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同人』空之弦音》梦见COCO

9、［玖］

　　今天一早，同桌吃饭的所有人都可以感觉到和也难得一见的好心情，胃口特别的好，满脸的笑意藏也藏不住。除去此刻不在却也不会关注这种事的云雀恭弥和六道骸，拥有读心术这个特殊能力的REBORN却是自顾自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悠闲模样，显然是不可能从他这里得到解答。当事人又没有开口的打算，作为首领的泽田纲吉没有表态，大家也只得生生吞下一肚子的疑问，继续若无其事地吃饭。偶尔有餐具碰撞的清脆声响，间或几道好奇的目光地飘向吃得津津有味的和也。

　　初音刚刚完成每日例行的打扫，迎面碰上站在廊道窗边的和也，清俊的侧脸融进金色的光华里，有种若隐若现的透明感。转头看向她，立刻弯起一丝欣喜的弧度。看他这幅表情，显然是已经在这里专程等候初音多时。

　　“O……初音。”和也刚吐出一个音，蓦然记起他们之间的约定，及时改了口。

　　“和也，你专程在这里等我，这样好吗？” 众所周知，门外顾问绝不是什么清闲的部门，作为REBORN的得力助手，和也显然也不应该这么有空，可以到处闲晃。

　　“没关系。今天没什么工作要处理。”昨天晚上，他们刚刚相认，由于时间不早，没来得及多聊，今天他特意趁着泽田纲吉将REBORN找去商量事情的空档跑来。反正，稍后自己一定会在规定时间内迅速完成那些工作。

　　初音大概也能猜到和也的想法，暗暗轻叹一声，对上他异常明亮的眼神，如同可爱的小狗般充满期待的表情，让人不忍心拒绝，只有无奈地妥协：“那好吧。我们去庭院里坐坐。”

　　关于彼此的事情，能说的并不多。千叶初音的个人资料，履历表上已经写得一清二楚。而望月和也的情况，也被热衷八卦的女仆们讨论得七七八八。

　　和也最想知道的只是一件事：“姐姐，为什么你跑来彭格列总部这么久，却始终不肯认我？”

　　“和也，我现在是千叶初音。”一时半会，和也还是很难习惯，初音不得不再次纠正他。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和也不能再将她当作望月遥来看待。

　　“我知道。”他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可是二十多年的羁绊哪能轻易割舍。和也忍不住失落地微微低下头，一副被人抛弃的可怜模样，触动到初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因此，她又补充了一句。

　　“但我还是把你当作最重要的家人。”

　　“嗯。”闻言，和也猛地抬起头看向初音，用力地点了点头，眉目缓缓地舒展开来，“你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初音。”

　　两人相视一笑，周围的空气里无声地流淌着美好的暖意。澈亮的阳光照射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从树叶的缝隙间漏下时光的碎影，悠悠铺撒了一地。

　　和也回到门外顾问部门的办公室，刚刚坐下，REBORN就推门而入，蜥蜴列恩照常趴在他的帽檐上，睁着那无神的橘色双眼，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连忙低下头装作认真地看文件，还是免不了被REBORN踹脑袋的下场。

　　“和也，不许再有抛下工作偷溜出去的事情发生。”只要不危及到彭格列的利益，有些事情，即使清楚地知道，REBORN也根本不会理会。对于初音的事情，他便没有干涉和也的选择。

　　“是。”和也捂着微微发麻的头，立刻振作精神，进入认真工作的状态。

　　REBORN满意地勾了勾唇，坐在自己的黑色真皮旋转椅上，不慌不忙地拿起办公桌上有些冷却的浓咖啡，喝了一口，一派惬意享受的模样，与专心工作的其他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窗外几只飞鸟掠空而过，几声清脆的鸣啼渐渐远去，而这里，只偶尔响起书页翻动的沙沙声响，更突显出一室寂静。

　　和也与初音呆在一起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避免提到某个名字，泽田纲吉，一个是因为害怕，一个却是因为讨厌。他们默契的沉默，彼此都无法了解对方心中真正的想法，误会便由此产生。和也以为，初音应该也是同自己一样讨厌泽田纲吉的，才会一个字也不愿提起有关他的事情。

　　用过晚饭，和也率先离席，泽田纲吉出声想要叫住他，和也却压根置之不理，一步也不停地走向门口。泽田纲吉自是能够理解他的感受，偏偏有些事情，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不足为外人道。看着和也的身影消失在渐渐关上的门后，他也只能下意识地露出一丝稍嫌苦涩的笑容。反倒是一边的狱寺隼人看到有人对最尊敬的十代目态度如此恶劣，蓦然燃起心中的满腔怒火。

　　“可恶！这小子怎么对十代目还是这种态度？！”

　　“算了，狱寺。和也他年纪小，你应该让着他一些。”山本武及时开口劝阻狱寺。成功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结果这两人又开始吵得如火如荼。

　　“棒球笨蛋，你为什么老是帮着那个可恶的小子说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章鱼头。”

　　“棒球笨蛋，我再说一次，不许叫我章鱼头！”

　　“章鱼头！”

　　“棒球笨蛋！”

　　……

　　这样的场景，几乎是每日必定会出现一回。其他人已是习以为常，表现得颇为淡定，还是各行其是。大略只有正呆在雾守办公室的库洛姆看到这一幕，才会感到紧张和担忧。

　　昨天是什么日子，泽田纲吉自然是记得的。每年的这一天，他都整夜无法入眠。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双眼盯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却是一遍又一遍地复刻回忆。

　　我只是希望，永远不会忘记你。

　　多年以后，再度回想起那一晚的情景，在岁月的浮沉洗刷中，无法避免地淡褪原有的色彩，已然模糊不清。唯独少女的笑容，依旧清晰如昨，却也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悲伤气息。

　　他将床头柜上的相架拿在手中，轻轻打开，取出一直被隐藏在其中的一张照片。照片中，有一头柔软的褐发的少年在床上好梦正酣，少女悄悄地将头凑近，与他靠在一起，栗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对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显然，这是一张趁着少年熟睡时偷拍的照片。

　　镜头定格住最美好的一刻，从久远的年代中留存下来，染上了一层微微泛黄的时光印记，淡淡溢出让人怀念的气息。

　　泽田纲吉轻轻地摩挲着少女温暖而愉悦的笑靥，也不自觉地随着她露出微笑，温润的褐色眼眸里冉冉浮起浓浓的哀伤。

　　“遥，生日快乐。”梦呓般的话语，饱含着深沉浓烈的情感，却无人再会应答。

　　那些暧昧的情愫，了解得实在太晚太晚。蓦然回首，哪里都已寻不到熟悉的身影。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