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伴 下部》胖达利亚

35、第三十章

　　月光倾泻而下。
　　安静的荷塘，泛起一层薄薄的白雾，风一吹，荷香四溢。
　　身侧的锦鲤哗啦一声跃水而出，我猛回神，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雨乾堂。
　　阔别十年，尸魂界，我回来了。
　　这十年来，我总共向虚夜宫输入了包括柯雅泰·史塔克、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缇亚·赫丽贝尔、亚罗尼洛·艾鲁鲁耶利等在内的四十多只虚，超额完成了任务。
　　而黑崎真咲母女平安，石田宗弦的手术也很成功，身体已在康复，真好。
　　浮竹十四郎披着原麻色外袍掀开竹帘，看到我一怔，“上野君？”
　　队长……好久不见。
　　“对不起，”我摆手，“我不是故意……”顿了顿，三两步上前，略微不悦地拢起他的外袍，“队长真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仰头，目光不慎撞入他的眼，脸微微发热，悻悻然松爪。
　　“对不起。”
　　他心情大好地微笑，“没关系。进来喝杯热的蜂蜜牛奶再走吧。”
　　这个，大半夜的，貌似不太好……
　　可身体根本不听话，自发自觉地解鞋带入内。

　　他点燃蜡烛，冲我笑笑，“先在这儿稍等。”入内室。
　　我只得乖乖坐在案几前，四下张望。
　　熟悉的素雅古朴的房间，熟悉的灵压和气息……
　　队长，我回来了。
　　他一点没变，大意地对待自己的身体，睡觉不关门，真不让人省心。
　　不一会工夫，穿戴整齐的他端着牛奶再次出现。
　　我有点傻眼，“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打扰队长睡眠的。”
　　“没关系。”他与我相对而坐，牛奶放在我跟前，“我也睡不着，正准备出去散步。上野君来得正好，过后送你一程。”
　　哪有衣衫不整散步的，他和代替我的七原绫……
　　我不动声色地看一眼他身边，自己原来的位置。
　　嘛，不是早和人家分手了吗？
　　客套两句，端起杯子正要喝，发现自己用的是左手，立即换成右手。
　　他笑笑垂眸，“上野君重新盘起了头发。”
　　“嗯。”为了照顾婴儿版的小强草莓，再往后懒得放下，就一直这样了。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他的长睫毛，尤其喜欢微微下垂的样子，柔顺且感性。居然单用看的，就忍不住脑补许多，目光还会不由自主地追逐他的唇。
　　这样的行为，已经不只是花痴的程度了吧……
　　他含笑，“为什么上野君的脸阵阵发红，身体不舒服吗？”
　　我一惊，连摇头，心虚地猛灌牛奶，很快被呛，咳个不停。
　　“上野君！”他顿了顿，递上手帕。
　　换成以前，他会很乐意用自己的手指擦掉，或用嘴唇……
　　没什么奇怪的，我和他早就分手了。
　　“对不起。”好半天缓过劲，示意手里的帕子，“我会洗干净的。”
　　“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
　　手上一空，是他把手帕收了回去。
　　队长……

　　月迷离。
　　不知名的虫鸣萦绕在整个队舍夜空，凉风时不时把小径两旁的树吹得得沙沙作响。
　　寸步不离地跟在浮竹十四郎身后，当然，他没牵我的手。
　　好寂寞。
　　但他一直和七原绫保持距离，我应该高兴才对。
　　很快到了副队长室，他看我解鞋带，“上野君怎么想到换回草鞋的？”
　　“诶？”
　　他转开视线，“自从被任命为正式的副队长，上野君就一直穿着木屐。”
　　我不由翘起唇角，“那个嘛，稍微……”
　　着装规范是职场最基本的礼仪，搞另类，别人怎么相信她的工作态度？不，不是她的，是我的。
　　七原绫，够会给我添乱的。
　　憋着一口血进入副队长室——这是什么？！房屋大改造？
　　燃起赤火炮，一个完全现代化的办公室清晰地映入眼帘：品味恶俗的组合柜、八-九十公分高的办公桌、卡通笔筒、待客茶几、布艺沙发……
　　当然撤去了榻榻米，换成土不拉几的深红色大提花地毯。
　　海燕大人？！
　　一步箭冲到起居室，拉开纸门。
　　没有了。
　　记忆中太阳的味道，暖热的灵压……
　　全没了。
　　入眼的是装修得不伦不类的房间，满屏幕的蝴蝶结，最显眼的地方还摆着张吊着粉红蕾丝纱帐的公主床。
　　一直以来，猿木百佳和我不忍闯入的地方，现在被破坏殆尽。
　　七、原、绫！

　　乌云不知何时遮住月亮，整个瀞灵廷陷入黑暗。
　　趁着夜黑风高，我瞬入六番队队舍，停在七原绫房前，抬手正要敲，突然感知到一个灵压正鬼鬼祟祟地靠近。
　　忙瞬上高处，悄无声息地贴着墙壁。
　　不久，一个男子停在门前，“绫。”
　　“Boss？是Boss吗？”七原绫拉开纸门，惊喜地扑进他怀里，“Boss！真的是你！专程为我来的吗，好高兴……”
　　刚打开的纸门再次合起，我犹豫片刻，还是跳下拉开。
　　黑暗中，一只熊男压着七原绫倒在榻榻米上。
　　啧啧，激情难耐。
　　七原绫又惊又怒，“上野一美，你来干什么？”
　　我索性大跨步走进去，“讨厌，蓝染大人，明知道人家曾经对你一见倾心。”
　　点亮蜡烛，大咧咧盘腿坐，转头望向已收拾好表情，道貌岸然的家伙。
　　寸草不生的脑门，眉毛粗乱，瞳色浑浊，一脸横肉——这货哪里是蓝染？！
　　“上野君来了。”他学蓝染惣右介的样子温润笑笑，额角却隐隐冒汗，“既然你找七原九席有事……”作势起身。
　　七原绫急忙巴他胳膊，“Boss！你以前都叫我绫。”
　　那货正要开口，我打个响指，他立即倒吸口凉气。
　　“上野君，你干了什么？！”
　　“贞-操带啊，”我无辜摊手，“省得你到处偷腥，也不怕人家吃醋。”
　　七原绫一愣，狠狠瞪我，“上野一美，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差点被骗失身知不知道？！我斜眼，“蓝染大人不介意的话，找个安静的地方，亲自为你除去如何？”
　　那货不知想到什么，脸越来越发烧，恶心得我年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真想让正版蓝染看看山寨版的这副德行。

　　正腹诽着，身侧的场景突然像布帘般晃了晃，一把刀破帘而出，穿透山寨版蓝染惣右介的身体。
　　“Boss！”七原绫几乎要尖叫，眼睁睁看着那货瞳孔撑大，身体剧烈颤抖一番，扑通倒地，再无声息。“Boss……”
　　“阿拉，竟然假借蓝染队长的名义玩弄女孩子，不可饶恕吖。”镜花水月划破，露出一张笑眯眯的狐狸脸，“上野酱也是，给男人戴那种东西，当心被十三番队长桑知道了嫌弃哦。”
　　我挂起笑，“彼此彼此。市丸队长不也一直在旁观，不担心松本副队长失望吗？”
　　闯女子闺房、闯浴室、偷窥爱情动作现场……全无压力。市丸狐狸的脑构造真神奇。
　　那货身上的镜花水月褪去，现出原本面貌。七原绫像被雷狠狠劈中，整个人都懵了，“这是……不可能！我的纤萝是纯精神系的……”
　　拜托，平子真子的拂逆不也是纯精神系，照样被催眠。
　　而我，直到神*刺出前，都不知道市丸银在场，说实话挺受打击的。
　　笑容在市丸银脸上消失，“说起来，上野酱这是第一次面不改色地看着人被杀，难得吖。这种时间来找六番九席酱，有什么事？”
　　这种现行犯翘辫子有什么好扼腕的？
　　“谢市丸队长关心，已经没了。”先前被气昏了头，看到山寨版蓝染惣右介才反应过来，七原绫对我，恨归恨，本人却不脑残，若没有蓝Boss授命，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做到那种程度。
　　证明他已在着手准备收网。
　　毕竟，关键人物都四岁了，再过五年，黑崎真咲……

　　夜幕中，七原绫快步追我，“喂，等等！喂！我在叫你！”
　　没礼貌！我脚步不停，直到她挡在跟前。
　　“你什么态度？恶劣！”
　　明白了，她不爱照镜子。
　　“你今晚，是故意来看笑话的吧。你和市丸队长，心里一定在嘲笑我对不对？一定在想，哼，嚣张的女人，活该差点被，被……”心有余悸地扶心口，七原绫压抑地连喘好几口气，“活该对不对？”
　　天地作证，我可什么都没说。“市丸队长怎样我不知道，但我若真那么想，就绝不可能打扰你们的好事。”
　　她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你！”
　　我双手环胸，“比起我和市丸队长的想法，绫桑为什么不关心一下如何清理房里的垃圾，以及，如何向那位大人交代？”
　　不理会她愈发难看的脸色，我拐个弯离开。
　　女人，连雏森桃那样温暖治愈，又兢兢业业跟了他几十年的小女生，他鬼畜起来都不眨眼，就凭你不靠谱的爱情，感化得了他？
　　被自己的幻想洗脑了吧。
　　嘛，就目前已知的人中，我、高山美香和七原绫都开了挂，在蓝染面前，却没一个讨得了便宜。
　　越往深处想，越毛骨悚然。镜花水月和它的主人，真麻烦呢。

　　夕阳挂山头，又一天即将结束。
　　回尸魂界的这三天，我的几乎所有空余时间，都用来检查七原绫经过手的队务。
　　不是怀疑她的办事能力，也深知她不至于在明面上搞什么大动作，但不亲自检验过就是放不下心。
　　副队长室，手中的文件被毫无预兆地抽去，我抬头，看到浮竹十四郎关切的眼，竟有些不敢正视。“队长？”
　　“听厨房的岩崎说，你今天又没吃午饭。”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中午厨房有端料理过来，又原封不动地端回去了，“啊，忘了。”
　　“上野君，”他的目光透出一丝责备，“不许忙坏身体。”
　　“嗯。对不起，让队长担心。”
　　他笑了笑，“说得毫无诚意。现在吃吧，我会好好监督。”示意待客茶几上冒着热气的料理。
　　我的胃瞬间咕咕直叫，一时脸更烫，“那个，队长端来的？”
　　他戏谑笑笑，“上野君认为呢？”

　　卖相喜人的蘑菇汤、凤尾菇炒窝鸡笋、番茄炒蛋、爆炒青椒，小米粥。
　　都是我喜欢的，单用看的心情就不由转晴。
　　浮竹十四郎笑容亲切，“中式料理，很有家的气氛。岩崎为了你专程学的，可别辜负她的心意啊。”
　　家的气氛吗，岩崎桑……
　　“先去洗手。”
　　我一顿，管得真宽！
　　心却不由飘飘然。队长，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