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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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故潭息虽然一直清清冷冷的，但操练起厉天刑来倒还算得上上心。
“炼”中的“炼身”厉天刑凭借先天优势，误打误撞之下修习下来，算是无师自通。但到“炼意”这步就碰上阻碍了。最明显的就是厉天刑行事多凭本能，很多时候头脑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几已经做出反应了。这不能说不好，这样的反射神经许多人甚至求都求不来，但在故潭息看来，厉天刑没有多少实战经验，再这样全都依照本能来判断情况下去，迟早是要吃大亏的。
其实这也没什么，故潭息料想那些“大亏”顶多也就是精神上受受挫、身体上受受伤，一来厉天刑不是那种妄自菲薄的人，二来那小子有超级强悍的自我修复能力，再重的挫折、伤害也都会慢慢好转——在故潭息看来，只要死不了，就不算什么大问题。
因此，故潭息虽然一直都把厉天刑的弱点看得一清二楚，但却完全没起一点点拨的心思。
而这次接下指引厉天刑修习的担子，是实践承诺之余，又有实际情况的需要。
“凝气”中的“气”分很多种，其中的一项“斗气”，指的是将强烈的战意化为一股特殊的气息围绕在自身周围，攻可作利器，守可为铠甲。可攻可守，看起来很不错，但实际上其坚硬度不是所有“气”中最强的，攻击力又没有办法和之后的“散”比较，在整本大古虚元流中可谓毫无特点。一般人更会将目光锁定在其他招数上，就连三西对这一项也只是匆匆掠过，没放太多心思钻研。
可故潭息想的偏偏和其他人不一样。在他看来，撇开攻击力不谈，“斗气”的铠甲化和两只怒鲨幼崽吹出的保护膜的性质很相似，都可以隔开一定的来自外界的伤害。
这伤害当然也包括海底庞大的水压，要是厉天刑能够拥有“斗气”，那么两只怒鲨幼崽的负担就能减轻随之许多，起码，阻挡住海兽袭击这一任务就完全可以交给他负责。
换言之，厉天刑早一天进入到“斗气”的修习中去，身处海底的三人就能早一天离开这里。
三西之前说三天时间里厉天刑可以呆在水里的时间能延长到和小崽子们相等，本意是想让故潭息帮忙将厉天刑的体格锻炼至最强。在他的设想里，适合厉天刑的修习方法是稳扎稳打，将每一个阶段都修炼到最高境界才考虑进入下一个步骤。
但故潭息却反其道而行，见厉天刑已经达到“炼身”的最低要求，便不打算再进行加强，直接让他进入“炼意”阶段了。
事实上故潭息这么做才是最妥帖的。厉天刑本身就有着惊人的适应能力，他的身体可以随着不断变化的环境做出相应的反应。好比随着光线的越来越弱，他的眼睛就越来越能适应黑暗，在漆黑只中能看清的东西就越来越多。又好比他现在能够适应低温，他日到了异常炎热的地方也必定能够很快完全适应下来。
因为身体的应变能力太强太迅速，所以相同的环境能给予他的磨练就很有限。只有经历过各式各样的逆境，厉天刑的身体才能够趋向完美。
而他们之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有的是机会让厉天刑“炼身”，完全没有必要急于这一时。三西关心则乱，故潭息却想得通通透透。在这之后也许再也不会有这样一样与世隔绝的环境让厉天刑安心进行“炼意”的修习。因此，跳过“炼身”直接“炼意”，不但不算急进，反而时机正好。
“炼意”简而言之就是将思想和行为分开来，做到指东打西、指前走后。表面上看来毫无意义，从前和三西一起做研究的学者中也有好多人认为即使跳过这一步也不成问题。但故潭息的一双眼睛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出“炼意”这一步可以说是专门为修习“斗气”的人而设计的。
试想，当一个人脑子里想着要防守，围绕在周身的“斗气”也随之化为坚甲时，身体却做出攻击行为，不就是真正的“攻守兼备”了吗？
故潭息做这样的安排有这许多道理在里面，但一个字也没有解释过。厉天刑也什么都不问，只专心地按照他说的做。
三西却是大大的不理解，忍了三天终于再忍不住，将故潭息叫到了身边。老头儿胖墩墩的脸上一片惨白，嘴唇上也血色尽失，光看着就知道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尽管这样，他仍旧在为厉天刑操心：“故小公子，‘炼身’是对少年最，有利的……的一步，应该，炼到最完美，为止的……”
故潭息见三西连一句话都说得这样断断续续，便知道老头儿大约是撑不过今晚了。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蹲下|身去和老头儿对视，道：“修习了‘斗气’很快可以离开。”
三西却摇了摇头，道：“不必，这么心急。老头子……本来就，没，打算离开。”说着他咳了几声，都非常小声，竟是连咳这么几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故潭息示意三西不要再说，老头儿却按住他意欲查看伤口的手，执意说下去：“他……少年，老头子，还有一句话，没有对他说。以后，故小公子告，告诉他……如果，不能遵守规则……就，成为制订，规则的……那个人。”
故潭息点点头，三西话里的意思他自然明白。往后厉天刑要是真能如他所愿，成为一个真正的神，那么这话就可以不必说了。但这毕竟只是三西最好的设想——如果厉天刑没有照着他所期许的方向发展下去呢？
又或者，如果这个世界先背叛了他呢？
那么就只能告诉他：你已经足够强大，整个世界就在你手里，是好是坏，就都看你了。
应不应该告诉，什么时候告诉，三西将这个“度”交到了故潭息手里。
这两人说了什么厉天刑当然全然不知，这个时候的他正在努力压抑心中的烦躁感——在他面前摆着许多东西，有岩石，有他之前用来箍着小幼崽的钢圈，有用完的伤药瓶子，甚至有海兽尸体上刮下来的鳞片……这些东西上面都写着字，红色岩石上写着“蓝”字，圆形的钢圈上写着“方”字，木质伤药瓶上写着“铁”字……总之，都是些与它们原本的属性相反的字。
故潭息要求厉天刑看着字，快速报出那些东西原本的属性，比如看见写着“蓝”字的岩石要说“红”，看见写着“方”字的钢圈要说“圆”。
连着两天厉天刑没有一次全说中过，他一面想着故潭息的要求，一定要自己在半秒钟内说出来，一面又控制不住嘴巴比脑子先一步行动。那些东西上面的字给了他最直观的印象，他就下意识就将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尽管脑子中想着“错了”，可话已经先说出来了。
再加上为了怕变成条件反射而违反了本意，故潭息还先后将用来练习的东西换了几次，难度系数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厉天刑不是笨人，相反的还十分聪明，很多东西都是一学就会，这次却屡战屡败，难免火气上涌。
偏偏这个时候两只小崽子还在一旁“咕噜咕噜”地乱叫，越叫越响越叫越急，就差上前来将一地的东西都扫乱了。厉天刑索性按住两个捣乱的小家伙，一只给了一个爆栗。
可这次两只小幼崽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冒水泡泡兼撒娇，反而焦急地咬着厉天刑的衣角往洞口的方向拖。厉天刑立即觉得不对，跟着小崽子们跑去一看——隔开洞穴和海水的那张保护膜上居然出现了裂缝！
海水不断地往里面渗，厉天刑甚至估算得出不用几分钟那张保护膜就会被海水挤破。到时候外面的海水便会“轰”的一声冲进来，将所有的东西都淹没。
厉天刑大惊之下立即往故潭息那边冲过去，急急地说：“保护膜快破了！”说着便将三西抗起来，一边又示意小幼崽赶紧吹气泡。
三西闷哼了一声，呼吸间断了一下。故潭息喝道：“别动他！”
“没时间了！”
这么几句话的功夫，洞口的那张保护膜已经多了好几道裂缝。
三西的声音极其微弱：“少年，放……”
厉天刑不动，故潭息沉下了脸：“他快不行了。”
厉天刑强硬道：“到了岸上就可以找人治好他。”
三西静静地伏在厉天刑身上。他太虚弱了，虚弱到快要感觉不到疼痛。可这时体内的剧痛竟令他的身体又微微痉挛了起来。
故潭息面色冰冷，一字一句道：“你要他不能好死吗？”
字字敲打在厉天刑心上。
“少年……”三西的呼吸微弱得像是随时都会断掉一般，“老头子，这，一生，最爱，的就是，海……”他请求厉天刑将他葬在他一生中最喜欢的地方。
厉天刑死死咬住牙。
“放下他。”
恶狠狠地忍下鼻头泛起的酸意，厉天刑小心翼翼地让三西平躺在地上。
“找到，礼伦斯……他是，第二个……亚神……”
轰！
海水终于汹涌而至。
故潭息在这一瞬间抓住厉天刑，强行将他塞进小幼崽吹好的气泡里，快得甚至来不及再看那胖墩墩、笑呵呵的老头儿一眼。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