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你好，施主再见！》慕尘

3、第 3 章

　　“施主，看到那边的塔了吗？”性明师太指着前方问道。
　　苏平远点了点头，心想那么大个塔要是看不见，除非是瞎了。
　　性明师太介绍道：“这就是本寺的万佛塔，有一种说法不知道施主有没有听过，叫做‘一香敬万佛’，在这里烧一炷香相当于把所有的佛都拜了。所以对于那些经济上比较拮据的施主来说，在这里烧香是最好的选择。”
　　苏平远记得父亲说过，来到了寺院见佛就得拜，于是说道：“那我也烧一支吧。”
　　性明师太顿时喜上眉梢，马上兴致勃勃地说道：“那我给施主介绍一下这里的香。”说着把苏平远带到大约十几米旁的一个小屋。
　　这个小屋是个铁皮屋，有点像报刊亭的样子，里面坐着一个尼姑。
　　苏平远向里面看去，见摆满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香。
　　性明师太走进小屋，把里面的尼姑赶了出来，然后亲自向苏平远介绍。她先是拿起一小盒平日最常见的香，说道：“这是普通檀香，200元一盒。”又指着一支玫瑰红纸包着的大约一米长、拇指粗的香说：“这一支是保家人平安的，1000元一支。”
　　性明师太略微顿了一下，似乎在观察苏平远的表情，见她没有任何表示，只好继续说下去。“这支香是求事业的，烧一支保你今后平步青云，嗯……五千元一支，能烧三天不灭。”这次性明师太指的是更粗大的一炷香，绿色纸包装的。
　　苏平远仍旧不表态，这回不用性明师太说，她的眼睛自动瞟向了再加一个型号的黄纸包装的香上。
　　性明师太连忙解释：“这一支保长辈健康长寿的，当然，这只是主要作用，其实这柱香名叫五福临门，一万元一支，可以烧七天。”
　　剩下的就只有一支大约三米高，碗口粗细的金灿灿的香了，不用性明师太介绍苏平远也知道价格不菲，于是直接问道：“这支多少钱？”
　　“这一支叫九五至尊，可以烧半月，上面写满了经文，烧香的时候也相当于诵经了，三万元。”
　　“九五至尊？那不是说皇帝的吗？”
　　“所以说现在社会好啊，普通百姓也能享受皇帝的待遇了。”
　　“它是保什么的？”
　　“你求什么它就保什么。”
　　“那就烧这一支吧。”苏平远说道。她父亲也曾告诉她，在烧香的时候要烧最好的香才能表达诚意。苏平远并不想对佛祖表露什么诚心，只不过按照父亲的话去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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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性明师太朝旁边的尼姑招了招手，两个人一起把这香从铁皮屋里抬了出来，因为太长，抬得很艰难，看得苏平远心里直乐。
　　等抬到屋外了，苏平远才说：“其实我没那么多钱。”
　　性明师太怒目圆瞪，想要发作却又努力在克制。
　　苏平远笑道：“我不喜欢带太多现金。”
　　性明师太松了口气，道：“我们这里也可以刷卡。”
　　“还挺先进的。”
　　“我们也是为施主们提供方便……”
　　苏平远暗笑，不过这事心照不宣，说破就没意思了。刷卡之后，性明师太和另一个尼姑帮着苏平远抬起巨大的香在炉中点着，然后插在铁架子上。一缕青烟缓缓上升，苏平远呛得咳嗽了一声，不过却忽然觉得这青烟飘在蓝天中，映着万佛塔的景象很美。
　　之后当然是继续逛寺院，每到一个殿堂，性明师太就会介绍一下这个殿里供奉着哪些神，这些神是主管什么的，然后免不了要苏平远烧香、捐功德。当然，每个地方苏平远的出手都不会小气了。性明师太一边开心地记着帐，一边懊悔没有提前多塑几尊菩萨。
　　对于苏平远来说则是，父亲吩咐要捐出来的钱早一天捐晚一天捐都一样。
　　由于性明师太的话比较多，逛完这座其实不算大的寺院却花了两个多小时。
　　终于，苏平远盼到了那句想听到的话：“现在我带你去了缘师太那里吧。”能跟美女近距离相处，不管她说些什么都是愉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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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里了。”性明师太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停住脚步，然后略微提高声调说道，“了缘师太，苏施主来了。”
　　“请进。”依旧是平缓的声音。
　　“施主自己进去吧。”性明师太道。
　　苏平远心中窃喜，本来嘛，跟美女在古寺单独相处是多么浪漫的事，怎么可以被个老尼姑煞了风景呢？
　　苏平远喜滋滋地推门进去，身后门则被性明师太关上了。
　　此时几近黄昏，屋里光线略微有些暗。苏平远注意到这是一间不大的房间，一进门正对着一尊真人大小的金身菩萨塑像，地上放着三个蒲团。右边是很古老的天檀红木榻，了缘师太正坐在上面，示意苏平远坐在另一侧。
　　“师太。”苏平远叫了一声。
　　“寺院清苦生活施主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苏平远连忙回答。想想她在情场征战多年，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今日跟了缘师太独处竟会觉得有些紧张。不过，好像当尼姑的美女还真没见过……
　　了缘师太嘴角略带笑意，但又不能称之为微笑，很是吸引人，让人不想移开目光。但是总盯着人家看似乎不太好，于是苏平远连忙努力控制自己，对，想想性明师太就能回过神来了。苏平远心想，或许尼姑都要控制笑容的吧？除了中午送饭的那种道行不高的小尼姑以外。
　　了缘师太给苏平远倒了杯茶，姿势很是优雅。“想必性明师太已经带施主在寺中逛过了。”
　　苏平远急于表现自己，于是急忙说：“逛了，每个佛我都拜了，所有香都烧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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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平远本以为多烧香多捐功德会让了缘师太高兴，不料她却面色如常地说道：“其实烧香捐功德这样的事也不是花钱越多越好。如果说一个人为了烧香把全家吃饭的钱都花了，结果一家人跟着挨饿，我想佛祖也是不愿看到这种景象的。所以烧香看的是心意，量力而行即可。”
　　苏平远愣了一下，然后在心里暗暗地说：这了缘师太果然与众不同。苏平远还记得小时候曾随父亲去过一些名寺烧香拜佛，那些老和尚就像是恨不得榨干他们身上的每一分钱似的。
　　但是这样一来苏平远又有些失望，如果说了缘师太是个贪钱的俗尼姑，日子久了她倒是敢尝试着调戏一下。这么一来……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
　　“我明白了……以后我会……我会量力而为的。”苏平远有些结巴地说。
　　“你初到佛门，我想先教教你怎么烧香拜佛。不会烧香的人只是把香当柴火棍一般在炉子里点着了，找个地方随便一插便算是给佛烧了一炷香；不会拜佛的人跪在蒲团上磕一百个头，即使把头磕破了，佛祖也听不到你的心意，又如何能保护你呢？”
　　“原来……烧香拜佛还有讲究呢？我就是学着电影上拜的……”苏平远心想，我刚来的时候你不告诉我，等我好不容易拜完一圈了才告诉我是错的……
　　“烧香应该这样……”了缘师太说着取出三支檀香，演示给苏平远看全过程。
　　苏平远依样学了一遍。
　　之后了缘师太又教了她站立着拜佛和跪拜的姿势。
　　学完之后，苏平远问道：“这么说我今天下午算是白拜了？”
　　了缘师太笑而不答。
　　苏平远叹了口气，道：“算了算了，反正在这儿闲着也无聊，大不了明天重新拜一遍。”
　　“明日的这个时候我们再探讨些别的。”了缘师太说道。
　　这明显是告诉苏平远，你该走了。
　　苏平远是个知趣的人，连忙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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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间，天已经基本黑了，只有天边还留有一丝红色。
　　房间里有灯，可这又能怎么样呢？与其开着灯傻坐着，倒不如早早睡了。苏平远正寻思着要问谁在哪洗澡的事呢，恰好听见有人敲门。
　　还是中午送饭的那两个小尼姑，不同的是，这次送来的除了晚饭之外还有个洗澡的木桶。
　　“施主先用餐，我们去烧水，水烧好了就送来。”
　　“辛苦了。”苏平远朝两个小尼姑微笑。
　　智若连忙摆手：“这是了缘师太吩咐的，您在山上这段时间，我们不用干别的，专门伺候您。不辛苦，比平日轻松多了。”
　　其实苏平远从她一出生就有人伺候，按理说应该觉得被伺候是理所当然，可不知为什么，这两个小尼姑为她做点什么总会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这佛门圣地不流行给小费吧？那给点什么好呢？苏平远想不出来，也就只好任由她们伺候吃饭了。
　　晚饭比午饭更加丰盛，除了饭菜之外还有一小篮水果。
　　“这么多菜啊，我一点都不饿，不如你们坐下来一起吃吧？”苏平远说道。
　　智残和智若一起摇头道：“不行，我们跟施主不可以吃一样的东西。”
　　“这样啊……那麻烦你们跟师太或者做饭的师傅说，我晚上一般不怎么吃东西。”苏平远不由得想起从前的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在夜店左拥右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