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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惊鸿一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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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黎清冉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真相道了出来,再听着周围人鄙夷的议论声,那李二不由得握起拳头,围观的群众中已经有不少人扬言要将他抓进官府。
那李二突然站起身,竖起脖子怒言道,“是又怎么样,反正她是我的人,我想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我又不是苗岭人,你们苗岭天女,能把我怎么样?”
此话一出,大家都唏嘘了,黎清冉也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前世多看电视剧还是没错的,这桥段,还真是一模一样。黎清冉在心里冷笑了笑,他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向来惩恶扬善的苗岭百姓又怎么会放过他?这汉子,真是有勇无谋。
黎清冉走到瘦小的女子身边,半跪在地上,轻轻地托起女子的上身,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这一凑近看黎清冉心中的怒火更甚了,只见这女子光滑白皙的脸也没能逃脱鞭笞的恶行,一道长长地深深地鞭痕横亘在脸上,看起来狰狞恐怖。
狠狠的瞪了一眼李二,黎清冉转过身面向围观的路人,掏出一袋纹银,开口道:“可否请诸位帮一个忙?”
一离黎清冉最近的小哥立马走过来,尊敬的说道:“天女有什么吩咐?”
黎清冉将纹银交给他,嘱托了三件事,其一,回醉仙楼付上酒菜钱,其二,找距离这里最近的郎中来这里为女子初步诊治,其三,将李二押去族审会,由监判官定罪处理。最后,将剩下的钱交给族长。
一听到黎清冉真的要押他去报官,那李二像只被惹急的兔子,拿起包袱就欲逃跑,周围人见了,急忙拦住他。
此时场面已经混乱起来,黎清冉费力的抱起女子朝旁边挪去。被围住的李二此时狂躁发怒,手中长鞭狠狠一扬,最里围的几个人身上立马出现了血痕,一时间,场面更加混乱了,惊叫声,怒骂声,不绝于耳。
眼看着自己被包围的越来越紧,李二狗急跳墙,朝着不远处的黎清冉飞奔过去,一个疯狂的念头闪现在脑海,挟持她,自己一定就能出去!
那呼啸的长鞭朝自己飞来,黎清冉本能的向后闪躲,长鞭擦着她的鼻尖飞过,她抬起头怒喝,“李二,你想干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进了族审会会有什么下场,况且我不是苗岭人,进去了还有活路吗?”李二面目狰狞,伸手朝黎清冉抓去,眼看着那大手就要捉住她的肩膀,却突然有股大力,将黎清冉向后扯去,电光火石之间,一颗石子从她身后射出,狠狠的打在李二的虎口。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李二捂着手向后退了两步,狠毒的望着黎清冉的身后。
黎清冉亦是惊讶,转过头去,却看见刚才昏迷的女子此时已经醒来,扬着满是血迹的小脸,手中还握着几颗石子。
“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打我!”李二狂怒,疾走两步,扬鞭对准站起身就很吃力的女子,狠狠的抽过去。那女子自知体力不支,艰难的躲闪着,黎清冉急了,对着李二大叫,“你停手,我保证你不会有性命之忧!”
然而此时的李二像只被拔了毛的老虎,愤怒的大叫着,哪里还听得进她的话,那乱扬的鞭子,连站在一旁的黎清冉都不放过。
眼看着又一长鞭朝黎清冉抽打过来,却被一只纤长如玉的手狠狠抓住。那手的主人用力一扯,李二身体猛地一震,鞭柄脱手而出,身体扭曲的趴在了地上,痛声惨叫。
黎清冉惊愕的转身,眼前闪过一道银光,一位男子带着银面具,如天神般站在她身后,他一身白袍,在月色的照耀下像是镀上了一层银光,面具遮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俊美无俦的下巴与翘起的薄唇。
他仅仅这样安静地站着,内敛的气质就有种让人膜拜的冲动,面具男子居高临下的睥睨李二,声音冷漠,“你是自己了断还是我动手?”
一听男子这话,李二呆愣了一会,瞬间鼻涕眼泪全流出来了,他努力在泥地里挪爬着,却发现手筋已被震断,连肋骨都齐齐断裂。这种剧痛在身体反应过来时猛然来袭,李二一时间痛的连嘴唇都发了白。
“多谢大侠相救,只不过,这李二是在苗岭境内犯得法,还是交给族审会吧。”黎清冉对着面前带着银面具的男子抱拳相谢,他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优雅与从容,让首次见到古代美男子的黎清冉微微有些呆愣。
“姑娘还是这般善良勇敢。”面具男子轻声笑笑。他的声音清润如泉水,听起来舒服极了。
路人们看见此时李二被这面具男子收服,二话没说一窝蜂的拥上前,将他五花大绑,提溜着送往族审会,
“看来这里已经无事了。”面具男子摇摇望了一眼北方,向黎清冉告别,“我想,不久后,我们还会相见……”
“哎,公子……”黎清冉话还未说完,男子已飞身离去,几个闪烁间,那抹月白的身形消失在夜色中。
黎清冉细细揣摩他的话,难道,这个人认识自己?
夜越来越凉了,看着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的瘦弱女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黎清冉干脆坐在了地上,将她放在自己腿上,脱下外衫,裹住女子瘦小的身躯,她是真的瘦极了,下巴尖尖的,眼窝又大又深,全身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小动物,抱着她黎清冉感觉自己像在抱着一个骨骼架子。
望着这个一身是伤的女子,黎清冉有些感谢命运了,就算她无厘头的穿越到这里,命运还是给她安排了一个好身份,这个身份最起码保她衣食无忧,保她不受欺负。
不一会,一个郎中模样的人背着诊治箱就过来了,黎清冉对着他礼貌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随即退到一旁,让他为木冬做初步治疗。黎清冉在一边站着,脑海中不自觉闪现出刚才那位带着银面具的男子,此身武功高强,朗如清风,看起来,也不像苗岭中人,那么,他到底是谁呢?
商铭也该来了吧,她派人去族审会,也就意味着商铭知晓了这里发生的事情,在他赶来之前郎中也差不多为这女子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正好,背她回去得重任就交给商铭了,对于伤员来说,路上不宜颠簸,学武之人的背就成了最好的交通工具了。
这样一来,向日葵也算是做了一回护花使者。
果不然,郎中刚停下手,商铭就步步清风的赶了过来,他来到黎清冉面前,一脸崇拜的样子:“好厉害啊,手无缚鸡之力,却能从豪强手中救下弱女子,这算不算大功一件?”
黎清冉直接无视他的话,指了指瘦弱女子对他说:“背回去。”
“敢情我来就是做苦力的啊。”商铭苦着一张脸望向黎清冉。
白袍女子在月光下轻轻笑了笑:“怎的,不乐意?”
“天女说的话,怎敢不为之。”向日葵咧开嘴,背起再次昏厥的女子,耍了一下帅。
人们看见,在这个月光极其温柔的夜晚,青衫男子背着一个瘦弱的姑娘,白衣女子走在他的右侧,两人说说笑笑的走着,身影被月光拉的老长,老长。
回到住所,天色更加的晚了,水袖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似是在等黎清冉,小丫头已经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样子可爱极了。黎清冉脚步轻轻地走过去,小声的叫了声:“水袖。”
水袖睁开朦胧的双眼,看清楚来人后,立马清醒了过来:“小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跟你讲,先去收拾一间房,烧些热水,让这姑娘洗洗睡下。”黎清冉指着商铭背上的女子说道。
这时,水袖才发现站在一旁的商铭,脆生生的说了声:“族长好。”
“喔,水袖,帮忙把她扶进去吧。”商铭放下娇小的女子,水袖立马接过来。小丫头忍住好奇,安置好她后就跑去烧水了。
“快回去睡吧,记得明天请一位巫医过来,为她做全面的治疗。”黎清冉转身向着商铭说道。
“那好,回去睡了。明天上午要开例会的,在湖心小筑。”
“例会?有什么事吗。”
“明天再说,先好好休息吧,我走了。”黎清冉瞅着商铭说这话时少有的严肃样子,心中不禁有些不安了,难道三国纷乱比她预测的时间提前了?
这一夜黎清冉睡得并不安稳,商铭的话给了她很不好的猜想,早上睁眼的时候,天还未亮,但黎清冉已经毫无睡意了。
想到昨夜水袖照顾木冬忙到很晚,黎清冉就未招呼水袖来侍奉,自己打了些凉水,浸了浸毛巾,洗漱了一下,现在是早冬,泉水冰冷刺骨,扑在脸上让黎清冉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头脑却越发清醒了。简单的给自己梳了一个发髻,别上一只白玉簪,裹上白狐裘,自己随意的踱起步来。
天空中还有几颗顽固不肯退下的星星,但光芒已经很是微弱了,天边微微泛白,那些墨竹也逐渐清晰了起来,触目一片深深浅浅的青绿,这绿色勃勃生机,满目绿色似破土而出的新芽般生机盎然,润着人们干涩的眼,鼓舞着人们疲惫的心。
漫步于竹林中,听着晨风从竹林中穿梭而过,隐约有稚鸟飞出巢的声响,四周越来越亮,白昼踏着黑夜破空而来,在这寂静无人的清晨,黎清冉踏在青石板上的嗒嗒声极为清晰,嗒嗒声与小鸟的啾啾声相映成趣,似乎是要奏响这清晨的第一曲交响乐。
黎清冉深吸了一口这清凉的空气,满满纯净的竹香,空气穿过鼻腔到达胸膛,安抚着她那颗有些起伏不已的心。在这郁郁青青的竹林里穿梭,黎清冉什么都没想,大脑自然而宁静,她与苗岭百姓一样的,信仰着冥冥中的注定,信仰着缘与孽,如此,该来的总是逃不掉的。
踏过一块块青石板,黎清冉隐隐约约听见了兵器声,随即,放轻脚步,朝声源地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