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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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枝死去的那一日，满意道出往事的那一日，陆小凤在某个约定的时刻，见到了来访的秦清歌。
“我就是你想找的杀人凶手……不，事实上，是凶手之一。”秦清歌淡淡道，面容在烛火中暧昧不清：“三个月前，我收到了前楼主的信，告知我你和花公子将会来，要我和你们做一场寻找凶手的游戏。春夏秋冬中，冬栗是楼主留在我身边的人，她自然也是和我一道的，平日便是她传来楼主的命令。”
“陆小凤迟早都会破案，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听从楼主的命令，让案件被搅成一滩浑水，破案越晚越好。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也不会问为什么。实际上，自从我做了斜风细雨楼的楼主，我就学会了听从命令。我也做过不少违背本心的事情，只是做的多了，便也麻木。”
“夏河是冬栗杀的，她们的对话却被颜儿听见。我受命去杀她……我记得她临死看我的眼神，震惊，不解，难过，失望……我却不知道为什么。”
陆小凤和秦清歌一道，策划了这一场戏。他们赌这场不在那位楼主计划中的杀人，能够引出他。况且……
死去的是小意。
“其实，他很喜欢小意。当年小意流落街头，我依照他的指示，将小意接进楼中，让他成为名满扬州的满意公子，但坚持他的清白，不让他沦落风尘。”
秦清歌苦笑：“这样利用了小意……可是，也许没有别的方法。”
而现在，秦清歌看着终于露出真颜的楼主，已不知该说什么。
其他人也都震惊地看着，然而谁都没有秦清歌那样震惊——
因为面前的这个人，曾与他有过鱼水之欢，面色酡红，在情事之后害羞地念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清歌，清歌，清歌……”
“……冬栗。”
秦清歌喃喃回应。
冬栗面上没有往日温和的神色，冷漠地看着面前的所有人，没有表情。她似乎运起内劲，在众人骤然戒备的神色里，轻启朱唇，将一粒枣核吐在掌心。
再次开口，她的声音已经如从前一般温柔：“你很惊讶吗？清歌。要知道，我那么爱你，怎么能忍受别的女人在你身边。”
秦清歌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冬栗。
冬栗也凝视着秦清歌，分明是和从前相同的面容，却陡然有了种清清冷冷的意味，冷漠似冰雪。
“出手罢。”
她淡淡道，嘴角勾起一点弧度。
“陆公子，你已经找到我了。”腰间缓缓抽出一样东西来，由绵软的腰带绷成一柄刀，刀尖微微一颤，亮如闪电。
“可惜，柳公子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满意在花满楼怀中，面色苍白。
秦清歌念出了那柄刀的名字——
“清明。”
七把刀中之一的清明。
就像黑夜里的闪电。
被厚重云块遮盖的浓黑夜色里，忽然闪过的狭长亮光，只一个瞬间，就撕裂了整个夜空。
“原来清明并非男子。”陆小凤眉微微一挑，道。
冬栗纤长的手指划过刀刃，一滴血珠落地。
“我出生的那一日，是清明。”
“我的刀，便唤清明。”
刀光亮起，狭长，撕裂般的来势汹汹。
清明的刀狭长，斩出的每一击都如闪电。
快而厉。
满意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打斗，屏住呼吸，掌心都是冷汗。他的目光从战况中移到花满楼身上，却见他也凝神细听，露出几分忧色。
七把刀的每一把刀，都未曾失手。
否则，刀已断。
陆小凤能打败这第一把刀吗？
谁都不知道。
秦清歌初时也在战局中。
然而清明的每一次手起刀落，都会在他面前停住。
最凶险的一次，刀尖停留在心口，那里的衣衫尽裂。冬栗淡漠地盯住他，刀尖上挑，划出一道血痕。秦清歌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却只有颈上一阵闷痛，眼前一阵发黑，咬住牙抑住眩晕感，却见冬栗已经回身和陆小凤战在一处。
陆小凤也渐渐感到，冬栗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次他都几乎擦着刀尖躲过。
他的身上添了许多血痕，体力在流逝。然而他的眼睛依旧很亮，依旧专注地注意冬栗的每一个动作。
待到满意惊呼一声陆公子的同时，陆小凤才感觉到背后是坚实的墙壁。
退无可退。
冬栗的刀如闪电，一点寒芒向着眉心而来。
周遭所有的声息都停住了，唯有那刀尖迎面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冬栗皱起了眉。
半晌释然般，唇角的弧度加深，缓缓放开手。
她的刀，正稳稳被夹在陆小凤两指间。
而同时，她被花满楼打来的石子击中穴道，身子无法再移动。
“灵犀一指，果真名不虚传。”冬栗瞥见秦清歌望过来复杂的目光，朝他一笑，那一笑，温柔而动人，就像是从前会跟在他身边，满眼仰慕的冬儿。
秦清歌神色一动容。陆小凤两指一松，将那把刀抄在手中，看着好整以暇立在原地不动的冬栗，略微诧异。
他隐隐感觉，一切并不如他想象的顺利。
“放心，我的牙齿里并没有□□药，也不会在这时候忽然被人杀了灭口。”冬栗淡淡道：“我早就知道，陆小凤不会败在此处。”
***
“如果你们想问我，花五公子在哪里，或者十弦在哪里，抱歉，我不知道。七把刀并不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即使被点了穴道，受制于人，冬栗依旧是淡淡的表情，没有什么惊慌的表现，只是微笑一下，露出些微慵懒的神色。
“我受制于柳公子，才不得不在自己的楼里杀人，完成他和陆公子你的游戏。真可惜，杀了这么多人，却都是没有报酬的。”
秦清歌沉声道：“夏河是你的姐妹，你也下得了手？”
冬栗神色奇异：“姐妹？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为了你才要在楼中做个小小婢女，又怎会和她们有姐妹情？”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陆公子，第一把刀你已经找到，去见第二把刀吧——这是柳公子让我转给你的话。”
陆小凤神色一暗：“第二把刀？”
“到时候，他自会出现在你面前。”冬栗唇角弯起来，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陆小凤等人再三追问，她都不肯再吐露一个字。
无奈，他们将冬栗又点了穴。
秦清歌抱来一堆锁链，扣在她足踝上，将她锁在房间内。
冬栗任他动作，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弯下腰，凑在他耳边：“我的本名，是历冬。幼时祖母便唤我冬儿。”
秦清歌手上一顿，抬眼看了她一眼，神色怨恨。
满意蹙着眉看秦清歌的动作，抿了唇，神色犹豫。
过了会，他还是问出口：“冬栗……你杀夏河的时候，为什么要替她染指甲？”
“哦？”冬栗眉轻轻一挑，漫不经心：“因为她说，她没做成武公子的新娘，想要死前做他的新娘子。新娘子一生一次，自然要染了指甲，才有喜气。”
“她自然是想借这个提醒你们，我有嫌疑。”冬栗神色淡淡道：“可是人既要死了，临死的愿望，还是满足她罢。”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