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条丑闻》特别K

5、PART 5

　　小古德的眼睛里露出很重的阴霾。他告诉马洛：“支票带来了一段平静，当然这期间那个变态杂种没少给我打各种骚扰电话，但是我和我的女孩们都平安无事。玛丽的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但是这可怜的姑娘完全被人毁了，我是说她的内在，心灵上的，受到了无法愈合的伤害。她不能再做生意了。她本来就不喜欢男人，她只是想赚点钱过点好日子，和男人无关，你懂吗？马洛？”

　　马洛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些年她存了点钱。我不从女孩们手里拿走所有的钱，我之前告诉过你我和女孩们之间签合同吧？”

　　“我想这种合同根本不具有法律效应，你有把这点告诉过你的女孩们吗？”

　　小古德好像有点生气的瞪着马洛，不过他很快又笑了，他从马洛的盘子里拿薯条蘸了多多的番茄酱吃，还从马洛的杯子里喝咖啡。“你这家伙是不是就认准我是个小混蛋了？欺骗无知少女的肉`体和金钱？”

　　“或许你还骗走她们的心。”

　　小古德笑了笑，摇头，说：“我没骗，不过我觉得她们暂时把心放在我身上比放在别处更安全。我们的合同也许没有法律效应，但是我自己真的按照着合同执行不就得了？我们三七开，当然我占大头，但是我负担她们的衣吃住行，我还会送给她们礼物，当某个女孩很不开心或者她们自己寂寞了的时候我就陪伴她们。如果她们干满了合同期限，想走人或者想换个老板了，我就给她们自主选择的权利。”

　　“玛丽不能再继续你们的合同了，你怎么办？”

　　小古德又一次轻轻摇头，但这次脸上是难过的表情。“我不知道，”他咬嘴唇，“我们能拿市政厅里的人渣怎么样呢？我只能勉强做到让他离玛丽和其他女孩远点。而且我不知道玛丽除了这一行还能靠什么养活自己，她自己也不知道，我知道她存了点钱，但是我想她存得不多。我帮她找了个可靠的人把她这几年到手的一大堆衣服珠宝各种小礼物都卖了换成钱，我还另外给了她一些钱，继续给她付了三个月的房租。但是没过多久她就从公寓里消失了。”

　　“玛丽失踪不见发生在什么时候？”

　　“大概是8月份，那时候天还很热，我想是在14号，对，8月14号，因为我总是在带4这个数字的日子去凯瑟琳那里取钱。她住的地方离玛丽莲的公寓很近，所以我就开车顺路去转了转，那个时候发现玛丽莲不见了。”

　　“她的尸体是在9月末在小巷被人发现的，这期间你有打听过她在哪吗？看起来你当时并未因此太着急，直到玛丽的尸体被发现你才慌了神。”

　　“因为我以为她去了女朋友家。公寓很干净，她的个人物品都带走了。”

　　“你知道她有个女朋友？她的女朋友是做什么的？”

　　“我一直都知道。”他停下来想了想，“她有个女朋友，感情很好，在一起我猜总有两年了吧，但是我不知道她的女朋友是干什么的，我想不会是我们这个行业里的人，好像是很正式而且郑重的工作。玛丽莲非常注意保护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我也就没有刻意刺探。她有女朋友，但既然不影响工作，也没因此就拒绝和客人上床，我为什么要插手？”

　　他又一次停下来，表情更沉重了，看看马洛，像是等着他发问。但是马洛给了他充分的时间考虑，他轻轻闭上那双蓝色的眼睛，然后睁开，显得很难过。

　　“我想玛丽莲干了傻事。”

　　“你认为她去找文森*鲍尔逊讨回公道，因此招来杀身之祸。”

　　小皮条客的蓝眼睛开始闪烁，“呃，”他咬着嘴唇有点迟疑，飞快的朝马洛看看，像是在做最后的确定。他深呼吸，眼底的蓝色明亮漂亮。他压低声音对马洛说：“我觉得，玛丽莲拿到了钉死鲍尔逊的东西。”他又朝旁边看了看，“是这样的，有一天，大概是9月20几号，我接到玛丽莲打来的电话，她很激动，大骂鲍尔逊，诅咒他下地狱，而且说她找到了让鲍尔逊下地狱的方法，她告诉我会看到鲍尔逊完蛋。我觉得她当时喝醉了，她在电话里听上去就是醉醺醺的。挂上电话之后我没太当成一回事，然后我收到一个信封，玛丽莲寄来的，请我帮个忙，她想知道信封里面附带的一张照片上的男人我是不是看着有点眼熟，而且能不能告诉她这个人的摄影棚在哪里。”

　　“你认识那个人吗？”

　　“算不上，他是个拍色`情片的，我们在一家脱衣舞俱乐部里见过一两次，他去各个俱乐部转悠，也在街头和流莺搭讪，我想他对每个遇见的女孩都说差不多相同内容的话，只要她跟着他走，他会把她捧成大明星。拙劣的谎言，可总是有女孩上当，像飞蛾扑火。我觉得他是想勾搭我的女孩，所以我没怎么给他好脸色。”

　　他停下来把手放在桌子上，倾身去够对面的香烟和打火机。他拿出一根香烟，点燃之前先问马洛：“你要抽支烟吗？”

　　“不，小古德，继续说下去。”

　　“那好吧，那我也不抽了。其实我并不怎么抽烟，不过和客户谈话的时候，对方抽烟，自己不抽总是不好，所以我就会也点上一根，不过大部分时候我就是让它在指间自己烧着玩了。”他说，好像想笑。

　　“要是你想，现在也可以点上一根。”马洛说，大概是想让这小伙子觉得好受点。

　　“不用，我没那么幼稚。”他说完自己都笑了。

　　马洛也一样弯起了嘴角。

　　“这是我在从报纸上看到玛丽莲的死讯前和她最后的联系。”他摆弄着打火机，手指又长又漂亮，而且极为灵活，让那银白的打火机在手里跳舞似的转来转去，“还有一件事，是这样的，我想大概是我的猜测，或者他妈的一种直觉。我，呃，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怀疑，格蕾丝*波特，你对这个名字稍微有点印象吗？”

　　马洛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记忆，有一点，那不是很多。“我好像看过她的新闻，便利店抢劫案，一死两伤，她是死了的那个，这就是我记住这个名字的原因，对吗？”他说。

　　小古德点点头，手里的打火机掉到了桌子上，他没去拾起来。小古德说：“对，这事儿也发生在9月末，耶稣基督啊，这个城市的9月真是多灾多难。格蕾丝*波特是一名市政厅的初级助理，我觉得……”他定定的瞅着马洛，“她就是玛丽莲的女朋友。”

　　“老天啊，我一定要点根烟！”他突然说，而且音量有点大，所以附近几桌人都看了过来。

　　“哼，”小古德任性的挨个朝他们瞪眼睛，“我真想看看这些家伙是怎么把脑袋从脖子上摇掉的。”于是他把一只手放到了马洛的大腿上，一只手夹着一根烟，把打火机朝马洛弹过去。

　　马洛在想他是不是该把这个小混球从自己身上揪下去，然后替这家餐馆的老板把他直接扔出大门外。但是最后，他却出乎自己的意料拿起打火机给小古德点燃了香烟，看着火星在他好看的手指间闪烁。但是马洛觉得必须制止他乱摸自己大腿的行为，所以他动手抓住小皮条客在他大腿内侧摸得相当起劲的手，把他拉开了。

　　“你放开我！放手！疼死了！我`操，疼死了！你的手是他妈铁钳子吗？”小古德蓝眼睛里都快要有东西打转了。他大概想踢马洛，但是没敢，而且还不敢喊得太大声。他张嘴大概是想骂人，不过又想到自己是在求人，所以就只能咬住嘴唇气哼哼的揉手腕了。

　　“接着说，小古德。”

　　“不！”

　　马洛看着他，小古德转过头一下一下往盘子里的汉堡上弹烟灰。

　　“你把我的手弄伤了，我要扣你的钱！”他气呼呼的说。

　　“还有呢？”

　　他使劲瞪他。

　　过了一会儿，小皮条客的气焰自动不见了。“最近总有人给我打电话。”他小声说，声音没发抖，但是蓝眼睛黯淡了，“威胁我，恐吓，而且说的话很吓人，他们要我把玛丽莲偷走的东西物归原主。”

　　他看着马洛，说：“我来找你，除了因为你查案能力一流，更因为我听说你个正直勇敢的混球，哦，不，好人，我请你去找出玛丽莲和她的女朋友的真相，我……”他的声音又一次变得细不可闻，“我请求你，侦探先生。”

　　他大概真的很少求人，总是能用小聪明搞定所有事，所以偶尔一次求人的模样简直像是一种引诱。

　　“我已经说了，这案子是我的了，小古德。”马洛说。

　　小皮条客的蓝眼睛看上去闪闪发亮。

　　“我就知道你是好样的！”他壮起胆子在马洛肩膀上拍了一下，然后在马洛转过脸来的注视下把自己缩远。

　　他又喝了马洛的咖啡。他伸舌头舔百吉饼上的朱古力酱的时候，马洛发现他的舌头上确实被那五颜六色的饮料染上了色。他大概吃掉了桌子上除了汉堡之外的所有东西，而且喝光了马洛的咖啡，只给马洛留下了那半杯喝剩下的炫彩饮料。

　　如果不是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他大概还准备再点一遍桌上的东西。

　　小皮条客因为这通电话突然脸色刷白。

　　“马洛，我的办公室刚刚被大火烧了。”他说，像一条被雨淋得透透的小狗般垮在了马洛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