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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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洞穴说小是不小了，可要说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况且地面虽然不甚平整，但也没有可以藏身的凹处。两人各自转了一圈后便齐齐把视线定在中间那个大水潭上。
“哎呀，没可能没可能。”三西一口否定了他们的猜想，“这里的水连着外边，压力很大，幼崽不会下去的。”
故潭息便道：“那就别理了。”
由于4Z级护膜的保护，三人都没有受什么重伤，可不大不小的伤却也都有好几处，厉天刑于是就跟着故潭息去清理战艇残骸，看看能不能翻出些伤药来。
好在战艇体积不是很大，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故潭息将那些伤药分了，三西挨着一块大石头摸索着往侧腰处上药。故潭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伸手拿过老头手上的喷剂，然后在老头腰间几个位置按了几下。
老头果然忍再也忍不住，一张胖墩墩的脸唰的白了，痛得身上全是冷汗。
那处伤看起来并不是太严重，表面看来只是一大块淤青而已，可故潭息的脸色却并不怎么好看：“伤到肾了？”
三西瞥了一眼站得远远的厉天刑，苦笑了一声说：“哎，估计是有断掉的骨头插里面了。”
事实上三人之属中厉天刑身上的伤口最多，却同时也是伤得最轻的。他身上的伤口虽然很多，看着浑身都是血的样子，但那些其实都只是些轻微的刮伤，只要挑出嵌在肉里的钢板碎片，再上点药就没事了。而故潭息是磕到了头，初初有些晕眩和想要呕吐的感觉，休息一阵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反而是看起来最没事样的三西老头伤得最重，还都是内伤。
其实想也是，原先以为潜入海底就能安全避开暴风，可谁也没想到海里头居然还藏着一道。遇上百年难得一见的九环暴风，也真当是避无可避的。而且当时三西正在操控室里，即使非常机警地打开了所有防护装置，可连4Z级的护膜都被撞碎了，何况是那些效果一般的装置？
故潭息又检查了一会儿，板着脸说：“肾上分泌的黄导素有麻痹作用，你暂时感觉不到疼。”
不过，等过几个小时黄导素失去了作用就难说了。肾脏破裂可不是那么好说的，就是放在技术最先进的军用医院这也要动紧急手术，何况现在他们深陷险境，能翻出些普通伤药就不错了，连止痛剂都没有，更别说其他的了。
一瞬间许多问题涌进脑子里，故潭息有些窝火地皱起了眉头。三西却恢复了笑脸，一副乐天样子：“哎呀哎呀，看来老头子一时半儿死不了了。”
这时厉天刑早擦完药了，在那堆废铜烂铁里走来走去，好像在找什么。故潭息远远的便看见他把一些稍完整、大块些的钢板拣出来摆在一边，也不问，就专心检查看看老头儿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
厉天刑拣完了钢板，就一个人在那儿捣鼓起来，刚硬无比的钢板到了他手里跟折木条似的好摆弄。
三西远远地看着，和故潭息赞叹：“这世上绝对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质素。”
故潭息冷淡地瞥一眼过去，没有开口的意思。
过了一阵厉天刑自己过来了，先问三西：“能动吗？”会这么问是因为他隐约觉得老头的伤应该挺严重，见三西笑呵呵地点头，就又指了指刚才摆钢板的地方，对故潭息说，“去那边。”
原来他将那些钢板摆成了一个简易的包围圈，大小正好可以供三人在里面休息。
经过一连串的变故，厉天刑在身体越发强壮的同时，性子也越来越镇定沉稳。眼下他们被暴风扫到了海底不知道什么地方，虽然看似暂时没什么危险，可事实上他们既没有食物，也没有可以饮用的水，就连那层薄薄的保护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破，可谓危机重重。
在这样的情况下，才16岁的少年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头脑清楚，冷静地分析着情势，知道那只怒鲨幼崽还在洞里，随时可能发动攻击，于是动手筑了个防护圈。
故潭息搀着三西过去，老头儿边看边夸：“哎呀哎呀，真好，真好。”
厉天刑弄的那包围圈虽说是很简易，但却非常实用，钢板和钢板之间严丝合缝，而且又有过胸的高度，坐在里面就等于高过了头，如果有东西试图进来，即使三个人都睡着了也一定会被惊醒。
三西对厉天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好这么一个防护圈赞不绝口，故潭息嘴上虽然没说什么，眼里也有了些许认同的意思。厉天刑因此心里微微雀跃着。
不过，现在可不是高兴的时候。还得想办法出去呢！
关于这点三西倒显得不是很担心，他让故潭息和厉天刑都先坐下休息，首先要做的是恢复体力。他说道：“保护膜虽然可以阻隔海水和水压，但这毕竟是海底，温度有多低你们也能感觉到。”
厉天刑闻言一惊，随即转头看着故潭息和三西，只见那两人均是嘴唇发紫。
事实上厉天刑一开始也是被冻醒的，可冷的感觉持续的时间很短，他活动了几下之后就不觉得冷了。渐渐的也忘了这茬了，这时听三西提到才猛然想起来。
三西也发现厉天刑面色如常了，感叹道：“哎呀，老头子忘了少年你体质特殊，适应力非同常人呀……”
和厉天刑一比，故潭息一张脸白得跟纸似的，三西呵呵呵地玩笑着说：“还好老头子脂肪厚。”随即又问故潭息，“顶得住吗？”
故潭息抿着嘴点头。
三西就接着说：“既然护膜还在，那就说明那只幼崽还在这个洞穴里。上古怒鲨是海中一煞，老头子想即使是幼崽也应该非常凶猛，这点需要注意着些。”其实他也只是捎带一提，不说故潭息的机敏，就是厉天刑本能的危机意识也不至于让那幼崽偷袭了去。
接下来的才是重点：“关于怒鲨老头子知道的也不多，不过，有造膜能力的海兽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在长成青年体之前，不分雄雌都可以吹出护膜来。既然这个洞穴有保护膜，老头子猜想那幼崽也一定有这能力。所以，只要驯服了它，回到陆地上就有希望了。”老头摸着肥嘟嘟的下巴，“这个嘛……就交给少年了。”
厉天刑没什么意见，三西又笑咪咪地加了一句：“天刑是万兽之尊嘛……”
跟着三西又断断续续地说了一些，故潭息和厉天刑都是聪明人，没几句就明白了老头儿的意思。驯服怒鲨幼兽势在必行，可那毕竟只是刚出生没几天的幼崽，不可能一下就吹出能够容纳三个人的气泡。这需要时间。
这样问题就又来了，没有水和食物，他们吃什么呢？
说着说着，三西体内的黄导素大概失去了功效，老头的声音越来越低，一下子就虚弱了下来。
厉天刑见了也没多问，只说：“你休息，我守着。”
三西微微点了下头，合上眼睛就睡过去了。
没了三西老头的声音，剩下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气氛顿时冷了下来。厉天刑见唯一一盏大灯的灯光黯淡了许多，想着有必要节省些电源，便问：“先把灯关了？”
故潭息冻得很，不欲多说，只点了一下头。
厉天刑关了灯，洞穴里便立即乌漆抹黑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故潭息和厉天刑都怕碰着三西而尽可能多地给他空出更多位置，这么一来，两人这时就挨在了一起。黑暗中身体的触感格外敏锐，故潭息冰得像块冰块，厉天刑却暖暖的像个火炉。渐渐的，厉天刑身上的热量似乎顺着贴着的身体移动到了故潭息身上，他明显放松了许多，不再紧绷着身体，死命地克制住自己不打哆嗦了。
后脑一阵钝钝的疼，不知的怎么的故潭息就松了精神，合眼养起神来。
在经历了九环暴风之后，三人不论是□□还是精神都十分疲惫。厉天刑也是，事实上他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可，就是睡不着。
他觉得莫名其妙，因为他现在精神正亢奋着。黑暗中浅浅的呼吸声，偶尔响起的水声，还有岩石上的冰霜化成水滴滴在地上的声音……这些声音一丝丝清晰并扩大，毫无遗漏地落进他的耳朵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虽然觉得很累，感官却比之前更敏锐。
甚至，他好像也开始逐渐适应这种暗度，在这样深的海底洞穴里竟然也慢慢地能看清那些大岩石的轮廓。
也正是因为这样，厉天刑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从水潭里冒了出来，然后一点一点地接近被他们随手扔在地上的那具怒鲨尸体。
那黑影大约三公米多长，靠近那尸体后便伏在了上面。接着厉天刑就听见了一阵细碎的撕咬声。反射性地立即伸手去摸大灯，可刚一动就被另一只手给按住了。他转过头，看见故潭息刘海下晶亮的眼睛。
那黑影也十分警觉，这边厉天刑才动了一下，那边它就停住了动作，支起身子左右观察。
故潭息不像厉天刑那样能够在黑暗中视物，一时间也没想到厉天刑有这本事，于是就翻过他的手，在他手掌心写字。
冰凉的指尖快速滑动：右。
只有一个字，厉天刑却立即就懂了，故潭息的意思是要他们一左一右地包抄。厉天刑便也在故潭息手心里画了个了解的符号。
两人不动声色地起身，厉天刑视线不受阻碍，轻轻松松就翻出了防护圈。而故潭息虽然看不见，可要悄无声息地翻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翻出钢板围城的包围圈后故潭息无声地趴下了。厉天刑见状也跟着趴了下去，他的手臂有点抖，不是害怕或者紧张，他一点这样的情绪也没有，而是因为兴奋。
就像猎食者潜伏着等待扑捉猎物一样。
靠得稍微近一点的时候厉天刑就确定了那团黑影是上古怒鲨的幼崽。那幼崽观望了一会儿后见没什么动静就又低下头去啃食尸体去了。厉天刑心道那崽子果然和三西说的一样的凶残，连母体都吃。
和故潭息经过严苛的专业训练不一样，厉天刑的血脉里仿佛有一种天生的捕猎技巧，不用人教就懂得怎样放慢呼吸，放轻手脚。
两人匍匐着向怒鲨幼崽靠近过去，那幼崽警惕性很强，中间有好几次都差点离开地面又潜回到水潭里去。所幸沿路都有些体积稍大的岩石做遮挡，故厉二人又耐心十足，非常沉得住气。
待到离那只幼崽不到五米的时候，故潭息重重地吸了一口气。那是他和韶白搭档时的习惯，他竟下意识地把厉天刑的实力和韶白放在了同一个等级。等他回过神来对方并不是他的老搭档时那只幼崽已经被惊动了。
故潭息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当机立断就飞扑了出去。同一时间里，厉天刑也从另一个方向扑了过来——故潭息那声重呼吸，他莫名的就是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那幼崽虽然机灵，但也架不住两个人这种程度的扑捉，两三下就被按住了。
这么大的动静，连几近昏迷的三西也被惊醒了，大灯的光线往这个方向照了过来。
这下，那幼崽就彻底露在了两人的视线下。厉天刑一手箍着那幼崽的嘴，一手捏着它的喉咙将它提过来给三西看。
三西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有些疑惑地喃喃着：“不对，不对呀……”
原来那幼崽虽然长得和母体很像，可口鼻部却是呈扁平状的，一点也不像其母体一般锋利。另外，死去的那头怒鲨成年体不过20来公米长，照理说刚出生没几天的幼崽应该至多只有半公米长，厉天刑手里的这只却足足有三公米长，这个头是不是太大了点……
三西正百思不得其解，故潭息突然出声了：“有没有可能是杂交体？”
三西顺着这个思路一想，然后一拍额头，是了。
仔细看看，这幼崽身上竟然还有许多白鲲幼体的体貌特征。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三西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说大约是那头上古怒鲨不小心把白鲲的精卵吸入体内，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就有了幼崽。其实许多雄性海兽都会将自己的精卵随意排在海里，雌兽经过时不小心吸进身体里这样的例子也有很多。不过因为白鲲这种海兽是出了名的对自己的精卵十分爱护，一头成年白鲲五十年才排一颗精卵，和外族杂交的情况少之又少。
何况上古怒鲨名头太大，三西根本没想过这种暴躁又高傲的海兽会允许别的种族为自己受精，所以完全没往杂交那方面去向。
现在被故潭息这么一点，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难怪那幼崽虽然才出生几天就能下水，白鲲的幼崽就时常仗着身强体壮而短暂性地离开保护圈。
传说中海洋霸王上古怒鲨和迄今为止体型最大的海兽白鲲的杂交体，这世上绝无仅有。三西兴奋得双眼不住冒光。
那幼崽在厉天刑手里很不老实，一边从喉咙里发出怒吼一边不住地扭动着身体企图脱离掌控，一副随时准备张口咬人的样子。
啧啧，可真凶。三西笑呵呵地揪了揪。
厉天刑想了想，跑到残骸堆里找了些长条状的钢板出来，拧成两个圈，一个箍住那幼崽的嘴巴，一个就连同它两个前鳍一起箍住身体。
纵然是这样，那幼崽也不消停，利用尾鳍一蹦一蹦地想要跳回到水潭里去。厉天刑就不时地拨弄它，不是阻止，就是由着它跳，跳得近了就用手拨回来，远了就用长腿勾回来。反复几次之后，那幼崽被彻底激怒了，扭着身子非要把箍在身上的圆环给弄下来。不过任它怎么弄那圆环就是紧紧地箍着它，它这么扭来扭曲的，倒更像是在满地打滚。
三西见着有趣，呵呵呵地一直笑，也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那幼崽滚来滚去，一下子滚到了故潭息脚边。故潭息正在闭目养神，没动。那幼崽就一下一下地用头撞他的腿。
故潭息被弄得烦了，睁开眼睛冷眼看过去，竟破天荒张口威胁道：“再吵宰了你。”
那幼崽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亦或时故潭息的视线太冷了，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的一声，居然就怎么安静了下来。
就在这时，厉天刑突然从对面飞身扑过来，将故潭息一下压在了地上。故潭息也似有察觉，两人反应极快地翻身起来，不到半秒就齐齐扑住了从岩壁上飞身而下的攻击者。
那小东西被厉天刑的猛力一压压得七荤八素，立刻就蔫了。
居然是另一只幼崽。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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