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你好，施主再见！》慕尘

21、第 21 章

　　从万佛塔下来之后，本来智若只有自己房间这一个去处，可是想起智残刚才对她所做的那些，心里就翻腾得厉害，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智残。其实两人也算认识好几年了，朝夕相处的，没有任何陌生感，天冷的时候也会时常挤一个被窝，但是像那样的爱抚还从来没有过……
　　智若心情很乱，也就走得很慢，仿佛走得慢了就可以不用回去见智残一样。每次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智若就会马上掉头，可是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又回到房间。最后，智若索性来到正殿，对正在看守莲花灯的智迁说道：“我来替你，你回去休息吧。”
　　智迁先是抬起头，诧异地看着这个平时比谁都会算计的智若，随后立刻跳起来，跑出门去，就好像生怕智若反悔一般。
　　智若在蒲团上坐下，双手托着腮，眼睛看着莲花灯灯芯的方向，可是眼神的焦点却投在了灯芯后面无限远的地方。
　　正殿的门上裂着一条三指宽的大缝，夜晚的凉风从门缝里刮进来，吹得微弱的火苗一跳一跳的，忽明忽暗，好像随时都会熄灭的样子。可是风不停地吹，火苗却一直都没灭。
　　智若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想，却又好像是因为想得太多导致大脑死机了。就这样，一直坐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智残的手温柔地放在了她的肩上。智若吓了一跳，回头见是智残，松了口气。
　　“怎么在这？这些活儿不是不用我们干的吗？了缘师太说了这个月我们只要伺候苏施主就好。”智残问道。
　　想起之前的那些事，智若的脸又红了，于是低着头，装作整理衣服的样子，答道：“智迁、智严轮流守莲花灯太辛苦了，我替她一晚上也没什么，反正明天苏施主去见了缘师太的时候我可以补补觉。”
　　智残忐忑地站在智若的身后，坐下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知道如何做才能恢复智若平时脸上的笑容。
　　过了好一会儿，智若又开口了：“你回去睡觉吧，明晚你来帮忙守夜。”
　　“哦……好……”智残只是说了这么两个字便离开了，心里想着或许让智若一个人呆着她会好些。
　　然而智若却并不是这么想的，在智残走远了的时候，智若抓起一个蒲团，狠狠地摔在了门上，同时低声骂道：“你这个笨智残！难道真想让我在这个鬼地方呆一晚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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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夜的时候，智若终于在蒲团上睡着了，当然也就睡过头了，于是早晨给苏平远和小凡打水、送饭的事都由智残一个人做了。
　　这回，不用性明师太来叫，苏平远很主动地来到了背经书的那个房间，因为了缘师太说过，法事一做完就会教她排除杂念的方法。上山之前那段日子的确烦心事挺多的，即便到了现在也会忍不住去想，苏平远真的挺想学这个的。
　　“师太。”苏平远推门进去，轻声叫了一声。
　　“来了？”了缘师太观察着苏平远的表情，想知道她是为何而来。是因为小凡看穿了那个龙套男的身份于是前来找麻烦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苏平远冲她微笑了一下，这个不含任何阴谋的笑容让了缘师太打消了顾虑。看来至少目前为止，小凡还是没有确定的。如今龙套男已经离开，她再想要证实就没那么容易了。了缘师太心里暗暗得意，却面色如常地问道：“准备好今天的清修了吗？”
　　“还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了缘师太微微一笑：“的确不需要准备什么东西，如果说要准备的话，更多是心理上的。这次的内容不是烧香拜佛那么容易学会的。”
　　苏平远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虽然她不是个刻苦学习的人，不过却还相信自己的智商不算差的，这里还有比背经书更难的东西吗？
　　了缘师太不紧不慢地说道：“今天我所要教你的是封闭自己的五感。一下子让你做到的确很难，我们先学着一感一感地封闭。”
　　“封闭五感？！”苏平远顿时懵了，脑海中浮现的是戳瞎眼睛、割掉舌头耳朵的画面。
　　“封闭五感是排除杂念的前提，想想我们的很多杂念都是来自于身体的各种感觉，如果感觉没有了，又怎么会去想一些事情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可是要怎么去封闭五感？”
　　了缘师太心想，这苏施主也太容易上钩了，说什么她都信，这么一来至少五天的内容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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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缘师太解释道：“其实封闭五感嘛，主要是靠悟性，自己心里的感觉很重要。有悟性的人，很快就能做到，可以迅速封闭自己的五感，想恢复的时候也可以马上恢复。可是……我不是说她们悟性差，只不过的确有许多人，我们庵里的很多小师傅也是，学了好多年还是学不会。”
　　“那我要是这种悟性不好的人怎么办？我常年住在庵里，师太会不会就教烦了？”苏平远开玩笑道。
　　虽然了缘师太明知道这是玩笑话，可心里却仍抱有这么一丝丝希望。或许这个苏施主一直学不会就留在庵里了呢？唉！我干嘛盼着她留在庵里？那我岂不是天天都要装模作样的？永远都没有自由了？！当初了缘师太定下规矩，庵堂每年只对外开放一个月，便是这个用意。
　　不过了缘师太转念一想：苏平远常住这里也好，我们不就有源源不断的财路了？到时候苏平远继承了苏家的产业，当了董事长、总裁什么的，在外面打拼，然后一麻袋一麻袋的钱拿回来任我随便花。那时候我在淘宝上看见什么买什么！坚决不再为一件毛衣买哪种颜色而犹豫半天，我一定每种颜色都买一件，天天换着穿……了缘师太幻想着的那些内容就像电影一样，不断在眼前闪过。虽然只是虚构的，可却让她乐得差点笑出来。
　　“我们庵门会一直为苏施主而开。”了缘师太说道。
　　“师太你教我吧，我会用心学的。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给老师面子啊！”
　　了缘师太小小地得意了一下，随即马上进入正题：“首先教你封闭第一感，也是最简单的一感。”
　　苏平远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想要把了缘师太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听清楚。
　　不料了缘师太接下来所说的却是：“这第一感是视觉，封闭视觉的方法就是——”了缘师太拖长了音，卖了个关子，然后继续说道，“就是闭上眼睛，闭上了眼睛也就看不见了。”
　　听到这话，苏平远差点没晕过去。
　　了缘师太却好像一切都很平常一样，说道：“学东西都是要由浅入深，循序渐进的嘛。苏施主有什么疑问？”
　　“没有……没有……”苏平远很无语地看着了缘师太，忽然觉得她这样很可爱。平时了缘师太都是极为严肃认真的，今天这是开了个玩笑吗？苏平远有些拿不准。苏平远心想：如果不是玩笑的话，那么就更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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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缘师太示意苏平远盘腿坐下，然后自己也坐在了蒲团上，闭上眼睛。
　　苏平远觉得这样很傻，不过尽管了缘师太闭着眼睛看不见她，可她还是学着封闭了自己的第一感——视觉。
　　这间屋本来就比较暗，闭上眼睛后果然是什么都看不见了，连光感都没有。苏平远就那么一直闭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好。似乎应该等着了缘师太的指示吧？可是怎么她不说下一步呢？
　　怀着满腹的疑问，苏平远还是没敢睁眼，她害怕了缘师太此时正看着她，那么若是擅自睁眼了，应该不太好吧？
　　反正也没有什么急事，苏平远决定就这么闭目养神了，不论了缘师太什么时间才说进行下一项。
　　过了一会儿，苏平远听见屋里有音量不大却听得十分清楚的咔嚓咔嚓的声音，很像老鼠在啃木头。苏平远有些好奇，却不愿意睁开眼睛，她猜测这是了缘师太对她的测试。既然是测试，就更不能落进圈套里。
　　苏平远哪里知道，此时的了缘师太是因为没吃早饭，而偷偷从榻下摸出几片薯片扔进了嘴里，正津津有味地嚼着……
　　大约等了两个多小时，了缘师太才开口说话了：“好，看来苏施主对于封闭视觉已经很熟练了，我们接下来封闭下一感。”
　　苏平远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可是因为闭眼太久，忽然睁开有些不适应，眼前黑白交替了好几次才看清东西。
　　了缘师太看着苏平远的眼睛说道：“不过貌似你封闭之后再恢复视觉没有那么熟练啊，没关系，慢慢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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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感是什么？”苏平远问。
　　“触觉。”了缘师太说道。
　　苏平远心想，之后应该不会再有像封闭视觉那么荒唐的了吧？然而，若是了缘师太能这么容易被她猜中的话，也就不是了缘师太了。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师太会怎么教呢？突然又想写番外了，囧~所以我是有选择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