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伴 下部》胖达利亚

20、第十六章

　　是我提出拍写真集的，总不好说：啊，我光是负责后勤工作就已经很高兴了。
　　可这张过眼即忘的路人脸，唯有173cm的身高稍微值得高兴，身材却过于平板，尤其在女人普遍以娇小为美的死神世界……
　　真不想浪费胶卷，更不愿因为我的缘故拉低平均值。

　　抵达万物屋，正好赶上饭点，一群女死神围着饭桌叽喳不停，连平时不多话的卯之花烈和涅音无也时不时插几句。
　　可怜尸魂界万年老好人桧佐木修兵，被绑……请来的摄影师，晾在一边，拘手拘脚。
　　竹文千明挑起新话题，“上野副队长代理的新发型，很漂亮。”
　　松本乱菊打个酒嗝，“早听说上野君换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嘛，嘛。”
　　松本乱菊呢喃，“浮竹岂不可怜？”
　　“和我们队长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总把我和浮竹十四郎配对，月老红娘什么的也太过了吧？
　　没人回答我的问题，气氛一时有些僵硬。
　　松本乱菊敷衍笑笑，闷头给自己灌一杯。
　　抓狂了，一个个有话偏要藏着掖着到底是闹哪般？！“乱菊桑？”
　　松本乱菊继续斟酒。
　　“虎彻副队长。”
　　虎彻勇音干干一笑，心虚地不敢看我。
　　我转向高山美香，正要开口，卯之花烈就笑眯眯道：“大家，难得美香准备了美味的料理，快吃吧，凉掉就不好了。”
　　一席话提醒了众人，于是各吃各的，渐渐的，气氛恢复热络。
　　我说，十三番队的也就算了，都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又八卦之血过热的家伙，为什么这些人也……

　　饭后，和高山美香走进一间空屋，我不由抱怨，“美香，我的新发型，奇怪吗？还有，为什么一个两个都等着看我和浮竹队长的好戏？”
　　高山美香默默看我片刻，捏住我两边的太阳穴，“说你傻还不信？与其成天困惑这样的好事为什么落在自己身上，不如尽快抓住眼前的幸福。笨女人！”翻出化妆盒，“打算做什么样的造型？”
　　郁闷，连美香也不倒向我这边。我讪讪摘下副队长袖章，卸下右侧的死霸装的衣襟以及衣袖，一个响指，负重和胸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圈横缠在胸前的白色绷带。
　　——向来爱惨了这个造型，很有离经叛道的味道。
　　不管怎样，就用它蒙混过关吧。
　　“嗯……”高山美香露出惊讶的笑容，“大傻缺原来还有这一面。自然妆最好！再加强眼部的立体感，上眼线稍微夸张地延长，末端上翘，适合不良少女的大傻缺。”说完开始调颜色，在我脸上揉揉刷刷。
　　我以为化妆需要多长时间，没想到十多分钟搞定，莫非金系的人动作都很快？

　　回到客厅，愣倒了一圈死神，草鹿八千流第一个挥小手，“美-美酱好酷！”
　　松本乱菊意味深长地打量，“上野君也挺上镜的嘛。”
　　那个“也”字……“高山桑，如果照出来的效果和平时反差太大怎么办？”
　　“什么话，这样正好！”松本乱菊揽我的肩，“别害羞。修兵，随时可以开始。”
　　桧佐木修兵点头应下，“上野桑，很特别，也很可爱。”
　　“若是幻灭的话绝对会被讨厌吧……”
　　“别扭什么？”高山美香一拍我后脑勺，“坦然接受自己美丽张扬的一面吧！”
　　草鹿八千流跳上我的背，“我们都照了，化妆后变得酷酷的美-美酱也要！”
　　“没错。”伊势七绪一脸正色，“上野副队长代理，……我以后就叫你上野君吧。不必难为情，这个世界，没有不美丽的女人，只有还没挖掘出自己优势的女人。”
　　嗨？！
　　碎蜂翘起唇角，“上野君，我也要这么叫。这种时候不合群可不行。”
　　虎彻勇音点头，“从今往后，还会有很多的共事机会。是不是，理事长？”
　　卯之花烈盈盈一笑，“是的。上野君，虽然早上已经说过，但现在再正式地说一次：欢迎加入女协，请多指教。”
　　“嗯！”草鹿八千流安抚地拍我头顶，“很高兴美-美酱加入。请多指教。”
　　一群死神异口同声地表示欢迎，涅音无的脸微微泛红，“这样的上野很可爱。那个，上野君，我也可以这么叫你吗？”
　　虎彻勇音不甘，“我也要叫你上野君！”
　　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亲密，感性什么的，真是……

　　每位女协成员的系列写真都有相应的小标题，大家商量着取的：
　　卯之花烈，优雅与娴静，拍了好几组插花、泡茶和看风景的休闲照。
　　草鹿八千流，粉色童话，和她相关的自然都是童趣无限。
　　伊势七绪，禁欲的美感，三分睿智，三分沉静，三分犀利，一分从骨子里渗出的女人味，个人觉得非常贴切。
　　涅音无，圣洁的白玫瑰。
　　松本乱菊，盛放的红蔷薇，她深谙自己的魅力，知道如何刀不血刃地秒杀每一个男人。
　　碎蜂，风一般的轻盈。
　　虎彻勇音，冻云（她自己的强烈要求），因为一路拘谨，我干脆叫她拔刀再照，于是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我则是少女与刀，整一混□□的，还是混得稀里糊涂的那种，但总算有了不弱的气场。
　　竹文千明也是自取的小标题：高岭之花；最后是朽木露琪亚的非常美少女。

　　·

　　本以为写真集的事两天内可以搞定，谁知足足拖了一个礼拜也没完成，好在高山美香快得异于常人的化妆速度为大家省事不少。
　　其实，最主要的目的是玩乐吧。
　　月末的女协活动，还要准备月初的副队长会议，除此之外正常队务也不能落，我这个副队长代理兼三席代理，只好把工作时间挤到晚上。
　　夜如白昼，月光亮堂堂地洒了一地。
　　寂静的十三番队副队长室，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披在背上，伏在案几上浅眠的我睁开眼睛，“队长？”
　　毯子应声滑落，浮竹十四郎放柔声音，“连门也不关，就这样睡着了，会着凉的。先回去休息吧。”
　　“还差一些，很快就好。”我胡乱向上搓额头，再理理头发，注意力重新放在文件上。……不行，头昏脑胀，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很重要吗？”
　　“嗯。三天后的副队长会议上需要用的资料。”还有番队堆积如山的份量。
　　“过后处理也没关系，还可以拜托清音和仙太郎他们帮忙。上野君看起来太疲惫，都有黑眼圈了。”
　　我迟钝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内容，掏出金银平脱镜瞧，果然！强忍困意为自己做治愈系鬼道。
　　“比起治愈系鬼道，上野君现在更需要的是好好睡觉，否则，副队长会议的时候也会没精神吧？”浮竹十四郎调整坐姿，为我揉太阳穴。
　　我一顿，“谢谢关心。……队长，我说过不是这个意思。”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若无其事地亲昵，已经快超过尺度了好伐？
　　“对不起，给上野君造成了困扰吗？”
　　我摇头。
　　“别动。”他扶正我的脑袋，再次轻揉，“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我很高兴，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谢谢你，上野君。”
　　好困……我拼命压抑打呵欠的冲动，“队长，你到底把我的话曲解成了什么样子？”
　　“真正说起来，不算曲解。上野君，困就先休息，这儿交给我。”
　　好一会后，我倏地坐直，“不，我……”下属给上司找活干，我这个副队长代理还要来干嘛？
　　“说了别动。”他将我扶回去，继续轻揉，“上野君一直以来太勉强自己，让人不放心。”
　　我一怔，“对不起。”
　　“不必道歉。上野君是为了大家才拼命的，所以现在，好好放松，睡一觉，工作的事等睡醒之后再说。现在，放松。”
　　浮竹十四郎的语调一直刻意保持低沉，音量也放得很轻，而且他手指的力度好舒服……我的上下眼皮不停打架，身体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只睡一会，一小会，不要紧吧，反正我很快醒来……微不可查地点头，迷迷糊糊地想他是不是又转移了话题，就陷入黑甜。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副队长室的天花板。
　　胸衣没脱，全身绑着负重物，睡得极不舒服，头昏脑涨……生物钟真讨厌。
　　正在处理文件的浮竹十四郎忙用手挡住灯笼，“怎么这么快醒来，再多睡会。”
　　“不必，过后还要晨练。”正准备爬出被褥——爬？
　　突然发现自己身穿单薄轻透的半襦袢躺在被褥里，四周全是浮竹十四郎的灵压和气息，应该是他的东西。起居室近在咫尺，也不缺寝具，为什么……
　　“晨练？”他看一眼副队长室外亮如白昼的夜色，“上野君身上的负荷，重量增加到了多少？”
　　“88千克。”
　　“是吗，88千克。”他垂下眼帘，不知在想啥，好一会才抬起，“辛苦上野君了。”
　　“嘛，嘛。”我干笑着起身，骤变的温度让我忍不住哆嗦，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他几乎想也没想就挥手，立即，副队长室的门合上。
　　我身体一僵。
　　气氛凝固了两三秒，他歉意笑笑，走到不远处的水盘旁，凝聚灵力加热，“以前在家里，时常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不知不觉……抱歉。不过，上野君好像不太习惯被悉心对待的样子。”
　　没办法，做了太多年长姊。“嗯。但自从到了十三番队，就开始慢慢改变了吧。一直以来，受到了大家的诸多照顾，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上野君能够过得快乐，已经是最好的报答了。先洗漱，案几上有点心。天冷，别光着脚，袜子就在被褥边，稍微热过再穿。对了，我自作主张地拜托清音为你脱下外衣，但担心会吵醒你，所以仍然保留着负重物，有没有睡得不舒服？”看我摇头，他无奈笑了笑，“上野君不必这么见外。先穿衣服，我去泡杯牛奶，再加上上野君喜欢的蜂蜜。”
　　小心翼翼拉开一条门缝，他侧身离开，又细心合上。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披头散发，脚光溜溜的，死霸装和袜子整齐叠放在被褥边，再望着冒热气的水盘方向，乖乖，连香胰和毛巾都准备好了。
　　队长，你是真的把我当成弟弟妹妹在照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