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伴 下部》胖达利亚

50、第四十四章

　　盘着头发进屋，出来的时候解开，浮竹十四郎还当着虎彻清音和小椿仙太郎的面合纸门。
　　等于昭告天下我们的JQ。
　　甚至惊动了浮竹十四郎的弟弟妹妹。
　　事后才知道队长的妹妹浮竹鞠子曾在我和令兄共度一晚后的第二天早晨到过队舍（消息够灵通的），还专程在饭店订了雅厢。可惜我抢在浮竹十四郎开口前请假了，还一请就是四个月。
　　然后不止弟弟妹妹，我连队长的叔舅妯娌都见过了。他们都是看起来和蔼开明的类型，总让人不由产生“啊，果然是队长的家人”的感慨，甚至不介意我在未婚的情况下就与队长单独过夜。
　　将来能够嫁入他们家的女人，一定很幸福吧。
　　忽略掉不愉快的细节，最后的六年我努力过得充实快乐。
　　可惜好时光总是短暂，六年很快过去，朽木露琪亚终于被遣往现世，一段时间后消失踪迹。

　　旭日东升，日中日落，再到繁星满天，不知是不是错觉，空气中总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张感。
　　中央四十六室的屠戮盛宴，就在今晚。
　　一路畅通无阻地推开一扇扇门，直达中央地下室议事堂，室内的贤者们当即炸开锅。
　　铺天盖地的叫骂，蓝染惣右介显然没放在心上。事实上他目光冰冷，已经不把那些贤者当活物。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一道道光束应声而出，锁定一名贤者困住，蓝染惣右介再看似随意地挥手，灯笼尽毁，只剩一盏簇簇燃烧，勉强照亮封闭的空间。
　　然后，他满意地双手插袖，“银，要，悦子，绫。”
　　“嗨嗨嗨，蓝染队长——”
　　“遵命！蓝染大人。”
　　“嗨！蓝染大人。”
　　“嗨！Bo——ss！”
　　市丸银、东仙要和七原姐妹领命拔刀。
　　一时血花四溅，惨叫声，求饶声不绝于耳。一团团模糊不清的影子乱糟糟地映在墙上，分不清谁是谁的。
　　满是铁锈的腥浓空气，针一样密密麻麻地刺激皮肤，我胃里止不住地翻腾。
　　和九年前蓝染惣右介让我经历的幻境非常相似。
　　但无论幻境还是现实，面对修罗地狱，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坦然的。
　　何况，蓝染惣右介好心好意地塞给我一把浅打，并示意六杖光牢里的那位，专程留给我血祭。

　　四十五人很快搞定，四下骤静。静寂中，蓝染惣右介不以为意地勾起唇角，“上野君。”
　　市丸银略微歪头，诚意缺缺道：“上野酱，加油哦！”
　　一转眼，我和蓝染惣右介站在贤者跟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抖如筛糠的人不说话。
　　三魂已经被吓去俩的贤者，嘴唇哆哆嗦嗦，喉头滚动，发出咕噜咕噜意味不明的声音。突然一阵刺鼻的臊味钻入鼻腔，随即他的□□处湿了一大片。
　　我忙退开两步，远离他脚下晕开的可疑液体。
　　蓝染，射不死你！
　　我恶意地想。

　　蓝染惣右介退到我身边，侧头看我，厚镜片闪过一阵凉薄的光，“上野君？”
　　他的声音放得极轻极柔，像羽毛挠过心间，且耐心十足，我的背脊却泛起阵阵寒意。
　　手中的刀重如千斤，也烫得惊人——或许，杀了我比较快？
　　市丸银在一旁添油加醋，“为难吗？那家伙做过什么，上野酱不会不知道吧？或许，万物屋老板桑乐意代劳。还有，那个非常可爱的班长酱，叫……山吹什么来着？上野酱居然舍得派往断界那样辛苦的地方。”
　　用我身边的人威胁吗，看来，你们也快黔驴技穷了。
　　看仍激不起我的杀意，七原绫幸灾乐祸地拿出一个封口的蓝色玻璃瓶，里面闪着点点荧光，“上野，你看这是什么？”
　　我瞳孔猛地一缩，“夏子！？”拔腿正要瞬过去，沾着血迹的清虫立即横在我跟前。
　　“完成任务后再取不迟。”东仙要冷冷道。
　　蓝染惣右介的微笑不变，也不说话，像是默许。
　　夏子……意料之中，情理之外。
　　我以为自己总能混过去，没想到现在还是机械地举起刀。
　　上野一美，你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刀尖对准贤者胸口，我的心似乎忘了运作。
　　额上已全湿，汗水还在不停往外渗，不慎流入右眼，我不自觉紧闭，再拼命甩头，甩不去咸涩火辣的异物感，却不敢用手擦。
　　背已湿黏成一团，我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蓝染惣右介心情大好地问：“需要帮忙吗？”
　　是。放过我如何？
　　生活不是童话，被蓝Boss盯上的我，直到现在，还抱着一丝侥幸吗。
　　屏住呼吸，刀尖缓缓向前，轻而易举就刺破衣服。这次没人握着我的手往前带，只有我自己。缓缓的，主动的，向前，再向前，很快小小的一滩血花在贤者胸前绽放。
　　滑腻黏糊，难以形容的恶心感觉，从刀柄到手掌，再迅速传遍全身。
　　不是没伤过人，残忍的事也做过，感觉却和现在天差地别。
　　原来，这就是杀人。

　　我颓废地放下浅打，“抱歉。”
　　到底是一条命，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哪知眼看贤者一口气快提不上，一把斩魄刀远远飞来，正巧没入他的心脏，刺了个对穿。
　　同时一阵风疾驰而过，反应过来的时候七原悦子已将抢来的蓝色玻璃瓶塞进我手里。
　　六杖光牢的灵压消失，贤者噗通一声，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瘫倒在地，再无声息。
　　蓝染惣右介道：“悦子？”
　　我惊讶转头，看向七原悦子淡漠的脸。事实上她长得真挺漂亮的，却不知为何存在感极低，几乎让人过目即忘。——为什么帮我？
　　“抱歉，太磨蹭了实在看不下去。”七原悦子走到那名贤者跟前，俯身拔自己的斩魄刀，在贤者的衣服上擦净，收刀入鞘，再转向蓝染惣右介，“蓝染大人，还有其他吩咐吗？”
　　蓝染惣右介顿了顿，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没有。差不多可以散了。”

　　七原绫终于回过味，一时炸开，“Boss，怎么可以？”
　　东仙要的情绪也很激动，“蓝染大人……”
　　蓝染惣右介道：“稍安勿躁，绫，要。就算悦子没动手，那家伙也会被自己活活吓死。”
　　东仙要猛地跪下半条腿，“哈！蓝染大人。”
　　七原绫依旧不服，“那能一样吗？！……姐，为什么？”
　　“阿拉，六番九席酱，不要太在意细节吖。”市丸银戏谑地裂嘴笑，慢吞吞道，“上野酱又进步了，刚才确实动过杀气吧？我们亲眼见证的，赖不掉哦。”
　　七原绫明显不满意，“可那并不是她的本意。”见没人认同，她娇嗔地转向蓝染惣右介，“Bo——ss！”
　　蓝染惣右介不置可否，“悦子，你认为呢？”
　　七原悦子完完全全公事公办的口吻，“正如市丸队长所说，上野刚才，确实动过杀气。”
　　“可喜可贺吖。”市丸银插了一嘴。
　　“嘛，”蓝染惣右介瞥我一眼，淡淡的语调听不出喜怒，“上野君的运气向来不错。”
　　示意众死神收队，转身就走。

作者有话说

　　蓝叔为啥要让女儿经历两次中央四十六室的屠戮夜，过后会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