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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畅思渊中人,性寒为本。
      可每次被令狐一逗引,司马这“本”就不知飞到何处去了。
      所以他也在思索,为何自己近来如此沉不住气!
      但司马发现,只要和令狐一起,他还来不及思索,便会再次被那个混蛋气闷。

      隔日。
      “干吗蒙我眼睛?”司马咬牙。
      令狐笑道:“我只当你酒量不好,没想到记性也不咋样。咱们约定过的,忘了?输的人要接受惩罚。”
      虽然昨日里两人不欢而散,但令狐这人有个好处——他从来不生隔夜气。
      睡觉,就是为了忘记昨日的疙瘩,发酵今日的希望。
      所以第二天醒来,令狐又是很快乐很写意的令狐。

      司马当然没忘,“要吊人你尽管吊,为何想这种法子整我?”
      “那事儿你感兴趣,我可没说我也感兴趣。”令狐不急不徐为他绑眼睛,还特意在双眼处加两块纱布,这样一来司马便是向下看,也不见一丝缝隙,“你别想歪,这么做不是要整你,我从没想要整你过。”
      司马移了移脑袋,布条绑得紧,眼睛有些不舒服,“为什么?”
      “以后你便知道了。”
      “你要绑我多久?”
      令狐在司马脑后扎个结,伸手在他眼前晃:“这个数。”
      司马一摸,气道:“四个时辰?”
      令狐叹气:“四天!”

      若非他最后道了句,我最看不起玩游戏却不守游戏规则的人,只怕司马真的会当场扯下布条踩个稀烂,然后和令狐痛痛快快打上一场,也好过被人这么当猴耍。
      偏偏令狐的话就是正中他的死穴。
      “一诺千金”四字,江湖人用血写,用泪写。
      讲过的话要算数,许过的承诺要遵守。
      即使毫无意义的话,即使非常愚蠢的承诺。
      所以现在,司马才会乖乖喝着热茶,坐在灶房椅子上,听令狐噔噔噔切菜。
      对没啥好反驳的事,他从不浪费口舌;对没啥好抗议的局面,他索性泰然处之。

      灶房里一时安静,除了切菜声音。
      司马玩着杯子忽然道:“你真地那么喜欢我?”
      令狐差点一刀切掉自己的指头。
      停刀,他盯了司马半天:“我说‘是’,你会不会欣喜若狂?”
      司马平静道:“最起码能有个解释,为何你要把我在身边拴上四天。”
      目不能视,几日起居必赖令狐照顾,若这便是令狐的目的,他反到无所谓了。
      于是耸耸肩道:“既然有人自告奋勇要伺候人,我似乎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令狐沉默半晌,道:“我对你怎样,我从没隐瞒过;你把我想成怎样,也是你的自由。”
      司马笑得莫测,“我忽然觉得,这游戏似乎并非那么无趣。”
      他放下杯子,起身捏捏肩胛,话里颇有慵懒之意:“昨晚没睡好,我舒动舒动筋骨。”

      语毕,他身形闪动,飘到院子,架势一摆竟然打起拳来。
      眼不能用,手脚总还在的。
      司马体态轻灵,白衣潇潇,一套拳法下来,外面鸡飞狗跳,驴子嚎叫。
      令狐出去一看,果见辛辛苦苦种的一亩菜地,已被踩得枝叶零乱,黄土翻飞。
      他飞身一拦,把打得兴高采烈的人截了下来。
      司马道:“脚下怪怪的,没踩着你的田吧?”
      说着还礼貌让开几分,却被令狐一把抓住。
      司马笑得三分得意,三分嘲讽:“眼睛看不见,你多包涵。”
      令狐却伸手抚上他的脸,柔声道:“我还是首次见你笑得那么开心。”
      司马一愣。
      令狐语气徒冷,狠狠一捏他脸皮,“幼不幼稚你?难道只有做这种幼稚的事你才会真开心?”
      司马拍开他的手,恨道:“我幼稚?你想法子戏弄我就不幼稚了?”
      令狐玩味道:“幼稚对幼稚,看来我俩确实天生一对!”
      司马恨道:“是,天生一对死敌!”
      令狐道:“死敌总比情敌好。”死敌还能飚出火花,情敌只能成王败寇。
      司马拍拍袍子,拒绝再和他胡诌任何没养分的话。

      对着一片狼藉田地,令狐无能为力,牵人回去灶房,安置了,重新沏茶给他:“乖乖坐着,快开饭了。”
      兴头过,气已出,司马一时无话。
      直到米上灶,菜下锅,才听他不经意问一句:“你的伤……可好些了?”
      六道口子,流了多少血,当开在草人身上,一夜间能好到哪里去?
      适才一飞身,令狐立时暗地里痛得龇牙咧嘴,此时却轻描淡写道:“上了药,不碍事的。”
      司马轻轻“嗯”一声。
      令狐手下不停,心里却是欣喜,只要司马主动问,就是前嫌不计一笔带过了。
      其实昨日一出门他便有些后悔:原本没啥大事,他也不是不知心上人皮薄,又何必那般硬梗呢?
      令狐转头看了眼正在喝茶的人——那一举一动,如今尽可随心所欲地看,不看白不看——从来,他都很喜欢看他,这世上还没一个人像司马这样,即使不言不语静坐一边,他也能一看就欢喜,一看就蠢蠢欲动,一看就想把人狠狠压在身下欢好的。

      人搁在心里,对方有什么地方不对经,令狐自然立时瞧得出来。
      饭菜上桌,他走近轻声问:“要不要去方便一下?”
      开不了口,尤其把人家菜田踩得乱七八糟后,更加开不了口,司马坐上半天,心里打鼓,连身体都紧绷起来。可人生三急,他不欲其二,这另一样,却怎么躲得过去?是以他脸红半晌,终于轻轻点个头。

      把人牵到茅房,谁知司马脚下定钉,又不肯进去。
      令狐好笑,瞧着这张脸,太阳底下快滴出血来,于是道:“我本不欲辱你。”遂松了绑眼,让司马自个儿去。
      人进去了,却是对外面喊:“你能不能走远点?”
      令狐无奈一笑,只得先回灶房。

      等他回来,令狐已坐在桌边等。
      洗了手,司马主动绑住眼睛。即使违反规则的时间不过片刻,他也不想欠下这个人情。
      令狐却不在意,“四天里,有需要尽管说,别憋着。”
      司马一恼,“吃饭!”
      “我喂你?”
      “自己来!”
      盖满菜的饭在手,司马比平时吃得更慢,令狐两碗下去,他还没鼓捣几筷子。
      令狐也不急,帮忙布了点菜,索性一手支额,好整以暇地等待。

      每次边上一静,司马便知道他两只眼睛肯定又锁在自己身上。
      明明两个大男人,老被热烈烈地盯,谁能舒服自在?
      偏偏,这是暗里的一根刺,拔不出说不得,真要扔一句不许盯着我看,面子上反倒显得幼稚。
      但有时,事情也会倒过来想。
      若是他盯着令狐看,不知令狐会否同样坐立不安,一身鸡皮疙瘩乱起?
      这么一想,司马到有兴趣试试。反正,令狐长得也不难看。

      他暗笑,脸上就晕出几分笑意。
      令狐瞧在眼里,也觉得稀奇。这人平时冷冷冰冰,眼睛一蒙,心反倒敞开似的,笑也好怒也好,外面保护的羽翼撑起一角,不经意就流露出下面柔软的,暖意的底性来。
      冰冷的都吊了他的心,何况现下这暖意的,令狐侧手一勾,凑上去就在司马脸上亲了一口。
      司马正自肖想处,被吓一跳,只觉一阵气息压来,不重,却在皮肤上留下一片炙热的触感。
      他恼羞成怒,气全冒到脑尖上去:“干吗你?”
      令狐坦然地很:“情不自禁罢了。”
      他情不自禁是没错,可惜却说错两个字,这“罢了”一出来,话便添上几分随便味道,好似本该醇浓的酒,里面偏加进两大碗解酒茶。
      果然,司马一听,你动手动脚也就“罢了”,居然还坦荡得漫不经心,那是罪上加罪,这人不想活了还是怎么的?遂放下碗,语气严厉:“玩游戏就玩的君子点,你当我看不见,便可任你轻薄?”
      “对着你心里最重要的人,你会轻薄吗?若你不会,我又怎么会?”令狐叹气,“你干吗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司马哼一声,之前令狐设局留人,他心里透亮,这区别只在捅不捅破而已,“我们可以做朋友的。”言下之意,你令狐再这么放肆,连朋友都没得做。

      能让司马承认的朋友,不容易;就像让令狐适可而止一样不容易。
      令狐道:“我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司马责问:“你对朋友,都这样?”
      “你不同,你不仅仅是朋友。”
      “做人不要太贪心。”
      “人一辈子总要贪心一回,否则干吗不出家当和尚?”
      司马忽然挺好奇,这问题,所有被爱上的人都会好奇:“为何不是别人?”
      “你不问我,我是知道的;你若问我,我就不知道了。”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
      令狐诚实道:“我若知道,一定选一个脾气比你好,性子比你软的。”
      司马脸有些挂不住,他说喜欢他烦,他太诚实他也烦,可无论哪种烦,嘴上就是不软:“回头是岸。”
      “我选了,我不想回头。”
      “自找苦吃。”
      “我就喜欢自找苦吃。”
      司马低头不语。
      令狐微笑:“我知道,其实你也有感觉的。”
      “你凭什么知道?”
      “凭我对你的心。”
      “你确定不是自作多情?”
      “我确定。”
      司马心道,我都不确定,你怎么确定?
      令狐道:“你想不想试试?”
      “不想。”
      “你怕?”两个字,带着引诱的暖气,已近在耳边。
      这不请自来的靠近,耳朵立时敏感起来,司马身体一僵,脸被人轻转过去,正对暖气来源。
      要开口说些什么,这样面对面,总要说些什么的。
      可他还没想好说什么,嘴便被覆上了。

      令狐吻得很慢,很柔。
      来之不易,所以慢。
      万分珍惜,所以柔。
      终了,他问:“什么感觉?”
      司马冷道:“没感觉!”
      令狐笑:“撒谎,你脸红了。”
      司马脸更红:“没有!”
      令狐好奇道:“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做过?”
      心上人反应青涩,他瞧在眼里,忍不住三分猜测,一份试探地问。
      这话却像霹雳弹,不知炸中司马哪根弦,适才还是微微燃起的火焰,瞬间就成了一柄锻造于寒冷黎明的剑,隔阂,自我,不近人情。
      他只说一句话,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别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

      令狐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又得罪了司马。
      可他直觉,这次有啥地方不一样。过去司马生气,是挑不起的担子,散不掉的雷。
      可这次,司马的脾气却似海潮,涨得快,退得更快。眨眼工夫,海面竟风平浪静了。
      令狐理解他的气,却不理解他的不气。
      因为退得太快,倒像是刻意的隐藏。
      可惜,令狐被直觉的尾巴轻轻扫中,这直觉太滑溜,一刹那过去,见司马不气比什么都好,他一时也没深想。

      这日晚间,帮司马洗漱完毕,令狐竟将铺盖往他房里一铺。
      司马听那声音,冷道:“你要过来睡?”
      令狐理直气壮,“对,就近照顾。”
      照顾也好,监视也罢,反正不同床,司马也不睬他,眼睛蒙着,什么都看不见,他索性脱衣睡下,一旁却传来淅沥桫椤的声音,听了一会儿,又掀被起身:“过来”
      令狐乖乖过去,往床上坐。
      司马伸手,“给我。”
      令狐把东西给他。
      有股纯浓的药香,司马沾了一些,入手透凉,“这是……?”
      令狐道:“伏魔膏。”
      司马点头:“不错。”难怪今天这人行动无碍,早知他连伏魔膏都有,自己又何必浪费百里散。
      抬手摸了摸,令狐果然已将纱布取下。
      “转过去。”
      别的伤口令狐自己都勾得到,就后肩这处,司马昨日瞧得分明,知道他自己不行。

      青灵剑是一柄好剑。
      任何绝世好剑,都需要一双配得上它的手。
      司马的手,含蓄清冷。
      任谁瞧了,都会觉得不值一提的是那把剑。
      只有令狐知道,当这双手不握剑,不扇人耳光时,也可以非常温柔。
      昨日司马帮他止血时,他已经领略过一次。
      现在,他更加确信这一点。

      可是,这种温柔绝对不能用在令狐身上。
      年轻的黑夜,孤身的小屋。
      爱情的枝蔓,在两人因靠近而缠绕的气息中疯长。

      第一眼看到司马,令狐身上便开始酝酿一股危险的欲望。
      司马的手,是枝蔓上一根锐利小刺。
      碰上他的身体,小刺便戳破欲望的泡泡。
      即使伤口疼痛,都不能阻止令狐去顺应被这股欲望淹没的窒息。

      转身抓住司马,他把他压在床上激烈地吻。
      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想到发疯。
      伸出舌,急于在他口中席卷和攫取。
      把他的舌勾引过来,急于让他了解自己的热切和渴望。

      令狐不想窒息,可是越吻,他越不能呼吸。
      欲望的浪潮一波又一波打击他,淹没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吻一吻这个让自己无奈到情不自禁,失落到欲望先行的人。

      但这份无奈和失落,终于在司马的手臂主动缠上他脖子的那一刻彻底消匿。
      司马的舌已被勾引过来,热情已被挑动起来。
      他吻着他,一如他吻着他,以同样毫无章法的方式。
      就在那一刻,令狐忽然觉得,他唱的从来不是独角戏。

      司马的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
      令狐舒服地不动了。
      不能动。
      被人点了穴道,还能怎么动?
      他喘着气,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司马把他踢下去,声音不稳,但比起前一刻的火热,已显得足够冷酷,“下次做这种事情前……先把东西放好。”
      拿衣服擦干撒了一身的药膏,他才把令狐重新拖回床上。
      令狐一直瞪着他,死瞪着他。
      司马看不见,当然看不见,但他却说:“再瞪,再瞪你就到外面晾一晚去。”
      令狐不敢瞪了,他苦笑,笑着笑着,忽然叹气道:“你对我为何总是那么残忍?”
      司马也笑了,他的脸由于刚才的激情而潮红未退,他的笑在那潮红中好似一朵傲气的火焰:“因为我不喜欢别人对我主动。”
      说完,摸到令狐的脸,对着他的嘴就直直吻下去。

      令狐又瞪大眼睛。
      不得不瞪。
      任谁像他这般吃惊,眼睛必定瞪得比他还大。
      等他终于想起来,此时此刻似乎应该好好享受这番温存时,司马已经干净利落地结束了它。

      虽非蜻蜓点水,但绝对意犹未尽。
      “喂……。”令狐别扭地唤一声,有几分像尚未尝到甜味的孩子。
      这世上所有的孩子都希望吃糖能吃一大把,即使为之撑死都是一种无知的幸福。
      男人一恋爱,往往不是疯子,就是孩子。
      令狐是男人中的男人。
      所以他两者皆是。
      这样的人,有时爱人一个微笑便可伴他一夜美梦;有时,却贪婪到偿了一点甜便奢望一罐糖。

      司马一言不发。
      他不仅一言不发,一张俊脸还整肃到高深莫测,没人猜得出他在想些什么。
      若非才被他亲吻过,令狐也会以为这人刚从殊死决斗台上下来。而且还不是赢的那一个。
      难道吻自己一下,感觉就那么糟?
      令狐皮再厚,也难免有些尴尬了。

      司马呆上片刻,忽然摸来药膏罐子,轻声问哪几处伤口涂过了,便在剩下几处慢慢地抹。
      这两人,一个目不能视,一个身不能动。
      暗灯黄火中,一个指尖缓慢徐徐摸索,一个全身火烫默默忍受。
      几乎都忘了他们还有一张自由的嘴,他们的嘴,适才已经忙活过,如今皆逃遁地好似不复存在。

      伏魔膏是疗伤极品,醇浓,清凉。
      用在令狐身上却正好相反,腹部伤口火烧火燎,仿佛那处涂的不是治伤药,而是□□。
      再好的伤药,只要有司马的指尖一搅和,离春药也不远了。
      令狐知道司马正在做的事,压根不带任何情色意味,但他的身体不知道。
      他的身体,诚实地对待每一次轻触,每一次涂抹,每一次伤口的刺痛都反而加深他的渴望。

      令狐忽然深吸口气,却立时后悔得不得了。
      他原想悄无声息镇压体内叛乱,吐出这口气,却听到某个轻微但奇异的声音从他鼻腔里扭捏出来。
      一种平时绝对不可能发出的声音。
      令狐掩饰般嘿嘿两声。
      若此时此刻手脚能动,他绝不会这般惨笑而绝望。

      这一声,令狐听到,司马又怎会没听到?
      所以,他的手才会在抹完腹部伤口后,恶作剧般转而向下。
      令狐真急了:“那里……我自己来!”
      司马微笑:“我代劳,一样的。”
      令狐眼睁睁盯着这双可恶的手毫不犹豫拉开他的裤头,将裤子脱下。
      一样?怎么会一样!
      他急问:“你常年弹琴练剑……指上为何一个茧都没有?”
      “春山融雪。”
      “这药很名贵,你每天都泡?”
      “嗯。”
      “一天泡几次?”
      “一次。”
      “多少钱一量?”
      “不知道。”
      “那……那……。”
      “你还有什么要问?”
      令狐沮丧道:“……没有了。”
      一顿,忍无可忍,索性道:“你就整我吧,以后你可别后悔。”
      司马笑:“别想歪,涂药嘛,怎么能说整你,我可从没想要整你过。”
      令狐翻白眼,话都原封不动扔回来,还说不是整他!
      恨死那道伤,为啥就在大腿上,司马的手指更轻,更柔,哪个男人要受得了这种手法,就绝对不是男人!
      咬牙忍。
      可他再咬牙,也不啻欲盖弥彰,浓重的呼吸,一点不卖主人面子,细细碎碎传到四只耳朵里清清楚楚。
      “好了。”司马终于收手,心情真正不错,“帮了你忙,不谢谢我?”
      令狐切齿:“不用,将来你也会有谢我的时候。”
      司马挑衅地哼一身,翻身下床。

      适才把人拖上床,令狐便躺在床外侧。
      这时司马要下去,自然要跨过他才能下。
      司马看不见,他手一动,手臂便在本该没有东西的空中,擦过一件适才还没有的东西。
      令狐憋得喘息一声。
      司马明白地涨红脸,急把被子往令狐身上一扔:“纱布明天再包,好好透透气。”
      令狐在背后“喂”着叫,他都再不理睬,吹熄烛火,自去不远处的地铺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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