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来一桶》雁春尘

2、跟屁虫的桶

　　三个月后的正义山里，空荡荡的大厅只剩下麦尔一个人，监控着三支队伍的情况。黑暗中，还隐藏着另外一个人，杰森。

　　他本来是被布鲁斯带进来的，是被带进来看看他自己的全息影影像的，再顺便跟迪克和提姆的队友会面。结果还没来得及把杰森交给迪克，布鲁斯就被叫走了，只留下杰森对着这边自己的全息影像发呆。

　　没错，发呆。

　　看见这个影像，杰森其实是有那么一点高兴的。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讨喜，也从来都知道蝙蝠家族的人从不会在所有人面前揭露自己的秘密，可当他知道少年泰坦并没有为牺牲了的他建造纪念像时，他是有种被背叛的愤怒的。

　　他也是他们的一员，凭什么其他人都有的待遇他都得不到？凭什么所有人都那样自然地把他替换成了提姆，甚至还让提姆混得如鱼得水，还交了个女朋友？！凭什么！

　　杰森紧握着的手一拳打在墙壁上，关节部分被磕出血来，他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直到现在，直到今天，他才准备真正见一见这边这个小队。或许对提姆也不会再采取无视的态度了。不管怎么说，杰森的气了顺多了。

　　正当他打算到处逛逛的时候，他听见了提姆的求救。

　　其实最开始他是在幸灾乐祸来着，就算他能理解提姆在整件事情是无辜的，他仍然无法用行动证明这一点。他就是迁怒了，怎么着吧！

　　可等到他真正冷静下来以后，杰森只能深吸一口气，把幸灾乐祸的本性压制下去。

　　这边的布鲁斯对他好的唯一原因，不就是因为他还没有犯下那些错误吗？如果让布鲁斯知道他见死不救……他不敢想象再次见到布鲁斯生气样子的感觉。

　　就为了布鲁斯……他还是决定不能这样袖手旁观。

　　“让我过去帮忙。”杰森的手上正好是那把特质的小刀，刀锋抵在麦尔的脖颈上。麦尔倒也不打算就这么束手就擒，不过杰森几下就制服了麦尔的反抗。他经手的所有人，似乎都比麦尔厉害多了。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麦尔质问让杰森嗤笑出声：“省省吧，我想到哪儿去就到哪儿去，不过你们那可怜的队友……呵，再不把我送过去，你就等着见他们的尸体吧。”

　　杰森的声音转小，像是在喃喃自语：“我还希望你别送我过去呢……”这样他也有理由见死不救了不是？

　　“额……红罩头？是你吗？”

　　迪克的声音很好认，杰森翻了个白眼，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小刀：“黄金男孩，你在啊。”

　　“噗嗤，谁是黄金男孩，谁又是红罩头？我们组里有这么一个人吗？”

　　说话的应该是野兽男孩，他的声音和语调都挺好认的，杰森几乎是瞬间就感受到了铺面而来的孩子气。杰森冷哼一声：“我不是你们组里的。快点儿送我去那个宝贝小鸟那儿去，省的最后死了又怪我头上。”

　　迪克在这危急时刻也不禁勾起嘴角，大哥气势十足地跟麦尔说：“听他的吧，等回来再跟你们解释。他是我们都相信的人。”

　　麦尔也就不再废话，顺利把杰森传送到了提姆身边：“哼，你这个宝贝小鸟还真娇弱，一没人看着就出问题。”提姆也通过三个月的相处明白了这个前任罗宾对自己看着很不顺眼，但是现在的局势也容不得他多想，只能低声跟杰森交流：“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杰森藏在红桶底下的脸出现了一个灿烂得让人发寒的笑容：“对付这些杂碎足够了。这还是你第一次见这种杂碎吗？”

　　提姆表面上没有什么，其实耳尖已经开始发红，气的。涵养明显没有杰森那边的好，也没有杰森那边那个经历的多，只能涨红着脸警告杰森：“你别捣乱，我们这儿还得去救人呢。”

　　杰森迅速地用布鲁斯特意准备的橡胶子弹解决了好几个外星人：“那你等什么？大蝙蝠的命令吗？”

　　嫌弃的口吻让提姆几乎一口气没提上来，不过同时他也明显感受到了杰森对他的话多了起来。至少这三个月，杰森都很明显不乐意跟他说话，从来都只会对迪克说这种噎死人不偿命的话。不过迪克怎么解决的来着？

　　“我等你呢，没看海梅都快走了吗？你不动作快点儿，我怎么让拉甘断后？”一脸严肃地说出了这些话后，提姆矫健地跟上了蓝甲虫海梅，海梅还顺便嘟囔了一句：“不行，他是帮忙的，不是需要消灭的。”拉甘还是一副典型乐天派少根筋的样子，居然并不害怕突然出现的杰森，言语间还挺欣赏杰森的：“嘿，红色头盔的朋友，你看起来还挺酷的。”

　　杰森打量了一眼拉甘，带着些许嘲讽地说了一句“你也是啊，小沼泽怪（Little Swamp Boy）。”

　　“哦，不，朋友，我是湖少侠（Lagoon Boy）。”拉甘其实并没有听出来杰森的嘲讽，所以很认真地向杰森解释，他的名号是什么。反倒是杰森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么做似乎不大好，这又不是蝙蝠家的人又不是敌人的。最终杰森还是忍住了下一句嘲讽，自然地跟随提姆跳跃在一群外星人中间。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顺利了，不管是救人还是逃离，就算没有杰森也能成功，更别提有杰森了。他也并不是只知道破坏。跟着蝙蝠一家在前，跟着少年泰坦还有罗伊和星火两个人在后，都是需要一起战斗的。

　　然而让杰森感到……高兴？兴奋？成就感？的，还是布鲁斯在事后对他说的“谢谢”。

　　他三个月前从来没想过布鲁斯还能这么温柔，还能这么……会鼓舞人心。现在……他正式几乎不想回去了……

　　回到家中，是的，家，他被阿弗奖励了一盘小甜饼，一个人吃的，没有其他人分享。

　　等他们在哥谭巡逻完后，杰森躺在沙发上，他一边吃着阿弗的小甜饼，一边看着电视。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布鲁斯竟然走到他身边，坐下。不仅仅是布鲁斯，还有迪克和提姆，都一起坐在沙发上，每个人都偷了一块杰森手上的小甜饼：“嘿，杰，你可不能吃独食啊！”

　　布鲁斯故作严肃地盯着电视，啃着甜饼：“训练不到位啊杰森，竟然没有防备住我们的偷袭。”

　　杰森愣了一秒，他努力压下心中酸涩，他记得这一幕……那个被他当成最珍贵回忆的一幕，几个人的脸重叠在一起。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你们这群混蛋！那是阿弗单独给我做的！”

　　甜饼争夺战就此开始，站在他们身后的阿弗，一挑眉，最终还是没有把那另外一盘小甜饼端上来。直到后来，他过来收拾时，才发现杰森蜷缩在布鲁斯怀中，迪克躺在布鲁斯另外一只手臂上，提姆窝在迪克的怀抱里。

　　他笑了，给四个少爷们盖上一层毛毯。

　　等到阿弗离开后，杰森微微睁开眼，静静地看了看睡在一起的一家人，没说话，将自己更深地投入到布鲁斯怀中。布鲁斯似乎感觉到了温暖，将杰森，迪克和提姆搂的更紧。

　　一家人。

　　这是个能温暖最冰冷的心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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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杰森被很正式地带入正义山，被介绍给那清一水的少年少女们。至少对杰森来说是这样没错……

　　而且那种荒诞的感觉越发严重，谁让他那个世界里，沃利已经成为了闪电侠，没有什么火星女，罗伊居然不在这堆青少年里。

　　他有些想念罗伊了，还有星火。就算他们已经决定分道扬镳，但那并不代表他们的友情完蛋了。就像……就算他离开这么久，就算他那样怨恨着布鲁斯的选择，在布鲁斯需要他的时候，他依然会回来。

　　当然，他也被告知家里人身份在这个少年正义联盟里，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一个多米诺面具能解决很多问题。

　　恩……其实他是想带着他那个红色桶的。不过布鲁斯强烈反对了，迪克和提姆就……只在看热闹而已。最终是布鲁斯答应带杰森出去做攀岩运动来帮助杰森复建为条件，成功让杰森只带着个多米诺面具去见人了。

　　在布鲁斯的脑中，倒不是反对他戴桶，而是反对他戴桶见队友。

　　跟着一个小队执行任务，是布鲁斯想到的能够帮助杰森的最好方法。杰森被伤害的很深的感觉，少年正义联盟那一帮……或许能让杰森迅速恢复。

　　其实整个过程里，开始也还是挺好的，直到梅甘从布鲁斯他们那儿回归后，跟他们做任务简要。还没等杰森反应过来梅甘说，看比说容易，是什么意思，他脑中就自动看到一些不属于他的记忆。

　　这让杰森直接炸了，冲着梅甘，这个明显跟火星猎手一个种族的火星人大吼：”他妈的快滚出我的大脑！“

　　紧接着，他从身上摸出一把枪，直愣愣地对准了那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痛苦地抱着头蹲下的梅甘。

　　超级小子最先反应过来，站在梅甘面前，挡着枪口，顺便再把枪头捏变形了，也冲着杰森吼起来：”你做了什么？！“。湖小子是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抱着梅甘轻声安慰和询问：”怎么宝贝？“

　　迪克是第三个反应过来的，他站到了杰森前面，反射性地把杰森护在身后，双手伸出来做出停止的手势，同时安抚着超级小子：”康，我想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杰森扔掉了已经被超级小子弄变形的枪，恶狠狠地瞪着梅甘，但也没有反抗迪克的”保护“：”永远·不要·再进入我的大脑里。别以为你是个火星人我就对你没办法了。生不如死的办法多了去了！“

　　说完，杰森转身就想离开，被迪克一把抓住肩膀。顺势，杰森拽起迪克的手，想要把迪克的手反掰到迪克背后。显然，这对于一个蝙蝠家族，号称最柔软的身体的迪克，是不管用的。迪克轻易地做了一个翻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然后……俩人就开始让所有人看得眼花缭乱的大乱斗。不过没过多久，就因为梅甘终于恢复而停止了。

　　”太暗了……“

　　这是梅甘说的唯一一句话。

　　梅甘的反应让所有人都有些震惊，包括超级小子。他们都是知道梅甘这心灵感应能力的，并且有时候也不是梅甘故意的，总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其他人的故事和情绪。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让梅甘突然一下这么痛苦，也没有一个非心灵感应能力者的人能用思维伤到梅甘。

　　杰森在看到梅甘已经反应过来以后，也没有继续下去，手被迪克制住。他对迪克低声威胁：”你放手……“

　　梅甘抬头，面带真诚跟杰森道歉：”我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你不希望我把你和大家的思维联系起来。我以为你来到这里就代表你对我们有一定了解了。“

　　迪克放开杰森的手，双手半举起来：”啊，抱歉抱歉，都是我的错，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们的传统呢。“

　　反倒是这句话引起了杰森的兴趣：”你允许别人进入的大脑？蝙蝠也允许？“

　　迪克耸耸肩：”都是信任的人嘛，蝙蝠侠不大喜欢，但也没有反对过。这样更有效率。“

　　杰森深深望进迪克被面具遮住的双眼，发现迪克真的是在说实话后，才低下头。这一刻，再次提醒着杰森，这里不是他的世界。他的布鲁斯，永远不会允许别人窥探他的大脑，更别提和人联系起来了。也就是他的布鲁斯教会了他怎样防止心灵攻击。当然，最开始他是没什么兴趣的。重生以后他才发现那老头说的话十有八九都是正确的……这才又恢复了所有的训练。

　　“红罩头，反应别这么大嘛。”还是湖少侠神经比较大条，他本来是准备拍杰森肩膀的，被杰森躲掉了。皱着眉头，杰森望了望这清一水少男少女们：“你们没有一个人认为入侵别人大脑是错误的？你们没有一个人认为这是危险的？”

　　这种明显带着些许嘲讽的声音，让超级小子的目光闪了闪。康纳其实心里是同意杰森的……但是杰森对梅甘造成了伤害，也是不容忽视的。

　　杰森敏锐的眯了眯眼，发现了康纳的不认同。他一挑眉，冷笑一声：“最有脑子的居然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实力这么弱，你们怎么活的？”

　　嘲讽技能让野兽小子非常不爽，再加上梅甘也是救他一命的恩人，干姐姐，所以他是第一个发出反对之声的：“你就有实力了？”

　　杰森一挑眉，目光一闪，他等的就是这句话：“呵，你可以试试。”

　　他故意的。

　　迪克想要阻止杰森，但转念又想了，如果杰森现在震慑到了整队队员们，对他们之间的相处或许还是有好处的。特别是能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是好的。虽说队员们现在基本都还算听话，可他们除了少数人外，都有了些许骄傲的心思，总觉得自己除了能被正义联盟的人击败以外，是无敌的。

　　对于以后他们将要面对的，这种心态的确该敲打敲打。

　　早期成员或许还算好，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加深一下印象。

　　但……说到底……最大的原因，其实只是迪克在纵容自家二弟/哥而已。既然杰森想教教队员，那就教喽，反正有他在，杰森也惹不出大祸来。

　　没错。

　　杰森其实早就摩拳擦掌了，自从看到提姆也在这个小队还有迪克竟然也是队长以后，他就琢磨着怎么从迪克手里把这群队员抢过来好好教训一下。算是给以前报仇，也是有着证明他比迪克好的心思。

　　他手里的东西，也经过几个月，被布鲁斯补全了。甚至在这边科技发展的帮助下，又增加了几个好工具。

　　几个小时后：

　　正义山里，所有人都累趴下了。包括提姆也累得不行。

　　只有迪克稍微好些，不过那只是因为他不介意被杰森打赢，认输认的早。杰森身上层出不穷的工具，加上本身学习到的各种各样的作战方法，还有专门被蝙蝠调教过的作战策略，和对这些人多多少少的了解，让他成为让这小队全员覆灭的对手。

　　就算超级小子都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工具和实战经验实在太惊人了。首先甩给他一块氪石是要怎样啊？！蝙蝠家的人难道都会随身携带氪石吗？！

　　其实杰森还是不怎么满意的，要是有他的桶，他大概会直接在几分钟内结束跟梅甘的对战。不过电击对火星人来说是很有帮助的，更别提还有打火机，喷火枪之类的神器。

　　总之，这场对战，杰森赢得十分轻松，打得也非常痛快。

　　当然，这跟对手是一个一个上的有很大的关系，如果是杰森一个人单挑这一群人，或许他就输了。也幸好他一开始就设下语言陷阱，让对手们一个一个来的。

　　经此一战，小队的队员们简直对杰森有了一种对正联人物的崇拜。因为获得了这帮人的崇拜，杰森也对他们的态度好了很多，至少不会再随便使用嘲讽技能了。

　　最终，休息了好一阵后，他们都开始比较放松了，也毫无保留地接受了杰森这个半路插进来的队友。梅甘也没有再用连接大脑的方式来跟大家汇报，她只是描述了一下自己在外星人大脑里看到的。

　　杰森本能觉得不妙。

　　这种针对整个正义联盟的阴谋，背后通常是雷斯·阿尔·古尔之类的人，而且一个不小心就是危及全世界的存在。

　　可就在几天后，他得知了一个令人十分忧虑的消息：布鲁斯打算和联盟的其他五个人一起去外星洗清自己的罪名。

　　如果是他那个布鲁斯，肯定会同样开启嘲讽技能：有时间洗清罪名，还不如查一查针对联盟的阴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会坚决不离开地球，以求在其他人离开时，保护好地球的。

　　事实上，他还很愤怒……

　　他以为这个世界的布鲁斯是想跟他多待一阵子的……所以他才没有追问关于制造送他回去的机器的事儿。可布鲁斯却要再一次把他扔给迪克他们？！

　　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