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打工妹》罗迦

3、第 3 章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汐琳却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她沮丧的窝在椅子里烦恼着，“唉……，我已经跑了好多地方，连一点线索都没有，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到啊，‘塞迪拉普’……”就在这时，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挂断电话，她觉得一阵无力，“怎么会这么快啊，那些家伙这么拼命到底想干嘛呀。”这么抱怨着，她查看了一下自己信用卡中的金额，随即抱头大叫，“不要啊，什么时候只剩下这么一点了！根本只够到那里的路费了嘛！”
　　其实，汐琳有很多钱。如果有人看到她存款卡中的金额，恐怕会吓得连下巴都掉下来吧。也多亏了汐琳几乎是省吃俭用的在存钱，才有了现在的成果。但是，这张卡中的钱却是只进不出的。平常必要的生活费用，则从专门的一张信用卡中提取。虽然汐琳总随身携带的小钱袋中，也装有总价不小的硬币，不过，无论发生什么，她也绝不会动用其中的任何一枚——对汐琳而言，那就是她的无价之宝。所以，毫不夸张地说，信用卡里为数不多的钱，就是她全部的生计。
　　“对了，反正要去，顺便在那里打工也是可以的吧。”想到这里，她重新振作起来，麻利的收视行装，准备开始新的旅行。

　　天空竞技场，总共有251层楼，高991米，据说是世界第四高的建筑。这里也是所有格斗爱好者的天堂。
　　换上胸口上印着拳头样式的粉红色制服，再将有着同样花饰的帽子用发夹固定在头顶，汐琳走进了电梯。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了200层。
　　“电梯向下，欢迎乘坐。”门刚一开，汐琳便极为职业的说道。
　　“咦？电梯的姐姐换人了呢？”一个稚嫩的声音疑惑到。
　　汐琳定睛一看才发现，正走入电梯的，竟是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随即，她想到了工作交接时，原来的电梯小姐梅洁的叮嘱。
　　“……，还有还有，200层有两个小屁孩，拽的要死，目中无人，傲慢狂妄，还喜欢口出恶言，真是要命，我这胃疼的老毛病，就是被他们给气犯的，汐琳，你一定要注意啊！……”
　　原来就是他们啊。汐琳暗想，同时应两人的要求按下了一楼的按钮，几秒钟后便感到了电梯的缓缓下落。这时，她才带着一直没有改变过的友好的微笑，回答着少年之前的问题，“梅洁小姐这几天休假，所以，由我暂代她的工作，请两位多多指教。”
　　看着汐琳恭敬的鞠躬，黑发的孩子立刻有些拘谨的还礼，“哪里，请多多指教。”
　　不过，银发的孩子却反而勾起了嘴角，猫一般的眼睛中满是坏坏的笑，“呃~休假？我看她平时壮得跟黑猩猩似的，还需要休息吗？”
　　看起来，还是有一个好孩子的嘛。汐琳这么判断着，决定不予坏小孩一般见识，笑容不减的转移了话题，“两位小小年纪就能到达第200层，实在令人佩服。这次出去，是准备买东西吗？”
　　奇犽刚为她询问的意图蹙眉，小杰已经开了口，“不是的，我们是去找师傅的。”
　　“喂！”
　　奇犽想提醒一下这个过于天真的同伴，但是，显然汐琳的声音更有吸引力一些。
　　“师傅？啊，是为了变得更强，所以需要修炼吧。也是因为这样，才来挑战天空竞技场的？”
　　“嗯！”小杰使劲点点头。
　　“了不起！”汐琳由衷地赞叹，“我猜，你一定有自己无论如何也想达成的愿望吧，不然，就不会想要拥有力量了。”
　　“哈，大姐姐，你好厉害啊，猜得一点都没错，其实啊，我……”
　　“小杰！！”奇犽不得不提高嗓门，才得以打断小杰的话。
　　不过，他紧接着想要说的不太客气的话，却又被汐琳打断了，“一楼到了，欢迎乘坐，下次再见。”
　　又是礼貌的点头，小杰也立刻还礼，然后就走出了电梯，奇犽没有办法，只能狠狠的瞪了汐琳一眼后，追了出去。
　　不过，汐琳却视而不见。看穿了奇犽用意的她自顾自的在心中高兴着：呵呵，男孩子们的友谊啊……

　　路上，奇犽忍不住训道：“拜托，小杰，那个女人还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间谍呢，你干吗跟她说那么多啊！”
　　“间谍？不会啊，那个姐姐很好心的。”小杰不以为然。
　　“你又知道了？”
　　“是直觉啦！”
　　奇犽摆出“一幅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表情，随即不再开口。
　　倒是小杰继续到：“而且，奇犽，你不觉得这次坐电梯的时间过得特别快吗？”
　　“那是因为你在说话所以没有注意到……”说到这里，奇犽明白了小杰的意思，停了下来。
　　“是吧。”小杰露出了“我的直觉没错吧”的微笑，“那个姐姐恐怕对每一个乘坐电梯的人都是这么做的吧，和他聊天，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至于因为漫长的等待而觉得无聊。我认为，只有真心关心别人的人，才能做到这么体贴入微的服务。”
　　奇犽抿嘴不答。长久的默契，让小杰知道，他其实早就想通了，只不过是在闹别扭而已。
　　“回去的时候，我们也乘坐那部电梯吧。”小杰笑着提议。
　　“嗯……”奇犽别开了眼，轻轻点了点头。

　　就这样上上下下间，汐琳渐渐与小杰和奇犽熟悉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奇犽总是带着几分戒备，到后来也完全放下了心防。从与他们的谈话中，汐琳知道了他们正在进行“念”的修行，对于他们的进步之神速，她在为他们高兴的同时，也发现自己竟难以估量这两人将来的成长。
　　不愧是金先生的小孩，另一个也是，揍敌客家又有优秀的继承者了——又一次挥着手将两人送出了电梯，汐琳想着——就算奇犽这一次没能考取猎人执照，但明年一定能考上吧。
　　无论是小杰还是奇犽，虽然与作为朋友的汐琳聊了很多事，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都没有提到过猎人考试的事情，而汐琳之所以知道，则是因为，作为猎人网站上过半数的信息提供者，决不可能错过一年一度的猎人世界首要大事的缘故。
　　在她沉浸于自己思维的这段时间，电梯已经再一次的停在了200层。
　　“哎哟~~，总算让我碰到了~，优质小姐~~”妖媚的嗓音，隐隐透着锐利。
　　汐琳高质量的服务，无论在那里都能获得人们的青睐。而在天空竞技场，他们送给了她“优质小姐”这个昵称，甚至有不少人愿意多等几趟，就为了乘坐她的电梯。当然，汐琳一如既往地将由此产生的各种问题有效的控制在绝对不会影响到竞技场的任何事情。
　　看到那身小丑装扮，汐琳立刻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您好，西索先生，欢迎使用电梯。”
　　西索翻动着手中的扑克，站到了电梯里。
　　“恭喜您，西索先生，这一场的比赛也是轻松获胜呢。”
　　“呵呵，虽然这种话听得不少，不过从你嘴里说出来，感觉就不太一样了呢。”西索邪邪的笑出了声，“嗯~~，觉得特别开心哪~~”
　　若是没什么本事的人，此刻恐怕已经惊出一身鸡皮疙瘩了吧。不过，汐琳并不在此列。她的笑容连一丝停顿也没有，“能让您觉得开心，是我的荣幸。”
　　西索眯着眼睛打量了她好一会儿，忽然闪到了她的身侧，用一张扑克牌抬起了她的下巴，直直的注视着她的眼睛。
　　汐琳先是一惊，又很快镇定了下来，面不改色的回视着他。
　　在那双盈满最纯粹的笑意的眼中，西索找不到一丝不和谐的色彩。
　　即使是普通的扑克牌，到了西索的手里也会变成最锋利的武器。加上西索的脾气变化无常，上一刻还在愉快的聊天，下一刻就成了他“牌”下亡魂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被他用牌靠近要害，就像是被一个随时变脸的实力极高的武者，用利剑抵着脖子一样，觉得紧张才是正常的吧。可是，西索却看不出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肩膀的少女有哪怕一丁点儿这样的情绪。
　　是确信我不会杀掉天空竞技场的工作人员吗？或者——西索的眼中冷光一闪——是确信，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能避开我的攻击？
　　他揣着这两个猜测哪个更为接近事实，虽然理性让他偏向了前者，但他的直觉却更倾向于后者。
　　这女人~不一般哪~。西索得出了这个结论。
　　“不好意思，西索先生，我的脖子仰得好疼啊……”汐琳一脸歉意的打断了西索的思绪。
　　“啊~抱歉抱歉~~你太美了，一不留神就看入了迷~~”西索挑眉一笑，收回了手。
　　“西索先生，您的这句话，我就当成实话，不客气的收下了哟，谢谢。”汐琳笑弯了眼。
　　“既然这样，不如待会儿陪我一起用餐作为还礼，怎么样啊？”西索一时兴起的如此说道。他曾对另一位女性说过类似的话，只可惜被对方无声的拒绝了。
　　汐琳虽然出了声，但就结果而言，并没什么不同，“非常感谢您的邀请，但是，请原谅我不得不拒绝。因为，还有许多的客人等着用电梯呢，为他们服务是我的职责。”
　　仿佛是为了配合她，到达目的楼层的电梯门刚一开，就出现了已经在外面等很久了的一大群人。
　　“就是这样……”汐琳冲那些人扬扬下巴，提醒西索注意。
　　又一次被女性拒绝的西索，不得不作遗憾状的耸耸肩，说了句“真可惜”，便走出了电梯。

　　又过了几天，就在第240层的楼主挑战赛开赛的那天早上，汐琳终于脱下了那身已经穿了几个月的制服，穿上了平时的装束。
　　露出右侧肩膀的黑色体恤，沿着左腿外侧垂下的赤红腰带，配上合身的五分牛仔裤，以及一双深蓝的便鞋。简洁干练，也不会限制她的任何一个动作。
　　汐琳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随后，她从行囊中翻出一个男子容貌的面具，步伐轻盈的走出了房间。

　　时隔三年的楼主挑战赛，没有让人失望。
　　挑战者与楼主旗鼓相当的连续恶战了三个小时，才好不容易分出了胜负。楼主不负众望的卫冕成功，而战斗的精彩程度，也让观看的人们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当结束的铃声响起的时候，人们都蜂拥而上，想与自己的偶像作近距离接触，等冲到了台上才发现，那个小个子楼主，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踪影，偌大的比武场上，只剩下精疲力尽的躺在地板上喘着粗气的挑战者。
　　汐琳回到房间，一面擦着汗，一面嘟哝，“好险啊，差点就错手杀了他呢，将力量很好的控制在与对手相应的水准果然很难哪。”
　　将面具小心地放置在床上，汐琳冲了个澡，便又若无其事的穿上了制服。
　　“好，今天轮下午班，加油！”
　　由于距比赛散场并不太久，上上下下的人相当多，几乎每个人都在议论着那场比赛。
　　“说真的，我都为楼主捏了一把冷汗呢，她看起来风吹一下都会倒的样子，没想到还是坚持到了最后！”
　　“是啊，不过这次的挑战者也不错噢，搂主赢得不轻松呢。”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楼主张什么样子啊？她总是戴着面具，只有从身材能勉强看出她应该是女生吧。”
　　不好意思啊，我的身材不够好。免不了听见他们谈话的汐琳，忍不住在心底嘲讽了一句。她可是相当典型的女性呢，诸如体重、年龄、三围等等，都是她的敏感话题。
　　没有察觉到“优质小姐”头上冒出的凉气的人们，还在继续着刚才的问题。
　　“搞不好是个美女呢。”有人这么猜测着。
　　“你现实点好不好，那么强的念，少说也需要二三十年的修习积累吧，就算她从前是个美女，现在恐怕只是个老婆婆啦。”
　　“咔！”从汐琳的指关节中发出的脆响，被哄笑声淹没了。
　　终于有人停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出色的第六感在告诉他：想活命就最好转移话题，总之，他叫停到，“别猜啦，不管真正情况是怎样的，我都是‘假面莫斯’的支持者！”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共鸣，众人纷纷附和称是。
　　就在这时，电梯停了。
　　“各位，已经到了哟，感谢乘坐。”汐琳回过头，笑着向每个人道别。那笑容，仿佛夕阳的晕彩，柔美温馨。
　　刚才那个人的话，将汐琳心中的不平一扫而空。
　　面具的脸，是父亲的脸。
　　参赛的名字，是父亲的名字。
　　汐琳用她自己的方式，将父亲永远的留在了世界上。
　　这也是她来到这里，并且执着的捍卫楼主地位的原因——即使这种行为，与她任何一个人生目标都毫不相干。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汐琳，谢谢。”病愈的梅洁，重新走上了工作岗位。
　　“哪里，正好让我挣够了一段时间的生活费。”
　　“你要走了？”看她一身出行的打扮，梅丽猜测到。
　　“是的。其实，我是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过来这边的，现在得继续去把事情做完了。”
　　“是吗，真可惜，汐琳很适合这份工作的说……”梅洁的话语里满是遗憾。
　　“放心吧，我呀，无论走到哪里，永远都会在服务界打工的，谁叫我就是喜欢与不同的人接触呢，只要他们能对我的服务感到满意，我就会觉得非常快乐。何况，”汐琳送出一个顽皮的眼波，“努力积累快乐的记忆，可是我人生三大目标之一呢。”说完，她便向梅洁挥挥手，干脆的转身离开了。
　　一离开天空竞技场，汐琳首先登录了猎人网站，可惜，关于“塞迪拉普”的信息仍然没有更新。——也许应该说“上面的信息还没有她知道得多”更准确些。
　　“受不了，那些收集信息的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一群废物！”汐琳已经气愤至极，丝毫没有发现，这句话相当于把自己也一并圈入了“废物”的行列。
　　垂头丧气的走在街上，汐琳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应声回头，原来是小杰和奇犽。
　　“汐琳，你今天不用工作吗？”小杰问。
　　“我已经辞职了哟。”
　　“辞职？”奇犽有些惊讶，“为什么？”
　　“因为必须开始做别的事情了。”含含糊糊的做了解释，汐琳反问道，“你们呢？去师傅那里？”
　　两人对视了一眼，看着汐琳笑道：“我们已经从师傅那里毕业了。”
　　“那就是说，你们已经完成了‘念’？”
　　“师傅说了，‘念’的修行，是要持续一生的事情。”小杰认真地说道，棕色的眼睛里闪着坚毅的光，“不过，现在我们倒是要离开天空竞技场了。”
　　“哦？准备去哪里呢？”
　　听到汐琳的问题，两人突然有些扭捏起来。
　　小杰吞吞吐吐的回答，“……我想带奇犽到我家去玩……”
　　“真好……”汐琳忽然有些羡慕有家可回的感觉。
　　“啊，对了对了。”小杰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激动起来，“汐琳，不如你也一起来吧！”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盛情邀请，汐琳还没有回过神，一旁的奇犽已经先出声提醒了。
　　“小杰，汐琳刚才不是说了吗，她有事要做。”
　　这才想起来刚才好像是听她这么说过，小杰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不好意思啊，小杰。下次吧，下次我一定去！去见见你的家，还有美特阿姨。”汐琳安慰着小杰。
　　小杰又有了精神，“就这么说定了！”
　　“嗯，说定了！”

　　看着两个孩子跑远的背影，汐琳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灵光。
　　等等，那孩子的确是……
　　支着下巴，认真地计算了一下计划的可行性，汐琳果断地作出了决策。
　　能行！

　　汐琳在交通车站追到了小杰和奇犽。
　　狐疑的看着她喘气的样子，小杰率先问道：“汐琳，出什么事了？”
　　“没事啦，”汐琳整理着呼吸，“我只是忽然想到，小杰的家是在鲸鱼岛吧，我要去的地方也要往那个方向去，所以，也许我们可以同行呢！”
　　小杰立刻露出了欣喜的笑脸，一蹦三尺高，“太好了！”
　　一旁的奇犽虽然极力保持着冷静，也不由得被小杰的高兴所感染，笑容绽放在脸上。
　　只有汐琳，虽然挂着和平常一样的笑，心中却直打鼓：对不起，小杰、奇犽，利用了你们的信任。不过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