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寂之颜》杞纱

8、千寂之颜（七）

　　言言不相信皓谦会这样做，她盯着我，眼睛眨都不眨。
　　“我没事，真的！”我抬起疲惫得略显苍白的脸。
　　“叶子，你一定要幸福！”她肯定地说，然后紧紧地抱住我，“因为一直以来，我都把你的幸福当作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是的，比生命还要重要得多！”
　　我说：“言言，你放心，我一定会幸福的，一定会的，相信我！”

　　那一段日子，夏之采来找过我，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她从医院出来后就没再见过皓谦，她认定是因为我。我没有辩驳，总之她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那与我无关。。。已经无关了吧。皓谦的离开抽空了我的生活，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对他是那样的依赖。
　　就这样浑浑恶恶地过来整整一个星期，洪虎再次出现在学校门口。
　　“叶子，跟我回去。你爸爸病倒了，不，确切的说是被人偷袭受了伤！”他的表情有些发狠。我没说话，顺从地跟他上了车。
　　坦白说，我并不关心那老头子的死活，他对我没有任何意义。而是我实在没什么地方可以躲，原来那房子里全是他的味道，我变得胆小，很怕很怕回去那里。然后感受失去的痛楚，要知道，失去比原来得不到要痛得多！
　　医院里充满了我厌恶的药水味道，我看见母亲苍白的脸庞有些心疼。毕竟母亲是爱过我的，很用心地爱我。而他，哼，我扫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是我的父亲吗？那为什么我从他身上找寻不到一丝的友善，更不要说爱，恐怕连恨都不会有吧！
　　我压低嗓音，“爸，妈我来了！”
　　母亲的表情由苍白无奈转为喜悦刹那间又回复了冷漠，我实在无话可说，或许从来没有谁的一家人在一起却无话可说的吧。我深深地知道我跟他们都不一样，我似乎生来就不具备幸福的权利。空气很自然得变得冷清，有些令人窒息。
　　我问洪虎，“谁干的？”
　　他摇了摇头：“皓谦！”
　　我提了提嘴角以示微笑，“开什么玩笑，他为什么要杀他，没任何价值的！”
　　“有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他转过身去。
　　“不知道那你告诉我啊。”我追问。
　　“这些应该由你的父母亲亲自告诉你，而不是现在，在这里，由我来说！我没有这个资格！”
　　“原来，你也有自认没有资格的时候啊！”我拨开他走进房间。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恐惧。是他吗？真的是他吗？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他呢？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喂？”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我突然说不出话来！
　　“喂？说话呀！喂？”他停了一下，说，：“叶子，你开始怕了吗？怕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是吗？让我告诉你，你所见到的听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无一例外的真实，你看到了吗？这才是我！”
　　眼泪肆无忌惮得流下来，“现在呢？我该不该相信你？相信你所做的一切！”我问着，声音平静得令人害怕。
　　“像我们约好的那样，如果你无法原谅我，就杀了我！”他低声说。
　　想不到，那时的一句玩笑话，却成了今天我们之间唯一的关联。
　　他说：“叶子，放下电话吧，放下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为了我们都不爱的两个家庭而战！”
　　“好，如果哪一个死掉了，就一定要死在对方手里，我们约好！”我坚定地说。
　　“叶子，不会的，你一定不会死的，相信我，如果我们之间一定要死一个，那个人一定会是我，一定是我！所以，你要好好活着！”电话断线，一串串盲音在耳边清楚地划着后文的省略号，抬起头，看见母亲含着泪站在门口，她走过来紧紧地抱住我。
　　她说：“叶子，是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