亚的旅程，小杰觉得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寂寞。

　　他需要的不是酷拉皮卡，也不是雷欧力，比斯姬或者其他同伴。小杰的冒险旅程中，需要的是奇犽，只是奇犽。

　　“滴滴——”

　　又一班巴士从山道上驶来，小杰的鼻子动了一下，然后一脸开心的奔出亭子。

　　前往揍敌客家观光的巴士，此刻的乘客特别的少。揍敌客家的四个管家依次从巴士上走下后，恭敬的守在车门外面，小杰终于看见熟悉的银发少年从巴士上跳下。

　　他单脚落地，脚跟顺势在地面画了个圈，转过身体。奇犽的脸上带着笑容，银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好像他们曾经在一起时，在凯特被杀之前，在两个人都开开心心时一样，发自内心的笑容，但比那更温柔。然后奇犽张开双手，一个女孩从巴士上飞扑进他怀里。

　　“哥哥！”她长着和奇犽轮廓相似的容貌，落地后再度欢快的蹦了几下，“还是外面有趣啊！下次再一起出来玩吧！”

　　比单纯的开心更加温柔，小杰想其实他第一次看见奇犽带有宠溺的笑容。

　　“奇犽还是哥哥啊……”他这么感叹着，然后跑上前打招呼。“奇犽！”

　　银发少年放开环绕少女的手，看见来访者后只是稍微瞪大了点眼睛，似乎并没有太多惊讶。
　　“小杰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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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哥没出场啊-v-
不过没关系，阿懒的文一向慢热，JQ总会有的。
此文不是杰奇，不是杰奇，虽然小杰同学这章如同主角一样的出场，但我们只是要他当推动故事发展的背景板的，为了设定，小杰同学必须加油Y^0^Y
没看漫画的要去看漫画哟，虽然我也会解释一些，但是不排除不看漫画看不懂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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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修正完毕，2000多字变成了4000多字。。。。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