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伴 下部》胖达利亚

3、第二章

　　阳光已由柔媚可亲转变成恼人的炽热，晒得人的皮肤隐隐做痛。我看着大太阳下训练的队士们，始终无法集中精神。
　　在后山，又在战斗，所以我可以探察到他们的灵压，目前为止一切安好，而虚的灵压正处于被压制状态。
　　我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席官，必须得有席官的样子，可都大人，变种虚，队舍后山……
　　这三元素糅合在一起，叫人怎么冷静得下来？
　　志波一家，都是那么好的人，再加上一头调皮可爱的野猪，那混蛋怎么忍心……

　　不远处，柴崎幸助、朽木露琪亚已在围着志波海燕说话。
　　柴崎幸助扯着志波海燕的袖子，“海燕大人，我突然想起有急事，可以请假吗？”
　　“我也有急事必须请假。”
　　“怎么连柴崎也？还有朽木。”志波海燕大力揉她们的脑袋，“放心，都并不是第一次出任务，而且，她很强。”
　　“海燕大人！”柴崎幸助坚定望着志波海燕，“拜托，请一定让我去！”
　　朽木露琪亚立即搭腔：“我也要去！”
　　柴崎幸助还想开口，志波海燕就轮番拍她们额头，“大家的好意，我和都心领了。不用担心，没事的。”
　　胸有成竹的口吻，阳光下异常爽朗的笑，和深邃的烟青色眼眸，像在努力强调自己的话般，很有让人安定的力量。
　　志波夫妇，果然都知道了吧。尽管如此，也还在尽可能地安抚队友们。
　　海燕大人，这个世界只有你和都大人，只有你们……
　　朽木露琪亚依旧不甘，“可是……”
　　“没有可是。”志波海燕敛起笑容，“大敌当前，不能自乱阵脚。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像往常一样守护队舍，等都平安回来。”
　　要是回不来呢？柴崎幸助欲言又止，神色委屈。
　　志波海燕坏笑着揉她头顶，转身离开。
　　突然虚的灵压爆增，甚至有压过志波都等死神的趋势，柴崎幸助一惊，拔腿想追志波海燕，我忙三两步上前拉住，摇摇头。
　　海燕大人的压力已经够大，我们就不要再额外地添砖加瓦了。
　　柴崎幸助立刻读懂我的眼神，刚要开口，下一秒脑子却不知闪过什么，顿了顿，“好。”
　　朽木露琪亚仍焦急万分，“上野十三席，柴崎班长……”
　　柴崎幸助道：“露琪亚，放心吧，都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居然劝起露女王来了？
　　柴崎幸助，这些年来一直很努力，也早具备了席官的实力，却固执地守着一班班长的位置，原因不言自明。
　　志波夫妇的事，她的担心程度绝对不亚于我，为什么突然一副安下心来的样子，莫非想到了应对之策？
　　我正考虑着如何开口询问，她就充满期待地迎上我的视线，“上野桑有什么需要，请尽管说。我一定拼尽全力。”
　　朽木露琪亚眼一亮，“上野姐姐已经有办法了？”
　　“……我会尽力。”首先，我底气不足，其次，只是看起来冷静而已。
　　我的掌心现在，其实很冷。
　　可已经到了这份上，不行，也得行！

　　朽木露琪亚是借故离队的，再怎么不情愿，也得乖乖回去继续训练。柴崎幸助一把握住我的手腕，“上野桑，海燕大人和都大人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
　　冰凉的，勒得死紧死紧的，控制不住地颤抖。
　　带着明显的茧子，触感粗糙。
　　她的手。
　　明明是女人……
　　还有她倔强的目光，和迟迟不肯掉落的泪。
　　她真的很关心志波夫妇呢。
　　我眼一酸，忙微笑点头，“嗯，会没事的，绝对。”我绝不让那种事发生。
　　有了我的保证，她整个人彻底放松，迅速擦去眼角的水花，“就知道上野桑一定会想办法，也一定能够想出好办法。那么，到底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我笑笑拍她肩膀，“柴崎桑做好自己的事就足够。”转身就走。
　　“上野桑，为什么总是一个人，我们不是同伴吗？”
　　我不以为意地笑笑，摆了摆手。
　　同伴？我早八百年前就丧失了资格。

　　我们这边心急如焚地等待，志波夫妇的劫难却不是这次。不到半小时，志波都和她所带领的小队就打败虚凯旋而归。
　　面对团团围上来的死神，她温婉笑了笑，“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但我不能原谅吞噬人类灵魂的虚，赌上护廷十三队死神的尊严，必须要制止它们的恶行。”
　　柴崎幸助偷偷松口气，朽木露琪亚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一会又变得愁云惨淡。
　　以及若干紧绷的灵压骤然放松的死神。
　　这种时候，谁知晓剧情，谁不知晓，一目了然。
　　再看朽木露琪亚的反应，——剧透党和被剧透党可真多。

　　·

　　午休时分，我从黑腔一跃而出，直奔萨尔阿波罗·格兰兹的行宫。
　　入眼照例一片刺白，刺得眼睛极不舒服，不知是某人的审美情趣过于诡异，还是他压根就没把这儿当回事，用完就扔，反正不心疼。
　　“我当谁来了，原来是怕死鬼的雌性。这种时间出现，尸魂界那边不要紧吗？”
　　我微侧身，诺伊特拉·吉尔加阴阳怪气的脸映入眼帘，礼貌一笑，“日安，诺伊特拉。不劳费心。”
　　同时脚程加快——没空搭理他！
　　此时的他像在什么地方干过架，满意而归的样子。“为什么一见面就逃，不会胆小到光是见面就被吓哭的地步吧？”
　　妮露，你快出现，分走这只长舌男过剩的精力吧。
　　我笑笑，原本不想理会，却因他的下一番话僵住脚步。
　　“听说，隐藏灵压的大虚刚刚实现了量产，今天上午还投放了一只。那些死神们，有没有误认为好对付而掉以轻心，然后大吃苦头呢？”
　　以都大人的心性和实力，才不会那样。
　　这长舌男，认为只有在盛怒的情况下才能发挥出最大实力，所以一直想方设法地激怒我，我才不着他的道呢！但现在心情极度不爽……
　　我笑容虚伪道：“诺伊特拉，为什么总是想方设法地吸引我的注意？你再这样，我会误认为你喜欢我的。”
　　他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老半天才想起要狠狠瞪眼，“少自作多情，谁喜欢你这种垃圾？！雌性，别得意，早晚有一天……”
　　我拐个弯，他接下去要说的内容再也听不真切。

　　很快到实验室，拉门而入，果不其然看到一个茜红色头发的身影，我索性直奔主题。
　　“萨尔阿波罗，我记得，改造虚实验的完成品，向来由我负责。”
　　萨尔阿波罗侧头扫我一眼，“别一副兴师问罪的口气，我不过是听从了蓝染大人的命令。上野副执行官该不会认为，必须先得到你的许可吧？”
　　臭菠萝，为了表示对我介入他工作领域的不满，处处和我针锋相对，一开始甚至故意用西班牙文写文件，结果不只他的从属官，连他家蓝染様也看不明白。
　　总之，他的天才只表现在IQ方面，我就当多了个斗嘴的。
　　“被萨尔阿波罗如此误会，还真是失礼。”我挂起职业微笑，“请问，今天上午投放在尸魂界的是什么虚？”
　　“大虚，可以隐藏自身的灵压。”
　　有问必答，真乖。“我要看资料，老样子，在资料室对不对？”
　　萨尔阿波罗眼微眯，“你在质疑我的工作态度？”
　　“啊，对不起，失言了。”我当然不怀疑，不过在试探某人是否已经收回我这方面的权利，却没有及时通知我罢了，毕竟今天上午才……
　　他略微不耐烦地甩头发，“不明白我这个天才的作品，为什么要交给外人处理。嘛，反正都是残次品。”
　　失败的委婉说辞？小菠萝很懂得给自己找台阶下啊。我当然不可能道破，只诚意缺缺地笑，“作为一个追求完美的天才科学家，若凡事亲力亲为，岂不跌身价？”
　　“奉承话就留给蓝染大人吧。”他转身往外走，“那些残次品，随你喜欢。”
　　臭菠萝，说别人之前从来都不照镜子吗？
　　我开始环视实验室，视线落在某只巨型试管，青绿色溶液里浸泡着的虚身上——Grand Fissure？
　　穿来太久，我几乎要忘记它的名字，但过于抽象前卫的外观无论如何也忘不了。
　　按照露女王的话，它长达54年来，不断击退着死神；据小强草莓回忆，是伪装成孩童，再杀了他母亲黑崎真咲的虚。
　　正式剧情，已经触手可及。
　　继续扫视，赫然看到Grand Fissure相邻的某只半成品虚，两眼瞬间发黑，手心也隐隐冒汗。
　　梅塔……史塔西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