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挑战 ...
-
佩拉帮她穿上外套，为她把领子整理得服服帖帖，却始终不敢再抬头看她一眼。
“快去吧，女王陛下可没有耐心等人。”
人就是这么贪心的东西，明知曾经拥有都是格外幸运的奢望，却还要在行将失去的时候心痛难过。
“你值！”
从额顶落下的话语轻微却坚定。佩拉不得不仰头迎向那看一眼都会心跳不已的眉目。
“佩拉，在我心中，你值得。”
“别说傻话。”她告诉自己要冷静，有些东西不是爱了，就能解决的。
“我费尽心机抢继承权，爬上更高的地位，为的就是不再受人摆布，有能力选择自己的道路。”
“奥克塔薇尔，你是不平凡的，不凡得没有人敢忽视你。可是，无论地位多高，都无法越过一国之君啊！”
这是事实。
“你就那么想我走这徒有其表的路？”奥克塔薇尔的嘴角向下弯出阴郁的曲线，“像我父亲，像我爷爷，像所有格罗亚家的子嗣一样，忘掉真心，完成一个表面光鲜，内里腐朽扭曲的人生？”
佩拉用力摇头。
“当我在亚德红海掉进海里，周围全是船身的碎片和尸体，耳朵痛得要裂开，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我才发现，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只有你，是我最想要的。”
能听到所爱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那定是女神对她们的彻底眷顾。佩拉浅浅笑了，闭上双眼，把眉心贴近奥克塔薇尔的腮下，在那里，能隐隐感受到她温热的脉动。
“这么危险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佩拉的声音变得温柔。
“怕你担心，反正现在还活着。”
“奥克塔薇尔，我愿意一生陪伴在你身边，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这份感情，你我知道就够了。所以你不必拿拥有的一切去冒险，我愿意躲在暗处去爱你。”
“不，佩拉。”奥克塔薇尔深深吸了口气，把佩拉圈住，“掩掩藏藏的话，我会无法忍受自己的懦弱。既然爱你，我就要爱得堂堂正正，否则随时都有人能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夺走你。”
“可是……”
“我好像没告诉你？驱赶了海盗之后，陛下很高兴，问我想要什么，我说要自由婚配的权利。陛下很爽快的答应了，后来还出了正式命令文书。凭这个，我们就能有机会！”
“陛下赐了自由婚配的权利？”这点确实有点意外惊喜，但转念一想，“可陛下所说的自由，并不包括同性吧？”
“嗯……我觉得也不是没有允许的可能。陛下给了我很多特权和帮助，当初让我继承爵位就非常出乎意料，后来明明我才刚从学校毕业，经验浅得很，可还是交了很多重要的任务给我。趁现在陛下还重用我的时候，或许事情更有转机。”
佩拉忽然想起了一直隐藏在她心中的那个猜想。
“你说的有道理。但，奥克塔薇尔，你不觉女王陛下对你太好了些？”
“太好？”
“也许我的看法有偏颇。记得你说过，布阑琪女王即位前，你还是处于倾向护王派的立场的？”
“算是而已，父亲是坚定的护王派。”
“布阑琪女王是激进派扶上去的，那就是说，至少你不是和女王陛下站在同一个阵营。”
“是的，所以在她即位后，我不得不立即巴结激进派的人。佩拉，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有些地方就解释不通了。”
“例如？”
“例如，陛下一直在打击削弱各大贵族的势力，而你们格罗亚家本该是其中之一，但她不但没有削弱，反而给了你很多发展机会。”
“确实……”
“还有，从阵营来说，你本与她无交情，只是在她即位后才匆匆巴结而来的人。正常来说，在王位还没巩固的时候，重用本阵营可信任的人，才是更稳妥的做法。”
奥克塔薇尔忽然发现，佩拉并不是对她那个勾心斗角的世界一无所知。
“你说得对，以陛下确实对我好得不合理，简直就是悉心栽培。以她的处事手法，不像会这么好心肠。那你认为是出于什么原因？”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毕竟很多情况并不太了解。”佩拉边说边整理着思路，“女王陛下非常有野心，可毕竟作为女性地位不稳。我猜她正通过削弱旧势力、破除旧习和提高女性地位来巩固自己。而你，格罗亚女侯爵，正好是一个很好的矛头。”
“呵，这个看法有意思。”奥克塔薇尔眯起双眼笑道。
“她在用你撞击旧势力的底线，奥克塔薇尔！已经有这么多次不合常理的特权和委派。在这处处是顽固坚壁的皇廷里，我只怕你这矛头过于锐利，终有一天折断了。若你出了什么事，对于女王陛下来说只是损失了一个棋子。而于我……那将是一切。”佩拉捧着她那消瘦的脸，担心的说道。
奥克塔薇尔却一时看呆了，此真切的神情，第一次有人如此担心的看着她，毫不掩饰的关怀。
女王在用她试底线吗？若佩拉的猜测正确，那岂不是正好？为了做到想做的事，她不介意再往风口浪尖站过一点。
奥克塔薇尔覆上佩拉的手握在掌心：“我最亲爱的，若是那样的话，我们干脆赌一把，再挑战一次底线好了。我会尝试让女王觉得这次挑战有价值，只要她点头，你就是我的妻子、侯爵夫人；如果她不点头，我们就逃离图尔，你依然是我的妻子。”
不容质疑的坚定，无异于一生的誓言。
屋外开始下雪了，镶着金边的黑色马车迎着雪花往皇宫赶去。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挑战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