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天香□□记》蓝梦悠

6、五、所谓弱质男流（下）

　　“有多重？”孟无忧眼睛一亮，露出了满脸垂涎的笑容。

　　“黄金千两之重。”王官人摇开扇子，言笑晏晏。

　　“……三人一千两？”孟无忧咽了咽口水，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一人一千两。”王官人竖起一根手指，在孟无忧面前悠然地摇来摇去。

　　“师兄……”孟无忧拉住金诚的袖子又摇了起来，还不忘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就差插根尾巴摇两下了。

　　“你还是先问问龙大小姐愿不愿意吧。”金诚早前见他出手阔绰，又是洛阳王姓人士，已然隐约猜到他的身份。他原不想与此人多做纠缠，眼下见孟无忧兴致勃勃，也不愿拂了她的兴致，有他跟在身边，这位弱质男流的王官人也动不了什么手脚。何况无忧下山本是为了历练，有个目标也比毫无目标的乱晃悠来得好。

　　“大姐头……”孟无忧早已蹲在龙泽灵身边摆出了小狗摇尾式。

　　龙泽灵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那牡丹三绝是什么东西？”

　　“天香山庄的翡翠牡丹，惜容姑娘的工笔牡丹，以及若何公子的锦绣牡丹。”

　　“你要的这三样东西，可是都不太好找啊。”两个姑娘对这牡丹三绝都是闻所未闻，唯有金诚知道王官人在寻的是什么样的稀世珍宝。
　　“小弟因有一事触怒了家母，家母震怒之下，言明若不在她明年四月大寿之前找齐这牡丹三绝，就别再回去见她，因此就算小弟心中再知道如何不易，却也要硬着头皮去试一试的。”王官人无奈地笑了一声，一直笑吟吟的脸上竟浮现了一丝苦涩。

　　“师兄，这牡丹三绝为什么这么难得到？”孟无忧心中好奇，望向金诚。

　　“天香山庄的主人天香夫人性格孤僻怪异，虽培植出稀世的翡翠牡丹，却从不肯出售，也不允人求种、移植。此花得天地之灵气，四季常开不败，且比之本已品种珍贵的绿牡丹，更有珍奇之处。此花花瓣是透明的绿，真如翡翠一般玲珑剔透，传闻即使是王母娘娘御花园中的仙花，大概也不过如此。只不过天香夫人从不轻易允人进庄参观这翡翠牡丹，即使庄中之人，也并非人人都见过此花。无论庄内庄外的人，若想偷偷带走翡翠牡丹，一旦被她发现，就要剁去双手，你说这翡翠牡丹难不难得？”

　　孟无忧赶紧摸了摸自己纤长灵巧的手，愁眉道：“王大哥，你这生意，我们恐怕做不来。银子虽好，却没我这双手来得值钱。”

　　“无忧妹子不必害怕，大哥只要求你们陪我走这一遭，尽人事而已，不管如何，千金少不了你们。大哥头上顶的不是天命，是母命，老天铁面无私，老母再怎么跟我生气，也是会心疼我这两只手的。尽力之后，就算求不得，老母恐怕也能消消气。求你们一路相伴，一则是求个照应，二则也是希望你们陪我返家之时，向我母上做个证——即使我没搜罗齐牡丹三绝，也是尽全力而为之了。”

　　孟无忧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又觉得那一千两银子还是很好赚的。

　　“师兄，那工笔牡丹和锦绣牡丹，却又为何难求？”

　　“惜容姑娘倒是个好心肠的，和那个天香夫人大为不同，只可惜……”王官人未等金诚接口，先自惋惜地叹了口气。

　　“只可惜她两年前就消失了。”金诚淡淡地接道。

　　“什么？”孟无忧和龙泽灵都是一惊。“好好的人怎么会消失的？”

　　“这就不太清楚了。惜容姑娘本来是极有名的画师，却是谁也没有得见过庐山真面目，只是以往每过一阵子市面上总会流出她的画来，常常是送到京城聚宝楼去托老板拍卖，拍卖得来的银子大多会再由老板赠给穷人，所以说她心肠好。只是两年前她突然不再有作品流出，偏偏那之后不久又传出京城里九王爷很是中意惜容姑娘的画，将她的画作高价收购回去不少。现下手上还藏着她的画作的，自然是爱惜得很，如何也不肯拱手相让的，更何况我前些日子已经皆遍访过，这些画中皆都没有牡丹。”

　　“那就只能找到她本人才行了。只是两年人事不知，说不定早就……”龙泽灵说到这里大觉不吉利，识相地闭上了嘴。

　　“龙姑娘所言也有道理，况且我早已拜访过聚宝楼的老板，他也搞不清惜容姑娘是什么人，每次来送画的人尽皆不同，都像是临时托来的，问他们托画者是何人，每次的回答也都不同，看来惜容姑娘从一开始就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王官人说到这里，又是一声苦笑。

　　“前两样都这么不容易，第三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吧？那个若何公子，又是什么样的人？”孟无忧虽觉此事不易，然而听来却如故事一般，颇有兴味。

　　“若何公子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谁也捉摸不透。他绣工极好，但却从来不肯绣牡丹，只因要求他绣牡丹，又有三件难事。”

　　“哪三件？”龙泽灵问道。

　　“这一，是得有无双底料，这二，是得有无双丝线，这三却最是让人无奈，要有无双美人相求。”王官人越说越郁闷，脸揪得跟包子似的：“这无双二字，看来是没有限定具体为何物，却是比限定了宝物更难。你觉得是无价之宝，在若何公子眼里，大有可能粪土不如。这些年来只因他越不肯绣牡丹，想求他的人就越多，只是什么上好的底料丝线或是天仙般的美人儿，到他那儿却都懒得看第二眼。”

　　“虽说如此，但王大哥刚刚不也说了嘛，尽人事，听母命，咱们尽力就是，实在不行我给你母上大人绣一幅牡丹就是了。”孟无忧很豪气地想去拍拍王官人的肩膀，却被金诚打断：“你不是说随便打击报复一下就准备开溜吗？这都说了一篓子话了，还不赶快动手去？下了船，有什么事再商量不迟。”

　　“师兄说的是！”孟无忧要拍到王官人身上的手半途缩了回来，狗腿地捏上了金诚的肩。“师兄，你足智多谋，想个法子，让咱出出这口恶气。”

　　“无忧，我看还是算了吧。”龙泽灵连忙阻止，说出了张婆婆的苦衷：“咱们已经把他们的钱都弄走了，也算报复过了。不如把张婆婆和青青救出来，给她们点银子让她们好好过日子吧。”

　　“龙姑娘宅心仁厚，甚好甚好。”王官人涎笑着想去摸摸龙泽灵的手，被龙泽灵一掌拍开，倒地不起。

　　孟无忧却是傻了半天，才嘿嘿笑道：“大姐头，你这还是第一次叫我无忧啊，没叫我白痴混蛋臭小子二百五……大姐头，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龙泽灵脸上一抽，很想一掌把孟无忧和王官人拍到一处，金诚却先一步将孟无忧护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个混蛋的靠山……不简单啊。

作者有话说

　　防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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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重？”孟无忧眼睛一亮，露出了满脸垂涎的笑容。
“黄金千两之重。”王官人摇开扇子，言笑晏晏。
“……三人一千两？”孟无忧咽了咽口水，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妄想症。
“一人一千两。”王官人竖起一根手指，在孟无忧面前悠然地摇来摇去。
“师兄……”孟无忧拉住金诚的袖子又摇了起来，还不忘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就差插根尾巴摇两下了。
“你还是先问问龙大小姐愿不愿意吧。”金诚早前见他出手阔绰，又是洛阳王姓人士，已然隐约猜到他的身份。他原不想与此人多做纠缠，眼下见孟无忧兴致勃勃，也不愿拂了她的兴致，有他跟在身边，这位弱质男流的王官人也动不了什么手脚。何况无忧下山本是为了历练，有个目标也比毫无目标的乱晃悠来得好。
“大姐头……”孟无忧早已蹲在龙泽灵身边摆出了小狗摇尾式。
龙泽灵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那牡丹三绝是什么东西？”
“天香山庄的翡翠牡丹，惜容姑娘的工笔牡丹，以及若何公子的锦绣牡丹。”
“你要的这三样东西，可是都不太好找啊。”两个姑娘对这牡丹三绝都是闻所未闻，唯有金诚知道王官人在寻的是什么样的稀世珍宝。
“小弟因有一事触怒了家母，家母震怒之下，言明若不在她明年四月大寿之前找齐这牡丹三绝，就别再回去见她，因此就算小弟心中再知道如何不易，却也要硬着头皮去试一试的。”王官人无奈地笑了一声，一直笑吟吟的脸上竟浮现了一丝苦涩。
“师兄，这牡丹三绝为什么这么难得到？”孟无忧心中好奇，望向金诚。
“天香山庄的主人天香夫人性格孤僻怪异，虽培植出稀世的翡翠牡丹，却从不肯出售，也不允人求种、移植。此花得天地之灵气，四季常开不败，且比之本已品种珍贵的绿牡丹，更有珍奇之处。此花花瓣是透明的绿，真如翡翠一般玲珑剔透，传闻即使是王母娘娘御花园中的仙花，大概也不过如此。只不过天香夫人从不轻易允人进庄参观这翡翠牡丹，即使庄中之人，也并非人人都见过此花。无论庄内庄外的人，若想偷偷带走翡翠牡丹，一旦被她发现，就要剁去双手，你说这翡翠牡丹难不难得？”
孟无忧赶紧摸了摸自己纤长灵巧的手，愁眉道：“王大哥，你这生意，我们恐怕做不来。银子虽好，却没我这双手来得值钱。”
“无忧妹子不必害怕，大哥只要求你们陪我走这一遭，尽人事而已，不管如何，千金少不了你们。大哥头上顶的不是天命，是母命，老天铁面无私，老母再怎么跟我生气，也是会心疼我这两只手的。尽力之后，就算求不得，老母恐怕也能消消气。求你们一路相伴，一则是求个照应，二则也是希望你们陪我返家之时，向我母上做个证——即使我没搜罗齐牡丹三绝，也是尽全力而为之了。”
孟无忧满意地点了点头，突然又觉得那一千两银子还是很好赚的。
“师兄，那工笔牡丹和锦绣牡丹，却又为何难求？”
“惜容姑娘倒是个好心肠的，和那个天香夫人大为不同，只可惜……”王官人未等金诚接口，先自惋惜地叹了口气。
“只可惜她两年前就消失了。”金诚淡淡地接道。
“什么？”孟无忧和龙泽灵都是一惊。“好好的人怎么会消失的？”
“这就不太清楚了。惜容姑娘本来是极有名的画师，却是谁也没有得见过庐山真面目，只是以往每过一阵子市面上总会流出她的画来，常常是送到京城聚宝楼去托老板拍卖，拍卖得来的银子大多会再由老板赠给穷人，所以说她心肠好。只是两年前她突然不再有作品流出，偏偏那之后不久又传出京城里九王爷很是中意惜容姑娘的画，将她的画作高价收购回去不少。现下手上还藏着她的画作的，自然是爱惜得很，如何也不肯拱手相让的，更何况我前些日子已经皆遍访过，这些画中皆都没有牡丹。”
“那就只能找到她本人才行了。只是两年人事不知，说不定早就……”龙泽灵说到这里大觉不吉利，识相地闭上了嘴。
“龙姑娘所言也有道理，况且我早已拜访过聚宝楼的老板，他也搞不清惜容姑娘是什么人，每次来送画的人尽皆不同，都像是临时托来的，问他们托画者是何人，每次的回答也都不同，看来惜容姑娘从一开始就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王官人说到这里，又是一声苦笑。
“前两样都这么不容易，第三样也好不到哪里去吧？那个若何公子，又是什么样的人？”孟无忧虽觉此事不易，然而听来却如故事一般，颇有兴味。
“若何公子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谁也捉摸不透。他绣工极好，但却从来不肯绣牡丹，只因要求他绣牡丹，又有三件难事。”
“哪三件？”龙泽灵问道。
“这一，是得有无双底料，这二，是得有无双丝线，这三却最是让人无奈，要有无双美人相求。”王官人越说越郁闷，脸揪得跟包子似的：“这无双二字，看来是没有限定具体为何物，却是比限定了宝物更难。你觉得是无价之宝，在若何公子眼里，大有可能粪土不如。这些年来只因他越不肯绣牡丹，想求他的人就越多，只是什么上好的底料丝线或是天仙般的美人儿，到他那儿却都懒得看第二眼。”
“虽说如此，但王大哥刚刚不也说了嘛，尽人事，听母命，咱们尽力就是，实在不行我给你母上大人绣一幅牡丹就是了。”孟无忧很豪气地想去拍拍王官人的肩膀，却被金诚打断：“你不是说随便打击报复一下就准备开溜吗？这都说了一篓子话了，还不赶快动手去？下了船，有什么事再商量不迟。”
“师兄说的是！”孟无忧要拍到王官人身上的手半途缩了回来，狗腿地捏上了金诚的肩。“师兄，你足智多谋，想个法子，让咱出出这口恶气。”
“无忧，我看还是算了吧。”龙泽灵连忙阻止，说出了张婆婆的苦衷：“咱们已经把他们的钱都弄走了，也算报复过了。不如把张婆婆和青青救出来，给她们点银子让她们好好过日子吧。”
“龙姑娘宅心仁厚，甚好甚好。”王官人涎笑着想去摸摸龙泽灵的手，被龙泽灵一掌拍开，倒地不起。
孟无忧却是傻了半天，才嘿嘿笑道：“大姐头，你这还是第一次叫我无忧啊，没叫我白痴混蛋臭小子二百五……大姐头，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
龙泽灵脸上一抽，很想一掌把孟无忧和王官人拍到一处，金诚却先一步将孟无忧护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个混蛋的靠山……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