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作尘》飘来飘去&咬来咬去

19、灰色之天(中)

　　同时，在另一个地方，有一个人也露出了和他相似的笑容。
　　那个人在喝茶，捧着一个散发温热的瓷杯，一脸幸福。他抬头望了望灰暗无光的天色，然后喝了一口手中的茶，笑的恬静而幽雅。一静一动之间勾勒出一张出尘的画卷，如果，没有他身边正在那絮絮叨叨的几人就更完美了。
　　可惜，那几个人丝毫没有自觉性。
　　“涯，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一个鹤发的老人望向他清澈的双眸低声质问。他一直想不明白，他怎么做的原因究竟何在？这个，对他并没有好处啊。
　　那个唤做涯的男子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轻软的微笑。眼眸却也没有逃避老人的目光，他眉眼含笑，就这么看着老人，直到后者受不住他的凝视主动移开视线。
　　涯觉得很无聊。他又饮了口茶，却发现茶已微凉。他叹了口气，把杯子放到了一边。
　　“我并没有骗你们啊。”他勾唇，眯着眼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当初我指给你们的方向可是对的哦。而且你们也确实把星惑那小孩带回来了，不是么？那，又何来欺骗之说。”
　　“可是你误导了我们不是？你一直没有告诉我们我们所选出来的那个人不是双星之一，更没有说星惑才是！你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老人身边的蓝袍僧人怒目，咄咄逼人的指责涯的不是。
　　涯柔柔的笑着，适时垂下的眼睑掩去了他眸中闪过的寒冷。“因为，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们真相啊。”他轻轻呵出笑意，声线柔软却缺乏温度。
　　可这样的他，在他的身上还是看不到任何的邪恶，仿佛他是个驻不进半点邪恶的存在。只是真实呢？也许只有他知道吧。
　　“季涵！你不要多嘴。”老人阻止了蓝袍僧人的冲动，慢慢走到了涯的身边，他低低的叹息，“你知道的，涯。如果任凭他们存在会发生什么。这样的事，你真的想任凭他们发生么？月魁那孩子……，唉，虽然是我们的失误，但他倒的确是个人才，不枉我教了他那么多年也算是有人寄托衣钵了。只是当初你应该提醒我们的呀，这样我们也就不会白白让那孩子从我们身边跑掉。”
　　“你为什么不说呢？”
　　“……长老啊。”涯微微侧过头看着表情忧郁的老人，“你学了那么多年的‘术’难道你还不懂命运这东西是不可改变的么？既然这样你又何必强行要去改变什么呢？”
　　“可，我算不透他们的命运。这不是代表会有变数吗？”
　　涯沉默了一会，眼波玲珑，像是在看些什么。良久，“可是我看得到啊。他们的命运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缠绕在一起，结局已经诞生了。所以我不可以说的，因为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他摇了摇头，又看了眼无星的灰天，“命运啊，当初你们去找寻双星之一的时候，命运已经给了你们机会了，只是你们没有珍惜罢了。其实从资质来看，星惑明显比月魁更高，而你们当时认定了月魁忽略了而已。而我，那个时候已经看见他们命运的轨迹了，我，还不想逆天。”涯突然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可是，唉——，即使如此。我们还是要尽我们所能阻止不是么？既然我还没有看见，说明我们还有扭转的余地，是不是？”
　　“也许吧。”涯点点头，算是认同老人的话。“你们确实还有一个机会，不过要靠你们自己去发现了。我可不能提示你们什么了哦。”虽然那个机会也，呵呵。说不定嘛，事事无常啊。机会总是有的，不过要看他们抓不抓的住了。
　　其实他们口中的灾难也并不算什么大事吧，不就会多死几个人么？如果他们去过那个地方，哈，说不定就对这个见怪不怪了呵。
　　而且他们命运的结局……
　　“这样的话。”老人的脸上露出看到希望的光泽，他回头对着那个蓝袍僧人点头示意了一下，“季涵啊，这件事就靠你了啊。”
　　叫季涵的僧人感觉到自己任务的巨大，郑重的点了下头。
　　“那——”老人想了一下，“你即刻下山，先去找月魁那孩子，他和星惑是好友，说不定从他那里入手会好点，起码可以得到些有用的消息。月魁，唉，月魁那孩子怎么说我们也辛辛苦苦的教了他那么多年，他除了贪玩还算是争气。如果事情完了，他愿意回来就带他回来，不愿意的话把该教的教他，让他抽空回来看看也就可以了。”
　　“是。”季涵领命，然后身影逐渐退去，直到消失。
　　“那么。”涯站了起来，抖了抖白杉上的灰尘。“我也告辞了吧。”
　　老人回过头来，“你，要走了？”
　　“嗯，是啊。”涯似是而非的笑了一下。“我也有我的事呦，总不能老在你这打扰。”既然回来了，就到处去走走吧。
　　老人的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什么。
　　涯当然明白老人在想些什么，所以他把话挑明，“那件事我是不会在帮你们什么的。我有我的规则，我能做的也直到这里。别忘了，我可不欠你们什么呀。”
　　他幽雅的向老人欠了个身，不待老人回答。只是妩媚一笑也消失在夜幕之中。
　　而下一刻，他的身影渐渐出现一条无人的街道的阴影之中。他缓缓从阴影中踱出，直到走到一扇门口。
　　他随手捏了个手诀，那扇玻璃质地的门便无声的打开。他提脚走了进去，一声清脆的风铃声也随之响起。
　　“我回来咯。”
　　回应他的是一片黑暗，以及满室的香味。
　　涯笑笑，关上了玻璃门。
　　“呵呵，真是的。养成不好的习惯了呢。”

　　另一方面，季涵已经找到了月魁，从月魁的口中他意外的得知星惑竟然已经和他断绝了关系，从月魁入手这个方法已经行不通了。不过幸好月魁告诉他，星惑十分重视他的母亲，所以他决定通过星惑的母亲来解决这件事。
　　这个夜晚，各种阴谋，各种计划都在酝酿与发展着，那夜，万里无星。
　　谁会是最终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