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花》绿色蓝色

5、戴怡然

　　梁进果然没有来参加这个会议。
　　戴怡然看见周遥有意无意地望向他的座位不由地暗自叹息。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会议的唯一目的——撤除炼金术士总长周遥的所有职责，找出适合的炼金术士来继任她的职位。
　　这么做并不是因为她不称职，也不是因为她犯了什么错，不，什么都不是。
　　只是因为她有病。
　　间隙双重遗幻症……
　　这种能将人的理智摧毁在迷幻中，被术士界称为“病魔”的病，总是在病人二十岁之际发作，在三十到来之前带走患者年轻的生命。这是一种家族遗传，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被遗传，只是女性罹患病魔的可能性更高。据说周遥的母亲就是因为这样的病而去世的……
　　这是多么残忍的病症！据说她看着自己的母亲犯病，然后一直在她身边陪伴着她，直到她离去。
　　对于年轻的周遥，戴怡然总有着一份母亲的关怀。如此漂亮聪明的孩子啊！她看着她加入炼金术士学院，看着她接受奖章，看着她成为这个领域里最杰出的总长。周遥，或许在其他人的眼里是难以企及的天才，可是在她的眼里，却还是个孩子。
　　而现在，眼看着明天就是她二十岁的生日了。她却要被强迫退位……在她的心里，她感到了深深地悲伤与遗憾，难道这个漂亮聪明地孩子就必须被这么对待，静静坐在家中，独自等待死亡吗？
　　难怪梁进会缺席，难怪他会生气，那一天她做梦也想不到，一向温和少言的副总长会为了这件事与任总长发生争执。他当时的样子戴怡然还记忆犹新，恐怕这辈子，他都没有如此大吼过。只是这又有什么用？该来的还是会来。
　　周遥这孩子自己反倒比任何人都要沉稳。不知道听了佐藤的话她又作何感想？现在想来，他今天如此失控恐怕是因为知道了她患病的事实吧。她原本也是不愿意总长将这件事公诸于世，却也没有阻止的权利。

　　“对不起，长官，我能不能先说几句话？”周遥的这句话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回。她要说什么呢？
　　“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有趣的故事。”
　　戴怡然看见她笑着向自己看来……

　　※ ※ ※

　　夏墨不再说话，一本一本，她将书放上了书架。
　　可怜的人啊……最多也只能活八年吧……这八年里又有多少时间能保持清醒呢？
　　突然，她竟感到有点冷。头微微晕眩，双手发麻，她感到身子一沉，手中的书就撒了一地。“你没事吧！”“没事……”她被梁进扶住，有点自嘲地笑着，“真是的，我老是精神不集中……”在接触到他眼神的瞬间，她注意到他的神情突然变了。怎么了？是自己看错了吗？刚才的一刹那她竟觉得他的眼睛是绿色的。一定是看错了吧。她暗自笑着，我果然是想象力太丰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