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矢志忠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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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那肯地处北方，冬天非常寒冷。王储的订婚仪式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诺浦城里已经下了第一场雪。
因为天气变得寒冷的关系，大家都躲到室内取暖。入夜后，庞大的皇宫里更显得冷清，到了午夜时分，除了巡逻的士兵，根本不会有人跑到屋外去。塔娅站在高而细窄的窗子前，透过模糊的玻璃看着外面在夜色中呈现一派暗蓝色的院子。
安吉娜坦白了篡改记忆的事，塔娅在难以置信之余，倒是没怎么怪安吉娜。她只是很遗憾，非常遗憾，遗憾忘掉了曾经美好的时光。这些天即使想破脑袋，过去四年的记忆依然是一团模糊，大段大段的空白，仅有一些模棱两可的事件散乱在其中。她问过安吉娜了，那些模棱两可的记忆，事实上并未发生过。反之，真正发生过的美好，却一点印象都没有，这种混淆简直让人分不清虚实。
是的，那些时光必定是美好的，能与安吉娜相处的时光无论怎样都是美好的。
她突然很想见安吉娜，她已经整整一天没见过她，没跟她说过话了。这一个多月以来，她们为了避人耳目，不得不刻意减少接触。毕竟还是在居那肯的皇宫里，在人前，她们必须表现得就像再普通不过的主仆。唯有在夜间，塔娅才能偷偷溜去安吉娜的房间，与她最爱的公主幽会。
已经是午夜了，安吉娜也许已经睡了，这个时候去找她似乎不那么好……
塔娅正这样想着，门外却响起了轻巧的敲门声。拉开门，一个暖暖的人便钻进她怀里，带着好闻的香味——是安吉娜！她才在想她，她就来了。
安吉娜身上只穿着薄薄的睡衣，塔娅怕她在走廊冷着了，赶紧关上门把她拥进屋里。
“你的房间好冷。”安吉娜又往她怀里蹭了蹭。
“对不起，我习惯了。我这就去把壁炉烧旺些。”
“不用了，这样就好。”安吉娜抱紧了她，又小声说，“想你了。”
情绪上的阴郁、房间里的阴冷，都随着她的到来，被这小小的一句话全被驱散了。塔娅用力圈着她，闻着她的发香，闭上眼浅笑起来。拥有如此美好而温暖的此刻，过去的事记得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
“你刚刚已经睡下了吗？”安吉娜的语调变得软软的，只有在两人独处的时候才能听到呢。
“没有。”
“那你在干嘛？”
“想你。”
安吉娜本来想说“才不信”的，可在抬头对上那蓝灰色的注视着她的双眼时，却无端深陷其中说不出话来。这种时候，嘴唇该有更美妙的用途呢。
眼看居那肯漫长的冬天就要来临，安吉娜可不打算在这阴冷的大皇宫里待上整整一个冬天，趁着大雪封路之前，她以气候不适为由，启程回图尔。
随行的人员听说这么快就可以回家，全都很高兴，很迅速就收拾好东西，跟随他们的公主殿下启程了。虽然已经开始下雪了，路有点不好走，幸好他们一路往南走，也没什么大问题。
车队前后走了一个多月，虽然路途难免劳累，但暂时离开了宫廷的生活，沿路又有心爱之人的陪伴，安吉娜倒是有些度假般的愉快。
但随着车队进入帝都的外郊范围，安吉娜就不得不开始收回度假的心神了。回到帝都后，立即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去做：想女王殿下报告联姻的情况、各种因为自己身份变更而来的应酬活动、还要回去探望父母、半路上铲除的反对派激进组织的一些手尾也要处理，对了，还得向女王陛下禀报，正式册封塔娅……
安吉娜正盘算着到底有多少事要处理，里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殿下，到帝都城里了。”
安吉娜挑开一角帘子看窗外的景色，虽然才离开几个月，却觉得很久没回帝都了，这些景象都让人怀念。她探出头来，看到塔娅换上了骑士服，背上斜挎着长弓，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马车前方。再看看队伍里的其他人，因为达到帝都城内的关系，也都换上了稍微正式的服装。
马车经过一个豪华的半露天礼堂，威严的柱子，繁复的装饰……正是当年格罗亚侯爵举行婚礼的礼堂，也就正是两人初次相遇的地方呢。
安吉娜这样想着，便叫停了马车，叫里奥让大家先解散了，只留下塔娅一个。
“怎么这么快就解散了？”塔娅牵着马过来问。
“出门这么久，让大家早点回去吧。”安吉娜仰头看着礼堂的大门，笑着问，“记得这里吗？”
塔娅也笑了：“这里我可记得，当年格罗亚侯爵就是在这里与她的夫人结婚呢。真是大胆的婚礼，没有新郎，只有两个新娘。”
“拜这场大胆的婚礼所赐，才有我们的第一次相见呢。”
“我还记得那位粉红色的小公主从头到尾都皱着小脸。”趁安吉娜还没来得及瞪眼，塔娅又补充道，“皱着眉都这么可爱，如果笑起来，一定无人能比。”
安吉娜还是瞪了她一眼，不过嘴角却挂上了甜甜的笑容。
“陪我去走走？”
“无限荣幸。”
虽然没有事先预约礼堂是不能随意参观的，但看门人但到安吉娜身上戴着皇家家徽，又见塔娅一身骑士装扮，立即毕恭毕敬的放了她们进去。
没有典礼举行的礼堂空无一人，很安静。她们肩并肩走过长长的过道，走向礼堂的中央，一如当年她们当花童的时候。
看着整齐的椅子一排一排的缓缓往后退，安吉娜说：“那时觉得这过道宽多了。”
“我们都长大了嘛。”塔娅笑道，“那时我还不知道你是公主呢。不过当时你穿着粉红色的礼服，可好看了。那时我就在想，这个贵族的小孩真高贵，简直像公主一样。”
安吉娜开心的笑了。
“那，我跟佩拉比，谁漂亮些？”
“佩拉？”
“就是格罗亚侯爵的夫人，当年的新娘。”
长长的过道已经走完，尽头是半圆形的台子，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照进来，形成瑰丽的光影，圣洁女神阿密莉的塑像静静的注视着。
“呃……”塔娅竟点结巴，因为安吉娜正站在她面前，浅浅的笑容在流光里变得又妖冶又纯洁，“当年，是侯爵夫人漂亮些。但现在，绝对是你。”
明媚的光洒在塔娅侧脸上，却怎么都不及她那灰蓝色双眼的清澈。
安吉娜的笑容变深了些：“塔娅，成为我的骑士吧，宣誓效忠于我，真正的宣誓。”
塔娅只笑：“我竟不曾对你宣誓？。”
安吉娜凝视着她，细长的手指若有似无的拂过她肩上的弓弦：“那么，弓箭手小姐，您愿意在女神面前宣读您的忠诚吗？”
塔娅握住拂在她肩上的手，垂目笑道：“不胜荣幸，我的殿下。”
“那么，请取出你的武器。”
“就现在？”
“还有比这更好的场所吗？”
确实没有比这更好的场所了。塔娅取下她的长弓，双手递到安吉娜面前，单膝跪下。
安吉娜手握长弓，点在塔娅肩上：“塔娅霍尔，你是否愿意成为我：安吉娜其顿斯坦缪尔忠诚的骑士？”
塔娅低头说道：“谨以圣洁女神阿密莉之名起誓，我，塔娅霍尔，将对安吉娜其顿斯坦缪尔宣誓效忠，终此一生，秉持忠诚、正直、勇敢与……爱，贯彻吾主之意志，矢志忠诚，不离左右！”
抬眼，那细长的蓝灰色双眼闪着锐利又美丽的光芒，发自心底最真挚的宣誓。
安吉娜以长弓在她肩上轻点了三下，并说出祝愿的话语：“愿女神佑你平安。”
塔娅站起身来，两人面对面的站着。十一年前那婚礼上的花瓣，仿佛又再漫天飘散下来。
温热的红唇在几近触碰到她嘴唇的距离，高傲的轻声说：“你对我宣誓效忠了哦，我的骑士。”
“是的，至死方休，我的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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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干脆利落的一箭，正中靶心！连这支在内，靶心上密密麻麻的共扎了七八支箭。
射箭的少女一身白衣，火红的头发在脑后高高的束起。
“状态挺好嘛。”一旁看她射箭的卷发少女说道，她人坐在栏杆上，双腿调皮的晃啊晃啊，嘴里还嚼着蛋糕。
“卡洛儿？什么时候来的？”
“第二第三根箭的时候吧。”卡洛儿吃完了手里的蛋糕，拍拍手从栏杆上跳下来，“可以去吃饭了吗？我饿了。”
“你不是才吃完蛋糕……”红发少女显然想再练习一会儿。
“饭前开胃甜点而已，今天的主食是牛排哦。”
“先别说这个，你看我今天这身衣服如何？”红发少女兴奋的摆了个军人的姿势，以展示她身上的衣服。
卡洛儿装作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还行，蛮帅的。”
“是吧！”红发少女显得很高兴，“这身衣服可是和我的崇拜对象——皇家第一弓箭手——的装扮一模一样的！”
“谁呀？”卡洛儿假装不知道，转身往食堂走去。
红发少女连忙快步追上去：“第一弓箭手：塔娅大人呀！她已经连续五年蝉联皇家第一弓箭手的名号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居那肯皇后身边那个一本正经的女骑士嘛，像一步都离不开皇后似的。还老穿一身白耍威风。”
“塔娅大人何止是弓箭界的最高水平，而且还是‘忠诚’这个词的代表……”
“说来说去她忠诚的还不是别人的皇后，有什么好骄傲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安吉娜皇后依然是我们图尔帝国的皇后。你没看到她一年里，大半时间都在我国活动？居那肯皇后这种身份只是政治联姻罢了……”
卡洛儿打断她的话道：“我就是最瞧不起这种联姻。我敢打赌她跟那个居那肯的男人一点感情都没有！”
“哎，我说，皇族的婚姻只是场政治活动啦，谁会把感情跟政治活动搅在一起啊。你的观念就不能转变一下嘛……”
“不能，和喜欢的人结婚是最圣神的事！……”
“喂……”
……
少女们的对话声渐渐远去，而箭矢依旧坚定的钉在靶心，不曾动摇。
END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矢志忠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