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裸穿世纪》醒初

12、米可要结婚

　　罗哲川托米可找人做几根针，米可眼睛一转就把卡索拎了过来，把罗哲川狠狠的吓了一跳。原来村子里本有两个最擅长手工艺的人，一个是亚路的前情人莉拉，另一个就是卡索死去的妻子莫兰。卡索耳濡目染多年，也学得一二。
　　罗哲川满肚子不高兴，又往墙壁边儿靠了靠。卡索只在刚进门的时候施舍了他一眼，然后就低头拿一根骨棒敲敲打打，再没理过罗哲川。罗哲川这段时间被村民膜拜惯了，一时之间居然有点不习惯，哼哼唧唧的磨蹭半天才凑过去看他怎么做。
　　到快中午的时候亚路回来了，一拉开门，卷进一股冷风，让罗哲川浑身一抖。亚路赶紧把门板放回去，进去坐在他身边，递给他一个小东西。
　　罗哲川接过来一看，原来是一枚牙齿，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细长细长还是半透明的，非常尖锐。亚路解释：“这是蟒蛇的牙齿，原本就很尖锐细长，只要在根部磨一磨，再钻个洞就能用。”
　　罗哲川这才明白，原来是拿来做针的。罗哲川上下看看，虽然带着点儿弧度看着挺怪，不过凑合也能用了，于是拍拍亚路的肩，表示，小子，干得好。转念忽然奇怪，他从来也没根亚路提过要针的事儿，他打哪里晓得的。
　　亚路微微一笑未卜先知：“我问了米可，她说你想要这个。”
　　罗哲川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刚刚那种忽然心悸的感觉，果然是错觉对吧。
　　亚路静静的看他，也不说什么，一转身面对着火塘兀自休息去了。罗哲川偷眼一看，就见他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有旧有新，忽然就难受起来。
　　这个男人，作为族长的弟弟，作为村子里难得的猎手，肩上的担子有多重也是可想而知。被外敌驱赶出家园，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敌人掳走，又目睹了天灾带来的伤害，这个男人似乎一直那么冷静，好像天塌下来都不会有一丝慌乱。罗哲川说不准亚路是天生坚强还是不得不坚强，只是心底慢慢溢出淡淡的疼惜。
　　就算是做人姐姐的米可，也不见得对他有多少爱护，何况是一直把他当做半个首领的村民。要是亚路累了，他能到哪里休息呢。

　　罗哲川觉得自己还真古怪，心疼什么人不好，非要去心疼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他恨恨的把手里的小包袱甩在亚路面前，转身就走。亚路莫名其妙，拿过那小包袱打开一看，立马儿眉开眼笑。那里头装着一整套的冬装，皮子看着挺眼熟，不就是上个月打到的那两只麂子么，他还特地留下了给罗哲川送去的。针脚乱七八糟时疏时密，一看就知道是哪个笨蛋自己做的。
　　亚路把衣服摊在膝盖上，淡淡的笑了。

　　冬天真的来了，寒风把整个丘陵地刮过一遍又刮一遍，三四遍下来满山的树木都给刮光了叶子。罗哲川坐在神殿门口，拉紧了皮披风百无聊赖的看着满村子的男人们不停的往草棚棚上加草把子，往墙上敷泥灰。神殿也被装饰一新，亚路几乎搜刮来全村所有的珠串儿细麻布，还在墙壁上天花板上用赤铁矿粉画了许多纹样，弄得罗哲川每天早上一睁眼就是满目鲜红，几天下来都怀疑自己血压要升高。
　　米可抱着一卷儿小羊皮过来，胳膊底下还夹着几根木棒组成的古怪物件，一进门就大喊好冷好冷。罗哲川瞥她一眼，懒得答话。
　　要是冷就多穿几件衣服，你这么跟暴|露狂似的大冬天就在腰上围个皮裙子，能不冷么。
　　米可钻到火塘旁边儿坐下，哼哼哈哈的烤了半天火终于缓过来，神秘兮兮的把那一堆木棒子递给罗哲川，道：“你看看，我找到好东西了。”
　　罗哲川接过来摆弄了半天也没明白到底是个啥，米可得意的笑两声，道：“这个叫克诺布瓦，用它可以织出非常细的布。我在棚子里翻了半天才找出来的，还以为迁徙的时候弄丢了呢，幸好还在。”
　　原来就是织布机。罗哲川拿来看看，实在觉得这玩意儿织不出个什么好东西来，兴致缺缺的嗯了一声，继续低头跟皮子较劲儿。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个笨蛋，给亚路做了衣服，自己倒是什么也没有，如今冬天都到了才想起来要开始准备，好几天都只能裹着整张皮子，跟条毛毛虫似的蠕来蠕去。
　　亚路带来的蟒蛇牙齿太软，缝那种窟窿眼儿跟渔网似的麻布还行，拿皮子就完全没办法了。卡索做的骨针倒是够结实，可是每根都跟半支筷子似的，用起来太笨拙。
　　罗哲川咬牙切齿，冬天过去之后他说什么也要想办法回家，没有高科技的生活太可怕了，何况这地方根本连低科技都没有。
　　米可看看他，忽然一扭头用胳膊肘子戳了他一下。罗哲川一时不查险些给她撞进火塘里，一转头正要骂人，就见米可一脸红晕，还转着眼珠不看他。
　　原本要出口的话瞬间又给咽了回去，罗哲川颇感神奇的看着米可居然也会露出堪称羞涩的神情，适应不良的往旁边儿挪了挪，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你怎么了？”
　　米可娇嗔：“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克诺布瓦是用来做什么的还用我解释。”
　　罗哲川大为冤枉，他是真不知道啊，织布机不用来织布那用来干嘛，揍人？
　　米可把被罗哲川嫌弃了的织布机往他怀里一塞，终于恢复了族长本色：“给我织几条带子，快，在阿库玛之前我就要。”
　　罗哲川一头雾水，织布找女人去，找他干什么。
　　米可恨铁不成钢，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咬牙：“你装什么傻，克诺布瓦织出来的布是专门用于摩撒礼的。我要摩撒了。”
　　时隔许久，罗哲川又听见完全陌生的单词，大感意外于是连连追问。后来终于将米可问烦了，拿织布机往他面前一摔：“老娘有男人了，你是给织还是不给织？”
　　罗哲川好半天才消化掉这个消息，立马儿成了耗子：“织，织！”
　　这个世界真神奇，居然米可这样的彪悍女人也有人要！啊不是，应该感到神奇的是，居然这里也有婚姻！
　　后来亚路跟他解释，所谓摩撒就是一种契约，一男一女通过摩撒得到大神授予的生育权利，只有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才具有继承权。罗哲川听得糊涂，半天下来只弄明白，孩子可以随便生，但是随便生出来的孩子不能做族长跟祭祀，非得是父母双方经过摩撒的才行。
　　这算什么，原始社会的优生优育？
　　罗哲川理解不了，但是看着满村子的人都热火朝天的，也大概明白是件挺盛大的事儿。何况米可那个懒家伙把自己的摩撒跟阿库玛安排在了一天，当然更加忙乱，连罗哲川都被偷偷叫去帮忙织那什么莎莎蓝，按照米可的意思，这是一个女人一辈子最好的衣服。
　　就是婚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