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伴 下部》胖达利亚

2、第一章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我通过了真央的毕业测试和第十三番队的入队考核，正式成为一名死神。一年后，暗地被蓝染惣右介抓壮丁，还去过现世，见过浦原商店一行人，参加过好朋友石田夏子（旧姓茉莉）的婚礼，回瀞灵廷不久后升任十三席官。
　　接着，吉良伊鹤、雏森桃、阿散井恋次、朽木露琪亚进入护廷十三队，志波一心出走，日番谷冬狮郎就任十番队队长。
　　可能是穿越女乱入，蝴蝶翅膀乱扇的缘故吧，时间轴稍微出现偏差，但大致走向没变。
　　然后，若干年过去。

　　这些年来我暗自研究护廷十三队和真央灵术院每位成员的详细资料，包括背景、性格特点、灵力属性、战斗数据等，再依照他们的能力，选择合适的落点投放更低等级的各种虚，尽管如此，还是陆续有人员伤亡。
　　早些时候，蓝染惣右介吩咐下去，将许多活生生的整和死神抓到虚夜宫做实验，我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还给负责调查的前九番队副队长北条君代和他的队友们发了便当。
　　或许，将来的某天，我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也不一定——嘛，能不能活到那时候还是未知数呢。

　　空气极好的清晨，柔和的阳光晒得树叶闪闪发亮。我和同僚们坐在席官室里说笑一番，然后埋头批阅文件，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钻入耳朵，“上野十三席，武田屋送来了鱼饲料，正在外边等待。”
　　我转而抬头，看到席官室外跪着一个缩头缩脑的章鱼头萝莉，立即微微一笑，“啊，露琪亚。”
　　和她一前一后往外走。只有我们两位死神的时候，她的灵压才变得坦然，让我很有亲近感。只是，这对她而言显然不是好现象。“露琪亚，令姐和她肚子里的宝宝还好吗？”
　　她忙慎重鞠躬，“托福，一切都好。非常感谢，上野姐姐送的长命锁让家姐的身体轻松了不少。”
　　我停下脚步，她一愣，也跟着停下。
　　露琪亚，你这样，哪儿有半点女王气势？
　　以前我很奇怪，为什么她总在很多场合过分地谨小慎微，如尊称志波夫妇，斩魄刀单元里霞大路家的家仆，一开始也非要叫我阁下不可，直到亲眼目睹她和她姐姐在朽木家的艰辛。哪怕她姐姐现在已身怀六甲，也被质疑子嗣的血统、灵子的纯净度和神圣度，日子反而更艰难。
　　而她，在十三番队也混得不好。真央没念完，免试入队，第二天又以普通队士的身份被纳入女协高层；虽然在朽木家接受过几年精英教育，但实力没看出来，于是到处被冷落。
　　露琪亚，你和绯真，都辛苦了。“是吗，那就好。”我笑笑揉乱她的章鱼发型，转身离开。

　　太阳逐渐爬高，整个十三番队队舍变得越来越温暖。我提着一大袋鱼饲料走向雨乾堂，突然好几条锦鲤哗啦啦窜出水面。
　　荷塘另一边，正在修剪盆景的浮竹十四郎抬起头，远远冲我微笑。
　　我忙微躬身，“早安。队长，已经喂过锦鲤了吗？”
　　“早安。还没，拜托上野君。”
　　“乐意之至。”
　　之前，我从没想过雨乾堂内室竟然连着简易的洗浴间、杂物室，还有一套看起来十分考究的茶具。
　　第一次被领进来的时候我的表情忍不住微妙，浮竹十四郎忙解释是虎彻清音和小椿仙太郎太热情，他不忍拒绝。
　　于是，那俩淳朴孩子日复一日大老远地烧水泡茶再端过来，一端就是几十年，在往后的年月中还会一如既往地端下去。
　　队长，您确定自己真的是一时心软？
　　鱼饲料放在书房旁的杂物间。
　　一路走进去，娴熟地倒出旧的鱼饲料，再倒入新的，旧的覆盖在最上边。

　　捧着一大碗鱼饲料站在游廊外，我抓起一把迎空挥洒，数条大锦鲤立即“哗啦”“哗啦”高高跃水而出，场面煞是壮观。
　　用这双手沾着鲜血的手……
　　——想什么呢？！我捶捶脑袋，又抓起一把。
　　浮竹十四郎和我相顾而笑，埋头修修剪剪好一会，再心满意足地揉肩，“接下来，差不多该去喝茶了。”刚走几步，身后突然涌起一阵杀气，一回转身，就被若干枚破空而出的苦无刺入衣服，蛮力愣是把他向后推，钉在树干上。他怔了怔，“怎么回事？”
　　两个灵压不怀好意地瞬落在他跟前。
　　“碎蜂，清音，这到底是……”
　　虎彻清音拿着照相机，从碎蜂身后探出大半个身子，满怀歉意地干笑。
　　“对不起，浮竹。我们虽然无冤无仇，”碎蜂微微翘起一边唇角，笑容得意洋洋，再拔开横挂在身后的斩魄刀，神色一凛，“但我不得不这么做！”话没落音就冲上前划拉几下。
　　“哇啊啊——”
　　我惨不忍睹地半眯眼。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虎彻清音咔嚓咔嚓地连按快门。
　　等拍得差不多，碎蜂酷酷地问：“下面也拿掉吗？”
　　“啊，不要！”
　　很快达到目的的碎蜂和虎彻清音离开，剩下我尴尬地望过一边。
　　这种时候，作为下级，该如何应对？
　　好在浮竹十四郎完全没当回事，“上野君，可以帮忙拿一件衣服过来吗？就在内室衣柜的最下层，随便哪件都行。”
　　“当然可以。”求之不得！我忙放下鱼饲料溜走。迅速净手擦干，翻出一套水绿色衣服走向园艺区，看到他仍保持原样，不由调侃心大起，“队长，你现在的表情和处境一点也不搭调。”
　　即使衣服残破不堪，他的心情看起来也很好，“上野君认为，需要搭配什么样的表情？”
　　“羞涩。”比如媚眼如丝，朱唇轻启怯怯含情什么的。
　　“羞涩……”他饶有兴致地凝思片刻，“不太会。上野君示范示范如何？”
　　我不住轻笑，上前一一拔苦无，“队长太好心了。”要知道人善被欺。
　　“没关系。”他唇角微微弯起，“就是不知道拍出来的效果如何。”
　　我动作一顿，又不动声色地继续拔-起来。队长，乃真腹黑……
　　“我记得，上野君每期的女协会刊都有买吧？”
　　“嗯。”
　　“等新刊发行，也帮我买一份吧。等会先给你钱。”
　　我默默看他一眼，点头应下。队长，您要是知道自己的照片将和谁的P在一起，并被编成什么样的故事，就不会这么乐颠颠地期待了。

　　拔完十几枚沉甸甸的苦无，我略微头痛地捧在手上，——该怎么处理？还回去？
　　浮竹十四郎从容地披好衣服，“那已经是上野君的东西了，自己留着，或者送人都没关系。”
　　“嗨！谢谢队长。”
　　俩死神一起走过水廊，大锦鲤再次高高跃起，他心情大好地微笑，“托上野君的福，锦鲤们看起来都很有精神。”
　　“能够帮得上忙，我很高兴。”
　　想破头也不明白，为什么每周接收武田屋鱼饲料的任务落在了我身上，而且为什么很多时候都是我喂的锦鲤。
　　“可惜了这身衣服，我一直很喜欢。上野君认识针线手艺比较好的人吗？”
　　说实话我很吃惊，一直以为贵族们的衣服，哪怕被勾出丁点丝都被扔掉，了不起做抹布，何况这件变得和碎布条差不多的，没想到……
　　“对不起，不太……”
　　他不动声色地勾唇，“已经破成了这个样子，是我太勉强别人了吧。”
　　我忙摇头，“不，很敬佩队长的节俭。”
　　“是吗。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有件非常喜欢的衣服被勾破了一个洞，又忘记和家人说了……”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效劳。”
　　“可以吗？”
　　“当然，我很乐意。”
　　笑容重新绽放在他脸上，“如此，又要劳烦上野君了。”
　　我一怔。队长，你之前铺垫了那么多，不会是为了给我下套吧？
　　他笑容稍深，心情看起来更好了——果真！
　　我咬牙，“不客气。能够帮得上忙，我很高兴。”
　　越相处越发现他大小孩的一面，而且，耍起无赖来谁也拿他没辙。
　　偏偏我还生不起气来！

　　换好衣服的浮竹十四郎走出雨乾堂，冲我微微笑，“我在熏和屋预订了最近新推出的点心，今晚送来。晚饭后，过来一起吃吧。”摸摸我头顶。
　　好个头！志波海燕就算了，因为那是他的个人爱好，为什么队长也……正在喂鱼的我撇嘴，“队长，我已经是十三席了！”
　　浮竹十四郎笑眼微弯，“知道。那我们的十三席桑，今晚来不来？”
　　“队长，请不要岔开话题！”
　　“岔开话题的是上野君。”
　　我一噎。
　　“来吧，我的棋瘾又犯了。”
　　指的是中国象棋。
　　我的棋艺居然和志波海燕的不相上下。其实他的不差，但不知是太习惯将棋还是性格的缘故，形势再严峻，车和马也有进无退，被我钻了不少空子。
　　浮竹十四郎和京乐春水则灵活得多；即使他们让过我很多次……
　　“好。到时就打扰了。”虽然对甜点不是很感兴趣，但中国象棋，好歹让我真真正正地赢一次吧握拳！
　　他看起来更高兴，“嗯，欢迎。”

　　说到喂锦鲤，我是豪放型，随意抓起一把撒出去，然后看它们一条条跃水而出；而浮竹十四郎是秀气型，细细投入水中，欣赏它们成群结队涌过来的姿态。
　　现在豪放型和秀气型双管齐下，好几条不知所措地抖尾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看得我们忍俊不禁。
　　柔和的阳光轻抚整个队舍，不知何处隐隐传来志波海燕的夸张笑声，真的很温暖呢。
　　可以的话，可以的话……

　　正欢笑间，一只地狱蝶突然翩翩而至，“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坐标3367，796有变种虚的灵压反应，请十三番队委派三席志波都组织小队前去侦查。紧急通知，紧急通知：坐标3367，796有变种虚的……”
　　坐标3367，796，那是……
　　我们队舍的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