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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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烛光中，首先出现的是白色的裙摆，然后是紫色的风帽披风。
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的女人，身上带着蔷薇的香气。风帽下是长而微卷的黑发，一直垂到腰际。那种黑，就连浓郁的紫色也能形成强烈的对比。
显然，碰到路法索和杰瑞米，她也觉得很惊讶。
女人站在墙角，墙面的阴影遮住了她的脸。但是路法索能感觉到，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
“女士？”
穿着白裙子金鞋的女人始终沉默，将一个书面文件递给了路法索。
他打开后发现是近卫军长罗兰殿下的亲笔签字，赋予她自由出入帝国任何地方的权利，包括皇宫和坎贝塔。
这样的特发令路法索也是第一次见到。
而那清晰而熟悉的落款无疑是罗兰殿下的字迹。
路法索将书面文件交回，强忍下心中的烦躁，露出微笑：“坎贝塔是帝国机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女士还是尽量少来这里比较好。”
黑发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便从他身边匆匆离开。
擦身而过的时候，路法索看见了她的眼睛。
是深邃的黑色。
他们走到地下通道的入口处时，门口守卫告诉路法索他们抓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试图闯过守卫，被拦下来后，声称自己认识路法索。
“各式各样的女人，今天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呵。”杰瑞米调侃。
人被带了上来。
是刚刚在街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托尼.德勒的妹妹璐安。
璐安一看见路法索就高声说：“大人，是我！”
路法索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随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抱歉，我不认识她。”
守卫心领神会，拽住璐安的胳膊，将她向后拖去。璐安没有站稳，脚在地上扭了一下，鞋子飞出了半米远。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这些人一再挑战异端审判局的权威，是时候让他们看清了。
璐安不敢相信，使劲挣扎：“我是璐安，刚刚在街上您还跟我说话了的。我是托尼.德勒的妹妹。您还记得吗？您嘱咐我哥哥送那几位女士回家？”
路法索看着她，表情依旧柔和：“擅自进出坎贝塔的人，处罚是绞刑。”
璐安睁大眼睛，如同惊恐的小鹿。
“我没有擅自进出，我没有！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路法索露出了微笑：“那么，你今天跟着我，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璐安小声。
“看什么？”
“看看你去哪儿，能不能跟你说几句话。”
路法索后退了一步，挥了挥手：“把她带走。”
璐安没有反应过来，被两名守卫架开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远远传来，后来沉闷的声音响起，世界恢复了安静。
路法索收好了眼底的厌恶，询问守卫：“你们看见一个白衣服的女人走下来吗？”
“大人，看见了。”
“她经常来这里？”
守卫斟酌着回答：“从三年前开始，每年的这一天，她都会来。”
“哈，我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对不起大人，是罗兰殿下下的命令。”守卫很惶恐。
路法索想了想：“好的，我知道了。下次再看到她记得通知我。”
“那刚才那位女孩呢？”守卫小心地问。
“先关起来，不要动刑。”
七日后，路法索坐在异端审判局的办公室里，看着窗外不远处被挂在绞刑架上的尸体，端起了茶杯。其中的一具就是罗沙娜。
一切风平浪静。
罗沙娜最终还是经受不住折磨，说出了背后的指使者。他的猜测被证实，是国王在暗处指挥了这一切。那个头戴皇冠的猪已经忍耐太久了，想出这个卑劣却非常有效的方法搅乱局势，令他们措手不及。可是国王唯一低估的，就是他对罗兰的忠诚。
所以当拿到那份供词的时候，路法索做了改动。
把罪名嫁祸给了别人。
现在还不到摊牌的时候，最早至少也要等罗兰醒过来。
“大人，近卫军少尉托尼.德勒请求见您”，秘书官敲门进来，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没有事先预约。”
路法索轻松地说：“带他进来，然后请帮我们泡两杯咖啡。”
托尼穿着墨绿色的军服，看起来比上次憔悴多了，下巴上的胡子如同乱长的野草。他一进来就行了军礼，拘谨地站在旁边。
路法索伸手示意：“请坐。”
托尼没有坐下，依旧站着。
路法索没有勉强，用纸擦了擦搅拌咖啡用的银勺子，接着打开抽屉，取出一个方糖盒子。他取了两块放进托尼的咖啡里，又在自己的杯子里放了四块。
“你的妹妹擅自闯入坎贝塔，这件事你知道吗？”路法索晃动着勺子。
“属下知道。”
“那就好。”
令人尴尬的沉默。
惬意地喝了一口咖啡后，路法索开始处理公务。
托尼这才注意到桌子上堆的像小山一样的文件，还有十几个档案袋。他看着路法索在纸上写写画画，分别用不同颜色的纸条标注文件。窗外是阴沉沉的天空，然而路法索的一头红发依旧耀眼，如同最温暖的火焰。
他看起来真像天使，托尼想。
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窗外绞刑架上的尸体。除了刺杀罗兰.布鲁赫殿下的那个女人，其他人都是一头或深或浅的红发。
托尼记得，红发是布依斯曼这个民族的特征。历史书上记载，在光辉战役的期间，布依斯曼民族曾为推翻封建统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在战役末期，当时的圣殿骑士团团长罗兰.布鲁赫却下了屠城的命令。
这也是那个神赐骑士一生中唯一的污点。
“我以为你会明天来找我。”路法索冷不丁说了一句。
托尼与路法索的视线相撞，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温和而善意。托尼下意识低下头去，低声：“属下很担心自己的妹妹。”
“你把璐安保护的很好。”
路法索将一个文件夹放到托尼面前，自己靠着椅背，两只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戴着雪白的手套。
“你的父亲身患重病，你的母亲在街道旁出售小商品补贴家用。确实很辛苦。
“但是也很让人敬佩。
“从明天开始你们家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钱。相对应的，你将会被升为上尉。希望你能为国家做出更多贡献。这是一笔平等而干净的交易。”
托尼不能明白，木讷：“那我的妹妹？”
路法索用左手撑着下巴：“法律外的通融是需要额外的代价的。更何况，璐安破坏了秩序。”
帝国骑士军人阶级无尚的权利。
这是这片大陆不能被挑战的秩序。
“我会命人释放她。但是对于你，能做到绝对的服从吗？”
托尼看着桌子上刻着的蔷薇十字标志，握紧了双手。
路法索静静等待托尼的回答，直到秘书官敲门进入，看着他却又有些犹豫。
“请说。”
“大人，罗兰.布鲁赫殿下情况转好，医官准许了探望。需要我帮您修改日程吗？”
路法索心中一直紧绷的弦放松了些，他立刻拿起外套，一边对秘书官嘱咐：“推掉今天的所有事情，请去准备马车。”
走到门口，他才想起还在站着的托尼，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今天我要先离开了。如果你有了决定，可以直接来找我。或者，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托尼愣了片刻：“属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罗兰殿下是近卫军长不是吗，而你隶属于近卫军。”路法索一手握着门的扶手，一边做出请的手势：“我相信，殿下会同意你的看望。”
“是，大人。”托尼不再犹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Chapter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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