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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一点预兆也没有!”
      “那,不大可能吧?”
      “我没注意到……我以前也确实认为结了婚就是柴米油盐……哈,我还每天赶回家给老公和孩子做饭!”
      “要找律师吗?”
      “公司有。那个老律师还不错,跟我讲得很明白……不过你知道,明白是明白,很多事情还是放不下……才一个月就到这样的地步!”
      我想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但既然连我这样的平头老百姓都知道,没道理她混了这么多年还会不晓得。算了,说这些等于是在指责她治家不力……也许因为她样样都能一把抓,才使那个不如她的丈夫心里不平衡?
      很久没见她抽烟了。也许在结婚后她就不大碰任何传统观念中不是最贤惠的,包括《环球时报》和朋友聚会。
      然后,曾经的那个张扬亮眼的性格美女,成了平凡短浅的妇道人家。当下我只庆幸她在职场上终于熬到部门经理(和能力无太大关系,和政治人情手腕有关就是),不然就会跟那些失了宠的家庭妇女一般死去活来。
      “儿子呢?”
      “当然跟我,我也养得起。毕竟这儿不是台湾和日本,法院对男人和女人都一样的。”
      “那就先做个心理建设。毕竟婚姻是两个家族的事情。”
      “……你也这么认为?”
      “是啊。”
      “……我以前跟他妈妈的关系不好。她莫名其妙地讨厌我,所以我也讨厌她。不过奇怪的是,我们两个冷战的时候,她居然对我很不错。”
      我也点燃烟,但多数是浪费地烧掉。“当妈的总是向着儿子的。特别是在对待出轨的问题。”
      “他现在还没出,但快了。不过我想他很聪明,应该不会在跟我办手续之前真的出轨,最多聊天吃饭。”
      “他真的搞的是网恋?”
      “是啊,多可笑!网恋出轨!对方居然也是个结了婚的!”
      “一拍即合。”有共同语言。
      “我打算就先这样看着,他冷淡我也冷淡。”
      “上床一定要戴套子。别染上病。”我提醒。
      “……”
      最后我赶去公司的时候,她抢着付了帐,理由是占用了我的睡眠时间。
      确实是。

      出门的时候,茶馆里正好放起了“囚鸟”这首歌,当年横扫大街小巷和卡拉OK的金曲。
      “我像被你囚禁的鸟,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她唱得很不错,高音也能勉强对付。
      “我还年轻,对不对?”
      “对!”
      “好!我等他开口跟我分;如果他为了房子日子不肯分又想这样死拖着,我就在所有人面前诉苦,再找侦探跟踪抓证据!”
      我们走在路上,没什么人。我轻声说:“实在不行,就告他没有履行丈夫的婚姻义务,保证法院会判离。”
      她瞪大眼睛盯了我老半天,然后狂笑。“哈哈哈……你……哈哈……”

      * * *

      上了八个多小时筋疲力尽的班,我回到住处第一件事就是申请删除了征婚的帖子——也许那些站点应该改为“十四岁以上交友”比较合适,大群的少年、少女实在让人心惊肉跳。
      包括小店里那些购买情人节礼物的初中、高中生们。
      想想那些初三下学期的关键时刻还醉心于“恋爱”的孩子们,我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在哪里。
      现代的条件真好,空调热水器洗衣机和九孔被,还有买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如何清洗的羊毛毯子——实在是因为触感太好而一时冲动下的盲目消费……
      “要不要去相亲?”
      “要。”等等,我没看清楚是谁的来电。
      “哦,那我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对方,行不行?”
      “行。”
      “你是不是要睡觉了?”
      “是。”
      “拜拜。”
      “拜拜。”
      一身清爽地倒下,用被子包住已经不再冰冷的耳朵,我再次感慨空调与暖被。
      不对!突然翻身起来,找出手机,对了,这个电话没有在通讯录上,而那位女士说话的声音有些熟,她也知道我日夜颠倒……是谁呢……
      然后,就在快要睡着之前,我猛地想起来:对,她很少给我打电话,我们大多在网上交谈、留言。最重要的是,我刚给她推荐了一个办协议离婚案的律师。有趣的是:这边我在准备相亲,那边她在准备离婚,而我相亲的对象是是她介绍的。真是太有趣了。
      下午起床时,我对着镜子研究了一下,决定还是用赠品睫毛膏,虽然是名牌但以前没接触过,有些心虚。
      化个淡妆再出门是近两年养成的习惯。也不是说老了——我的脸并不显老——但在电梯的镜面内壁上看见自己神采奕奕的样子,会感到很愉快。
      也幸好我化了妆,那个好像挺热情的相亲者正好约我一起吃晚饭。照了照镜子,不丑,只要再换一件毛衣就可以出门。
      地点是我挑的一家距离公司不远的店,我还可以在约定时间之前逛逛隔壁的专卖店买一小瓶橄榄油——当然不是烧菜用的。

      没有介绍人,好事。省得尴尬。
      那个人稍微矮了点、丑了点,不过其他还不错,还能讲得来;可据说这家伙收入挺高,于是我就开始盘算着可能性。
      一个小时的交谈,非常融洽、非常友好、非常投契——当然这是社会阅历使然,迅速跟陌生人热络起来是现代人极重要的功课之一。
      分手后上班的车上,我知道我们两个没有可能:因为太礼貌、太投对方所好了。他不是我要的类型,我更不是他希望的类型。
      告诉了朋友第N次失败的相亲,她发来条短信:
      “世间何事勘不破,功名利禄美娇娘。匆匆一日复一日,年华只管催人老。三十而立又一春,回首功名又何益?莫若共我一壶酒,同饮同醉同解忧。”
      我回她——
      我去买瓶酒,来你家还是我的地方?

      然后我带了酒去她新买的房子,而她准备了熟菜和色拉、黑茶。
      “好久没见面了。”
      “是啊,很久了。”
      “你在干吗?”
      “我?念书,工作,相亲。充实得不得了。”
      “哦,听上去很无聊。干!”
      “……干!”
      这种冰白葡萄酒有个细长的瓶子和金黄的色泽,酒精度数不低但没有让人不舒服的浓烈酒味,而且糖度高。
      “这酒哪里找来的?”
      “路过一家店,走进去选个中等价位的低度酒。”
      “这不低。”
      “是呀,被营业员骗了。”脑袋里有一点点晕乎,但不是醉,很舒服。“不行,得喝点黑茶。”
      “再多吃些牛肉。”
      其实我们这样的年纪,非常讲究吃与喝,舌头都挑剔得很,偏偏又都是讨厌每天下厨、宁愿请家政也不肯让化学剂和冷水毁了手膜保养的玉手。
      “这个戒指不错吧?”
      “别告诉是你男朋友送的。”
      “男朋友?哪一个?”
      “……”
      “哼,告诉你,这个是假的,才三十块。”
      “哦,纯银的也不贵。”
      “我另外买了个金的。”她悄声道。
      “哦。多少克?”
      “多少克?忘了。反正要这些。”她挥了挥五根手指头。“我发现还是金灿灿的东西漂亮。”
      “哦。”
      “你总是‘哦’!”
      “哦。我的耳环本来是金的,现在戴银的,而且是镀银的。”
      “……哈哈哈……喂,我可能要结婚了。”
      “哦,结婚前和离婚前请咨询一下律师。”
      “去死!我不想结!”
      再倒上一高脚杯,喝死她!
      “最后还是要结的,当然离的时候我一定帮你请个好律师。”
      “我还用你请!我有一个律师了!买房子就是找的他。不过他结婚了,不然还真是个好男人。”
      “我支持你搞婚外恋。”我冷冷道。这女人!真是欠扁!
      “……”

      没有介绍人,好事。省得尴尬。
      那个人稍微矮了点、丑了点,不过其他还不错,还能讲得来;可据说这家伙收入挺高,于是我就开始盘算着可能性。
      一个小时的交谈,非常融洽、非常友好、非常投契——当然这是社会阅历使然,迅速跟陌生人热络起来是现代人极重要的功课之一。
      分手后上班的车上,我知道我们两个没有可能:因为太礼貌、太投对方所好了。他不是我要的类型,我更不是他希望的类型。
      告诉了朋友第N次失败的相亲,她发来条短信:
      “世间何事勘不破,功名利禄美娇娘。匆匆一日复一日,年华只管催人老。三十而立又一春,回首功名又何益?莫若共我一壶酒,同饮同醉同解忧。”
      我回她——
      我去买瓶酒,来你家还是我的地方?

      然后我带了酒去她新买的房子,而她准备了熟菜和色拉、黑茶。
      “好久没见面了。”
      “是啊,很久了。”
      “你在干吗?”
      “我?念书,工作,相亲。充实得不得了。”
      “哦,听上去很无聊。干!”
      “……干!”
      这种冰白葡萄酒有个细长的瓶子和金黄的色泽,酒精度数不低但没有让人不舒服的浓烈酒味,而且糖度高。
      “这酒哪里找来的?”
      “路过一家店,走进去选个中等价位的低度酒。”
      “这不低。”
      “是呀,被营业员骗了。”脑袋里有一点点晕乎,但不是醉,很舒服。“不行,得喝点黑茶。”
      “再多吃些牛肉。”
      其实我们这样的年纪,非常讲究吃与喝,舌头都挑剔得很,偏偏又都是讨厌每天下厨、宁愿请家政也不肯让化学剂和冷水毁了手膜保养的玉手。
      “这个戒指不错吧?”
      “别告诉是你男朋友送的。”
      “男朋友?哪一个?”
      “……”
      “哼,告诉你,这个是假的,才三十块。”
      “哦,纯银的也不贵。”
      “我另外买了个金的。”她悄声道。
      “哦。多少克?”
      “多少克?忘了。反正要这些。”她挥了挥五根手指头。“我发现还是金灿灿的东西漂亮。”
      “哦。”
      “你总是‘哦’!”
      “哦。我的耳环本来是金的,现在戴银的,而且是镀银的。”
      “……哈哈哈……喂,我可能要结婚了。”
      “哦,结婚前和离婚前请咨询一下律师。”
      “去死!我不想结!”
      再倒上一高脚杯,喝死她!
      “最后还是要结的,当然离的时候我一定帮你请个好律师。”
      “我还用你请!我有一个律师了!买房子就是找的他。不过他结婚了,不然还真是个好男人。”
      “我支持你搞婚外恋。”我冷冷道。这女人!真是欠扁!
      “……”

      * * *

      当我在严肃考虑另一个换白日业务岗的机会时,天热起来。付掉一篇文章的出版赞助费、就等着刊登,导师又对初稿没有太大的修改意见,我也开始厌恶日夜颠倒的生活。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手上的这个定单可能要被印度公司抢走。
      ——然后回家的时候,母亲先严肃地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在得到非常肯定的否定答案之后,说有个老同学的儿子如何……如何的。
      总之就是相亲。
      “哦,我会去见个面的。”
      “哎,他的公司也是你现在的那个区。”
      “行啊,把我的手机号码给他好了。”

      几周没回家乡,突然发现商业小街上又换了几家陌生的店面。居然还有家摆了好几十个座位的星巴克,在街角静静开着。
      咖啡有点烫口,于是找个靠近窗口的位子坐下。
      按照八小时工作制跟正常的节假休息年假来计算,如果我在美国干这样的小会计工作,为买一份涨价了的大杯卡布奇诺大概得工作十几分钟;而在国内,我得在办公室里呆上一个多小时。嗯,不过想想工作一天可以买到一斤不错的茶叶加一条不错的真丝巾(标明真丝),也……还行吧!这是所谓的差别优势?
      于是我逼着自己在店里享受了一个半小时的空调才走人。
      我就是阿Q,怎么着?!

      回到公司,工作邮箱里塞了一堆未读邮件。
      从去年进来到上周,除了人事的例行工资表格,还没几个本公司同事给我发过娱乐以外的正经邮件。规则、做法、翻译、礼节……这就是未来工作的内容:处理大量堪比垃圾的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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