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夜晖》day day up

19、第 19 章

　　如果不是因为明心，刘濬会尽量减少进宫的次数，虽然他和太子的交情朝堂上下无人不知，他依然不想被认为在仕途上还有什么钻营之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濬哥哥！”明明远远看到她已是提前改路闪避，无奈这个海盐竟还是甩开宫女侍从追了上来。刘濬心里叫一声苦，无奈还是要转身应付。

　　看着刘濬依然是板着一张脸假装严肃，海盐率先打开话题，“又来看太子哥哥？”“是，妹妹有何事？” 刘濬忍着脾气，应付着她。

　　看着自己心尖上这美貌少年冷若冰霜的样子，海盐心里是酸酸的，但是多日的思念之情，如今好不容易逮到见面的机会，海盐告诉自己要把握机会。“妹妹下月就要与赵倩完婚了，哥哥可知道？”“听说了，先恭喜妹妹了。” 刘濬心里有一丝不耐烦，想着东宫里巴巴盼着他的明心，更觉海盐碍眼。

　　听着如此漫不经心的回应，海盐鼓起勇气向他走近了几步，“只是…这样？”话音里有些微颤抖，海盐抬起手，再伸长一些就能覆上自己日思夜想的胸膛，“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那一夜以后…”

　　听见这几个字，本是满脸不屑的刘濬突地闪过一丝凶狠的表情，伸手狠狠握住海盐娇弱的手腕，海盐吃痛，却假意更靠近了一些。“你是不是忘了？我告诉过你，以后休要再提起！” 刘濬将脸贴近海盐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说道，“那日只怪我喝醉，不然…”

　　听刘濬将那一夜的温存撇的一干二净，海盐虽是心痛，但也忙不迭地应和道，“海盐…海盐知道，那日是海盐的错，濬哥哥放心，海盐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我只是希望哥哥，时不常来看看我，想起我，不要对我这么…”似是说不下去，海盐咬着唇看着刘濬。

　　想到那一次意外刘濬就头痛，几个月前在宫里为父王庆生，远远看着明心服侍在太子和太子妃身后，顿觉当时送她走是一个错误，心里不痛快就多喝了几杯，等自己清醒过来已是次日，竟然是和海盐衣不蔽体地躺在徽音殿，好在那个地方是刘义隆和先皇后定情的地方，自皇后死后就再没开放过，平日也鲜有人去，他是想把这件事彻彻底底地当成荒唐年少的错误从此忘掉。

　　但是眼前这人，似是想尽办法要确定他没有忘掉，“这么什么？这么多年了，宫里的人怎么猜测你我的关系你不知道？全是拜你所赐，如今成真了，你还想怎么样？” 刘濬恨恨地甩开海盐的手腕，看着她踉跄几下坐在地上，居高临下的，“如果期待能改变什么，那么对不起，你找错人了，我不是三弟。”

　　“阿嚏！”一声做作而夸张的喷嚏声从刘濬身后传来。“六弟，我说我今儿个怎么喷嚏这么多呢，合着大白天被人背后念叨。” 刘骏盯着刘濬霎时僵硬的背影，故意夸张地跟站在一起的刘诞感叹道。

　　刘诞是深知他三哥这没事找事，生怕天下不乱的性子，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看海盐还坐在地上，刘诞走上前扶起她，顺便跟刘濬打了个招呼，“二哥，好久不见。”

　　刘濬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六弟，许久不见，府里一切可好？”听到这话，还不及刘诞回答，身后那刘骏又长吁短叹上了，“好也比不上大哥二哥啊，在这天子脚下当闲差，哪像我和六弟的命苦，庶出的孩子没人疼，妈又没有那勾人的本事，只能在战场的耍耍威风，打打魏国的蛮人。”

　　“三哥！”刘诞听这口没遮拦的话不禁头疼，本来这些年，随着皇子们渐渐长大，见面的机会比儿时还少，太子统领东宫军，保卫皇城安危，二皇子刘濬主领鸡鸣山讲学馆事务，他和三哥常年征战，其他皇子也是早早领了封地出宫了。这一阵边关安稳，他和三哥才获准回京城来稍作休息，希望一切平安无事，别再生出什么乱子来才好。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刘骏也不理会刘诞的劝阻，只是有些挑衅地看着刘濬。几年没见，他倒是看着比以前精练了许多，刘濬心想，褪去了少年时那公子哥的奢靡气质，战场让他看起来多了一些心机和狠辣，只是这无赖的作风…“咱哥俩这几年在战场上厮杀，过着和尚一样的生活，哪比得上二哥，府里一位正的，宫里一位亲的，”这句明显刺激了刘濬，但他还是尽量控制着，嘴边挤出一抹讥讽的微笑，像是在暗示弟弟，再怎么风流也比不过你在宫里留下的烂名声，刘骏怎会看不出他这笑的意思，眼里流光一转，话锋之下，却是一剑刺在了刘濬正心窝，“还富裕一个送了太子。”

　　话还没说完，脖领子上已经多了一双手，“刘骏！我当你是弟弟，顾着你我的面子才不与你纠缠于这口舌之争，你不要太过分了！”鲜少见这一贯云淡风轻的二皇子发这么大的火，站在一边的海盐和刘诞都不禁是一怔，“濬哥哥？”“二哥息怒！”二人不禁同时喊道，海盐的话里却是饱含了疑问与不解。

　　“二哥哥息怒啊。”刘骏还是嬉皮笑脸的，仿佛并不把刘濬的威胁放在眼里。“弟弟是真替二哥担心，那明心，”听到他提这两个字，刘濬不禁把手收紧了，用威慑的眼神看着他，“真真是个妙人，想当年弟弟我在这宫里什么女子没结识过，想到她”刘骏不怀好意地笑笑，“心里还阵阵异样，二哥就不怕太子…？”“住口！”刘濬打断他的话，除了愤怒也因为他说出了自己的疑心，虽是觉得自己作此想卑鄙异常，但是心却不听使唤。“别用你自己那龌龊的心思去揣摩别人！你以为宫里人人都像你！”正想继续教训下去，想到自己和海盐的这次意外，顿觉没了底气，便没再说下去。

　　“我还有公事在身，没时间陪你闹下去，告辞了！”“濬哥哥！”海盐见刘濬这就要走，不禁急的追了上去，却被刘濬回身瞪她那一眼生生定在了原地，他看她好像她是什么蟑螂臭虫般，恨不得踩在脚底把她狠狠碾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