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心头想》小厉

13、第十三章

　　苏沫第二天醒来后，发现躺在自己熟悉的家中。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变得零零碎碎，醉酒的江宁，赶来的沈放，还有撞见秦扬跟女人的搂搂抱抱。嗓子疼得更厉害，估计是发炎了，身上倒是爽利不少，烧应该退了。苏沫起床想去倒水，在外间的秦扬听见动静，赶紧过来。
　　俩人对上眼睛，看着彼此。苏沫觉得有点滑稽，这算什么，吃着锅里的看着盆里的。苏沫不理秦扬，从他身边走过去。秦扬叹气，说道：
　　“别气了，昨天是误会。”
　　苏沫喝口水润润嗓子才有力气道：“一次是误会，两次难不能还是误会？”
　　秦扬也突然没了解释的兴趣，有些事他实在不愿意提及，秦扬不喜欢苏沫这种冷冰冰的态度，便道：“你昨天晚上怎么回事？在陌生男人家里过夜你觉得合适吗？”
　　苏沫将玻璃杯重重放在茶几上，觉得这样的质问太好笑，反问着：“咱俩是谁做错事了？陌生男人怎么了？关键时候你还不如个陌生男人可靠。”
　　秦扬拉下脸来，道：“怎么说话呢。”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我走得正不怕影子歪。你呢？你倒是解释啊，前两天还说要结婚，然后马上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你以为我是瞎子？你摸摸你自己胸口，到底谁藏着掖着了？秦扬你真叫人失望，不过了就早说，我最恨拖泥带水。”
　　苏沫说完，回到卧室，咣将门关上。秦扬在门外站了一回，平复了下情绪，打开门对苏沫道：“有些事是我处理的不好。以后会注意。你好好休息，等感冒好了咱就去领证。我先去上班，早饭和午饭都准备好了，吃的时候热热。晚饭我回来做，你要是饿了就先喝点热牛奶，叫外卖也行。药都给放在茶几上了，暖瓶里有热水，别喝凉的。”说完，秦扬带上门离开。
　　苏沫裹在被子里，听见秦扬一句一句嘱咐着，眼泪唰就下来了，咬着嘴唇不想哭出声音让秦扬听见。
　　他们两个是要结婚的，将会变成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确定了这些就足够了，也许没必要为那些细碎小事耗费彼此的心神。
　　听见秦扬关门的声音，苏沫摸摸眼泪，坐起身子，扒拉出自己手机，给秦扬发了条短信：“我不生气了，我就是太在乎。会好好吃饭，你安心工作。”
　　几分钟后，秦扬回复过来：“谢谢。晚见。”
　　一看这么简短就知道肯定是在等红灯的时候抽空发的。有这几个字就够了，夫妻没有隔夜的愁。

　　再说沈放那边。
　　昨天夜里王晓叫来了秦扬，带走了昏睡的苏沫。王晓却没有离开，理直气壮地睡在了这所房子里，俨然女主人一般。自然也没有通知沈放苏沫已经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沈放带着早餐过来，敲门敲了很长时间，里面都没有动静。有些担心，他便拿钥匙开了门，好巧不巧，入眼的是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王晓，只穿着内衣。
　　王晓怔怔地看着沈放，然后红着脸冲进卧室，几分钟之后红着眼睛出来。沈放脸色有些阴沉，坐进客厅沙发里，对王晓道：
　　“苏沫呢？”
　　王晓抽抽鼻子，没听见一般，只是委屈道：“沈大哥，我没听见你敲门，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人……”
　　沈放突然想上前扇她两巴掌。沈放看着泫然欲泣的王晓，突然笑着欺身过去，斜斜靠在王晓身侧，贴近她的耳畔，暧昧道：“是吗？那我可真是荣幸，反正已经看得差不多，不如全脱了，那我岂不是第一个看光你的男人？”
　　王晓身子一颤，急促了呼吸，颤巍巍道：“沈大哥开玩笑吧。”
　　沈放揽上王晓肩头，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说着：“王晓，你讨厌我吗？”
　　王晓摇摇头，沈放将手向王晓宽松的睡衣里探去，轻薄地抚摸了几下，听见王晓愈发急促的呼吸，沈放笑道：“那就是喜欢喽？”
　　“沈大哥……我……”
　　沈放收回手，看着怀里娇羞发软的女人，敛了刚才的笑意，淡淡道：“想做我的女人吗？”
　　王晓咬着红唇，倒是不再含混，果断点点头，道：“我第一眼见到沈大哥就……”
　　沈放站起来，俯视着王晓，突然笑道：“别，你还是考虑清楚吧，我可真不是好人，我身边的女人不只一个，也不会给女人什么承诺。”
　　王晓明白过来刚才沈放是在戏耍她呢，心里冰凉一片，苍白着脸对视着沈放，片刻静默之后，王晓问道：
　　“苏沫呢？”
　　沈放盯着王晓，眼神变得深邃，反问：“苏沫怎么了？”
　　“昨晚我看见了。”
　　原来是这样，沈放倒也不在乎，说：“那又怎么样，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你和苏沫不可能的。”
　　沈放笑道：“我也没想什么可能。”
　　“那你……”
　　“我的事你揣度不了。要想跟在我身边，就得管好自己的嘴巴，我可以给你钱，别的，你也不要浪费精力去奢求。”
　　沈放说完便离开，没有再追问苏沫的去处。说实话，刚才看见苏沫不在，沈放心里一下子放松了，虽然有些空落，但是他真的有点定位不好该怎么面对苏沫。而至于自作多情的王晓，沈放只是太无聊，有些恶趣味。
　　看到自作聪明的人反被聪明误，是种乐趣。

　　醉酒后清醒过来的江宁终于记起来问候一下苏沫，苏沫接到江宁的电话，没好气道：
　　“祖宗，祖奶奶，老佛爷，您可没把我折腾死啊！”
　　江宁笑道：“奴才我谢主隆恩了！哎，苏沫，听我男人说，昨儿你和一男的把我送回来的？谁啊？我男人说不是秦扬。”
　　苏沫这才想起来沈放那档子事，道：“是王晓新认识的一个朋友，暴发户，好像在追王晓，两人眉来眼去挺有戏的。不然人家也不会那么利索就来接人啊，是吧。”
　　“是吗？那得谢谢人家啊，长怎么样？多高？帅哥暴发户还是秃驴暴发户还是啤酒肚暴发户？”
　　苏沫回忆了一会，道：“挺有味道的，反正一米八以上，看着挺顺眼，做事情也挺得体。”
　　那边江宁一听是帅哥兴奋起来，道：“那可钻石王老五啊，抓紧让王晓占着坑，姐妹们以后的伙食费有得报销了。那他昨天送我回来之后，还送你回去了呗？真是好人啊，改天姐姐请他吃饭！”
　　苏沫骂道：“能不能不这么荡漾？你可都是结婚的中年妇女了。”
　　“你懂什么，中年妇女才饥渴！对了，我下午过去找你下。”
　　“干嘛？我感冒了正修养生息呢。”
　　“还发烧吗？”
　　“不烧了。”
　　“那就没事，给你送好吃的，我男人的同事从老家带来的特产，干果什么的，给你带过去点。”
　　“那敢情好，你今天也不用看小孩？还跟妞妞闹别扭呢？”
　　“没，今天他爸在家。”
　　又唠叨几句有的没的，苏沫挂断电话起床给自己温温午饭，想了想还是给沈放发了条短信：“昨天晚上麻烦了，谢谢。”
　　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苏沫觉得有点矫情，隐隐还有点尴尬，又一字一字删掉，把手机扔回去，过几天再说吧，应该还有机会见面。

　　中午苏沫睡了个午觉，醒来之后虽然喉咙还痛，但是头不那么重了。没多久江宁就风风火火地敲门，苏沫打开门，愣了一下。
　　江宁换了发型，又整成了直发，还剪了齐刘海，苏沫嘲笑道：“你个已婚妇女还装什么嫩。”
　　江宁将包往沙发上一扔，道：“姐永远二八年华！哎，今天做头发的时候，我的发型师是个又高又帅的男生，说话也温柔，还帮我修了指甲。美死我了，然后我就灵光一现，想好了下一本书的名字。”
　　苏沫给江宁倒上热水，问着：“又写，不是不写了吗？”
　　“写，干嘛不写，不找个发泄的地方我会憋死。好歹我也是出版过书的人啊。”
　　“得了吧，自己买的书号还自费出版，太亏本了。”
　　“坚持就是胜利懂不懂，哎，你听听我的新书名字啊！”江宁兴奋的清清嗓子，道：“我新书就叫《婚姻也无法阻挡爱情的脚步》！”
　　苏沫一口热水就喷了出来，咳了几声打趣着：“你三观不正啊！已婚妇女跟发型师？”
　　江宁鄙视地看看苏沫，道：“我得找个更小资的职业，嗯，咖啡店老板？有钱又有闲，还显得高档，怎么样？”
　　“我还想做咖啡店服务员呢，你这是提倡出轨搞小三呢？什么婚姻无法阻挡爱情的脚步，你要是真敢这么写，我打110举报你黄赌毒。”
　　江宁不屑，掐了苏沫胳膊一把，突然想起了什么道：
　　“哎，你真的想做服务员？要不咱俩找家咖啡店应聘下？有生活体验才能写出东西嘛。反正你现在也没工作，就陪姐姐体验几天去呗。”
　　苏沫白她一眼，道：“果然每人身边都有个2B的朋友。我去干了，秦扬还不得杀了我，你自己疯去吧。”
　　江宁没在意听苏沫的话，突然一拍大腿道：
　　“我说怎么老记着忘了什么事似的，我刚才路过一家咖啡厅，门口挂着招聘启示呢！苏沫改天再找你，我去应聘去。”
　　江宁抓起包就急匆匆往外赶，苏沫在后面喊着：“你能不能靠点谱！能不能！”

　　江宁真的去应聘了，推门而入，迎面扑来咖啡的香气，有些甜，有些苦。江宁过去问着一个小姑娘：“你们老板在吗？我来应聘服务员。”
　　小姑娘上下打量江宁一番，走到一个桌子前，江宁看过去，那个老板抬起楼，微锁眉头看向江宁，然后站起身来朝江宁走来。
　　型很正的男人，也很年轻，格子衬衫，鼻梁英挺。
　　江宁心里默念：“我操，正品！婚姻也无法阻挡爱情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