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拂幽香,月转乌啼,缥缈寒漫漫,桐锁莺魂,花翻蝶梦。
寒夜漫漫,溶溶残月挂枝头,风景当如好,然入得揽月山,上官羽一行却无心思赏景。
身侧短装男子拧眉护在上官羽周遭,这座山,这条路,虽已走过无数次,但到底是山路难行,加上秋寒露重,行了一天的路,此时已是疲乏至极。
上官羽慢下步伐,静等身后男子,十步之遥,她已闻得他呼吸渐促,终顿住脚步,返身行至苏墨漓身侧,轻语,“休息下吧。”
哑奴提步跟上,握住手中短剑,不发一语,一双阴沉双眸隐在暗夜之中,将上官羽无形护在身前。
“无碍,赶路吧。”声线低谙嘶哑。
略显急促的呼吸拂开面纱,露出菲薄干裂的双唇,就着一轮残月,唇色泛青,瞧得身侧女子心下一惊,慌忙扶住,执起冰凉双手,覆上左腕,细细切脉。
上官羽香唇紧抿,黛眉愈蹙愈深,抬眸望向哑奴,“帮忙扶他坐下。”哑奴立在当地,未动。
手心处已然润湿,上官羽抬手掀开面纱,望着那一脸的苍白无色,面上焦急,厉声说道:“还不快些过来帮忙!”
哑奴握有短剑的手收紧,走上前,扶苏墨漓侧坐在青石之上,斜靠身前,替他除了风帽,一双幽深星眸紧闭,眉头深锁,冷汗津津,青色双唇,双手紧握成拳。
“封住郄门、劳宫二穴,替他护住心脉。”上官羽边说边解下腰侧锦囊,拿出布包,抬眸发现哑奴始终未有动作,拧眉,“快啊。”
哑奴替他封住二穴,上官羽稳住心神,施针。
半柱香后,苏墨漓脉象渐稳,上官羽轻舒一口,抬手拭汗,望向沉睡中得白衣男子,嘴角噙着一丝浅笑,“哑奴,今晚就在这揽月山歇息一晚吧。”
哑奴未发一言,抬步走向林中,上官羽望向消失在夜色中得身影,太息一声,方才是太过焦急,并不是有意为之。
近年来二人虽累日见不得一面,但到底是多年相识,且哑奴剑法是上官鸿亲授,自爹娘离世之后,便已将他视为至亲。
片刻,哑奴返回,生火暖身,上官羽望一眼沉睡中得苏墨漓,替他拭干汗迹,抬步走到哑奴身侧,盘膝而坐。
“对不起。”偏首,微启双唇。
哑奴抬眸,摇首,略勾唇角,两人相视而笑。
“自你12岁入草堂,我们便一起习剑,试药,赏月。你14岁出草堂,虽见面之时日渐稀少,但你待我仍旧如父似兄。”
月色中,篝火旁,素衫女子低首,青丝遮面,淡淡道来。
身形稍顿,随手将枯枝丢入篝火之中,火光渐旺,青衫男子俊秀侧脸映着篝火,若隐若现。
“哑奴?”上官羽出声询问
哑奴回过神来,面向身侧女子,颔首。
抬首望了眼夜幕之中的残月,“不早了,早点休息,明早继续赶路。”
哑奴默然不语,望向窈窕身影的眸光阴沉一片,如父似兄,四字箴言,原是如此。
篝火渐息,月影西斜,天色放亮。
苏墨漓转醒,身旁女子卧于青石之上,发丝敷面。缓缓起身,衣衫摩挲之声惊醒斜靠树干一侧闭目养神的哑奴,睁眸之间,尽显厉色。
两人相视无语,眸光交织间火光乍现。
“何事?”拂掉裙裾之上落叶,揉揉酸软四肢。
苏墨漓侧身,歉然出声:“抱歉,耽误了上路。”
几步行至面前,执手切脉,苏墨漓不着痕迹抽手,“我已无碍,上路吧。”
素手尴尬顿在半空,缩回拢在袖中,哑奴握剑提步走在最前,苏墨漓紧随其后。
与山上所见不同,鸡儿巷确是依山而建的普通城镇,然镇中青石铺面,商铺琳琅,虽称不上繁华,却也富足。
绕过幽深弄堂,疏影斜枝,城中道旁民居红瓦白墙,屋檐楼角隐于斜枝之后,萧瑟秋意,别有一番风味,草堂之中虽亦是深秋,但因地势温泉,气候相比这鸡儿巷到底是暖了些。
上官羽跟在苏墨漓身后两步之遥,见他脚步有些虚浮,便唤住哑奴,“此次出草堂到底所谓何事?还有多久能到?”
哑奴自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了过去。
上官羽疑虑打开,两个遒劲大字提于宣纸之上:“救人。”
素手舒展,抬首轻问:“救人?何人?”
哑奴只是抿唇不语,继续前行,幽巷尽头,右手打弯,一处不甚显眼的民居映入眼帘,绿藤萦绕,青石红砖,相得益彰。
上官羽偏首,“难道是柳老郎中有事?”
哑奴提步推开赤漆木门,院中四处晾晒着药材,天井梧桐树下,一银须白发老翁躺卧藤椅之上,茶案之上一壶碧螺春,茶香四溢。
“柳老。”细语轻声,唤醒老翁。
藤椅之上银须老翁幽幽转醒,眸光深沉内敛,细看之下,祥和之中内藏厉色。
端起慈色,“羽儿,你来了。”
“柳老可有不妥之处?”
柳异秉摆手,上官羽扶他起身,“老夫尚好,不妥者,另有其人。”
“哦?就连您老人家也束手无策?”
“这位是”绕过上官羽的问话,似是刚瞧见苏墨漓一般,出声发问。
“哦,他是我朋友,苏公子。”
“苏公子?”柳异秉捋着银须,半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苏墨漓,颔首,“龙章凤姿,人中龙凤,可造之材。”
“柳老说笑了,在下乃鱼鳞凡介,岂有龙凤之姿。”苏墨漓略弯腰身,浅作一揖。随着动作,腰侧露出一截碧箫。
“这洞箫”
“是我送与他防身之用。”上官羽侧身挡住柳异秉的视线,“柳老,麻烦你安排我朋友稍作休息。”
柳老颔首,唤来药童,将苏墨漓安顿在偏厢。
哑奴上前一步,眸中隐隐闪过焦色。
“柳老,带我去看看病患吧,不知是何人连江湖闻名的柳老郎中也束手无策。”上官羽莺声倩语,眼光掠过哑奴,示意他稍安勿躁。
“此人是哑奴带回,观其资质……”说话间已来到后*庭。
竹径通幽,风过,林中落叶簌簌,回廊处,秋菊怒放,处处透出一股风雅之气。
回廊尽头,檀香馥郁之气自偏厢传出,凝神静心。
步入偏厢,床榻之上卧一男子,上官羽几步上前,掀起床帏轻纱,男子容貌映入眼帘,面若冠玉,华如桃李,凤眸细长,剑眉斜插入鬓,英挺琼鼻,殷红薄唇。
观其面色,确是中毒之状。
玉手切脉,蛾眉蹙起,难掩忧色,片刻,起身,望向烛案之上香炉,“这檀香虽可凝神,但于他无益,柳老,还是命人拿走的好。”
柳异秉颔首,“羽儿,此人所中是何毒?”
“‘寒月霜’”上官羽自行斟茶轻呷一口,“此毒本就霸道,现又混入蓝楹花,想彻除此毒,恐需费些时日,何人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要毒他之深。”
“羽儿,你可有把握?”柳异秉负手立于床榻之侧,语气少有严肃。
上官羽摇首,“只有五成,且成与不成,还需靠他。”
“羽儿,你走了一天山路,想必已困乏,我唤药童为你准备温水沐浴更衣,明日再为他施针驱毒吧。”
上官羽并不多言,略略颔首,提裙步出偏厢,哑奴深望一眼榻上之人,随即紧跟了出来,疲色已显的女子脚步一顿,转身浅笑望向身后之人,“哑奴,还有何事?”
哑奴眸光沉静,一瞬不瞬望着眼前女子。
上官羽启唇轻笑:“你我之间还需保留?我既随你而来,必会想尽法子将他医好。”
言罢,转身,独自思量,此人到底是何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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