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夜晖》day day up

57、第 57 章

　　“明心。”是谁在叫她，这个久违的名字，已经好久没有人叫过了。含歌四处看去，只觉身在雾里，前路不明，后路不见。“明心。”

　　这么温柔的声音，含歌惊喜地唤道，“育姐姐？是道育姐姐吗？”她大力向前奔去，却还是蒙蒙一片，“你在哪里？育姐姐？”含歌大喊道，随后想到随她一起跌落悬崖的包裹，不禁又委屈，“育姐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五年了，我等了睿五年，他还是没由来。褚渊说过，让我五年后一定离开这里，可是，离开这里我能去哪？”

　　“我想打开你给我的锦囊，却被刘诞吓得掉了下去。锦囊也不见了。育姐姐，我怎么办？”明心睁大眼睛向前望去，感觉面前不远处一个人影若隐若现。是育姐姐。
　　“明心。育姐姐...不放心你，五年了，你过得可好？”那个温柔的声音又想起，只是那脸庞依然模糊。不待明心回答，声音又道，“锦囊丢了便丢了，可见是天意。姐姐自私，不应该让你...”

　　话音还未说完，便像是被谁卡住喉咙般，含歌身边的雾更浓，只听一个清冷的男声猛地冷声说道，“圣女法力渐长，只是不经我允许便擅自进入她神识，是否逾矩了？”

　　“谁？”含歌感觉周身汗毛竖起，迷雾似乎也有了温度般，让她置于无法言喻的压力之中。那个声音并没有回答她。雾渐渐散去。

　　含歌鼻端先闻到清新的茶香，耳边听到沸水撞击壶盖的声音。睁眼望去，自己似是躺在一间竹舍内，虽室外寒风刺骨，能听到雪花拍打竹节的脆响，室内却是一片安详。

　　刘诞背对着含歌站在外间，正用煮沸的茶水冲洗茶具。“醒了？”多年从军的敏锐早已让他从含歌变化的呼吸声知道她转醒，为了避免独处的尴尬，刘诞走到外间拨弄茶具。

　　“醒了。”含歌坐起身，见刘诞没有转身的意思，于是放心整理衣衫，穿鞋下地。“我以为，在此生活了五年，姑娘多少对身边人还是有点感情的。要走，至少有个合适的道别。”刘诞这话里无喜无怒，只是平淡叙述事实般道来。

　　“王妃的妹妹一夜离奇失踪，虽然这是边陲小城，我只是个无权王爷，要圆个故事也要有所准备。”刘诞转过身，端着一杯茶向含歌走来，“你说呢，含歌？”

　　看着眼前男子眼中的磊落和无言的小小责备，含歌有些内疚地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好，遂低下了头，接过茶，仰头一口而尽。

　　随后猛的咳嗽起来，喝太猛，烫着嗓子眼了。这就是刘诞对含歌的威力，除了刚来竟陵那会撒了野，后来刘诞对于含歌，就是威慑。

　　这个边陲小城的王爷，战场上的英勇事迹被将士们当传说一样百般颂扬。含歌是没见过沙场上的刘诞，但是听到那些事迹，吓得几夜做噩梦。

　　王府里的下人赞这个王爷随和，没有架子。在府里看见他像跟兄弟一样跟家丁闲话家常，再想到他在沙场上一刀砍掉人半个脑袋的神力，含歌只觉得鸡皮疙瘩直冒，总结，此人深不可测。

　　看她只是咳个不停，刘诞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不是想责怪你。也不是不准你离开。只是你一个年轻女孩，就这么走了，让我怎么跟褚渊交代？”

　　含歌赶紧躲开刘诞的手，这拍的她更加紧张。“王爷说的是，是含歌考虑不周。”她心想道，你以为是谁让我五年后离开的，就是那足智多谋的褚公子。

　　见含歌只是低头咳嗽，刘诞有一丝尴尬，只得道，“我出去看看，风雪小了我们就先尽快回府吧。”

　　见含歌眼有不情愿，刘诞好笑道，“放心，你要走，也得慢慢筹划不是。”说完便转身推门而出。

　　风雪瞬间卷起一片斑白，明心拢紧衣领，那被风雪包裹的背影，竟看着亲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