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寂之颜》杞纱

9、千寂之颜(八)

　　空荡荡的房间里长久地回荡着妈妈的声音，我几乎不能自持。
　　“叶子，当年妈妈最初嫁的人不是你爸爸。而是顾寒风——皓谦的爸爸！”我明显得颤抖着然后听她继续说着：“顾寒风是个畜牲，他的生活中有很多女人。可是，我是唯一一个留在他身边的。他每天打打杀杀回来以后，就对我发脾气，火气消了，又回来哄我。但我知道，他是爱我的，所以我一直忍让，从不多说一句。可他却意外地连累了你的外公和外婆。他们在那场大火中无一幸免地离开了我。为此我发火了，第一次对他发火。一气之下我离开了他！然后，是你爸爸收留了我，他要我帮他窃取烈焰门的资料，为了报恩我帮了他。不料却被顾寒风发现了，绝望中他拔枪要杀我，可你爸爸却快了他一步杀了他。所以，顾家跟我们家不是‘世交’，而是夙愿的仇人！”她叹了口气说：“顾爷爷很清楚这些事情，但他却原谅了我。他知道寒风做了很多坏事伤害了我，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烈焰门有他撑了下来，你爸爸也因此改了行作了商人！本以为一切可以平静下来，没想到皓谦没办法忘记仇恨——”她抓着我，我忽然觉得她很脏。我站起身甩开她的手：“你们不觉得这样对皓谦很不公平吗？”
　　“不是的，叶子，你听我说．．．．．”
　　“说什么呢？说你们是无心的，无心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天，你们让我觉得恶心！”
　　我转身走向门外，她抓住我的衣襟，跪了下来，哭诉着：“叶子，求你，就算是我求你行吗？不要放弃你爸爸，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爸爸啊！你是有责任保护他的，不是吗？”
　　“哼，”我冷笑，“爸爸？是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过这种亲切的感觉？！”
　　母亲松开了手，跌坐在地上，目光绝望！
　　“不过，我会帮你！”我背对着她说，然后转过身试着微笑：“因为毕竟，妈妈你，试着爱过我了，不是吗？不论爸爸如何讨厌我，你毕竟曾努力地试着爱过我了。”
　　“妈妈，我了解，你尽力了！尽力了，就够了，我并不想奢望结果，真的！”
　　母亲痛苦失声，冲过来紧紧地抱住我。
　　第二天，皓研找到了我。
　　“叶子，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所以我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恨皓谦。还有就是，拜托你一定要阻止他伤害你爸爸，一定要阻止他！”她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我点头。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他伤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我也不会恨他！”我停了一下，“你知道，我根本恨不了他，很讽刺吧！”
　　她摇头，“这些都是错，不该让你们来偿还这些债！”她起身“叶子，如果可以，我一定告诉你这些事情的真相，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可是叶子，对不起，现在我不能说，原谅我！”她大步离开，留下我困惑地望着她的背影。
　　她走出咖啡店上了车，车子旁边是红着眼睛望向这边的他。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望着我，像个固执的寂寞的孩子，心痛了，也不会叫出声，因为他是顾皓谦！
　　然后，夏之采闹到了我家！
　　我觉得她真的很有胆量，敢到我家来，或许我积压多年的怨气爆发一枪杀了她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她说：“我知道你不会的，应该是确信你不会杀我！”
　　我把外套丢在沙发上，端起咖啡坐下来：“为什么？”
　　“因为你爱他！”她显得有些得意。
　　“或许我杀了你，也是因为我爱他呢？”
　　“不会，你并没有那么恨我。可悲的是，我对你并没有太大的威胁！”
　　我冷笑。
　　“你不可以忽视我的存在，因为毕竟我要大你一些，心思也要比你多一些。否则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然后，她看了一眼钟说：“该走了！”
　　我发觉事情不对，她什么也没说就为了来坐坐吗？我没回来时闹得那么厉害，我回来了却安静了，这不奇怪吗？
　　可是，当我真正意识到上当的时候，已经晚了。
　　爸妈被困在七街，皓谦在那里。我赶到的时候，他正用枪抵着爸爸的头。我冲到他的面前，把他的枪口握住，移至自己的胸口。
　　“让我替他死！”我很坚决地说。
　　“他不配！”他咬着牙。
　　“他配！”我闭上眼睛，想起皓研刚刚对我说的话，想起顾爷爷留下的信。然后奋力睁开眼睛，“因为，他才是你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