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往光明之暗（gl）》半十

47、反对

　　“奥克塔薇尔！你是疯了还是被恶魔下了诅咒，竟然要和一个女人结婚？！”老格罗亚夫人愤怒的声音响彻大厅，桌上的茶杯因大力的拍击而弹跳起来叮当作响。
　　“我看你是装男人装太久，都忘了自己是女人了！你该做的是给格罗亚家找个能干的夫婿，而不是娶个低贱的女人让人笑话！”
　　“这是我的自由。”奥克塔薇尔忍着怒火冷冷道。
　　“荒谬的自由！男女结合孕育新生才是正常的，女人娶女人这种有违伦常的事从来没有过。多么肮脏可耻，女神阿密莉也……”
　　“闭嘴！”奥克塔薇尔一声怒喝打断她，“我敬重你是我母亲，所以才征询——通知你。格罗亚侯爵是我，这个家我说了算。要结婚的是我，女王赐予婚配的自由，我要和谁结婚也是我说了算！”
　　“你看看，你看看，继承了爵位就为所欲为，连格罗亚家的名誉不顾！如果你父亲还在的话……”老格罗亚夫人哭起来。
　　奥克塔薇尔正要说些什么，一直站在一边的列芮尔沉默不下去了，过来扶着母亲。其顿亲王已经恢复势力，一家人回了自己的大宅子，今天是奥克塔薇尔说有重要事情要宣布，他们才赶忙回来的。
　　她对妹妹劝道：“奥克塔薇尔，你怎么能这样呵斥自己的母亲！母亲也是关心你啊。现在是一家之主了，不能那么任性。家族的名誉有多重要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再说，打点这么大一个家族多不容易，很多事女性毕竟不方便。找个有家世男人，就能帮助你把格罗亚家发展得更好。两个女人在一起怎么行呢？别的不说，子嗣的问题怎么办？难道你想毁掉格罗亚家几百年的家业？”
　　奥克塔薇尔放缓了一点语气，口气却还是不容反对：“列芮尔姐姐，国家的变革风气之迅猛，你我都是有眼目睹的。女王是支持大胆尝试的。”
　　“亲爱的妹妹，变革也得有个限度。图尔立了女王，封了女爵，出了女官，但不代表就可以为所欲为，女人娶女人这种有违伦常的事，根本就是在挑战图尔的底线！”
　　“我可是取得了女王陛下的应许，才会把这种没有先例的事公开来说。女神阿密莉见证，我保证格罗亚家绝对不会毁在我手里。另外，我要娶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请你祝福我们。”
　　“唉。”列芮尔明白，这个妹妹是动了真感情，更何况她决定了的事从来谁都阻止不了。当年二妹不顾一切私奔，父亲尚在都阻止不了；现在三妹更是想以女儿之身娶妻，爵位在身，家中又有谁能阻止她！格罗亚家的女儿果真是一个比一个敢作敢为。
　　“总之这事不好办啊，你一定要想办法取得女王陛下的支持，至少是默认。否则硬着性子来，侯爵的名号根本罩不住！”
　　这点格罗亚何尝不明白，如此惊世骇俗的事，她在家里可以横着来，但去到外面，就必须有女王陛下的点头才行。万一被扣上渎神的帽子，她们在图尔便再无立足之地。

　　取得女王首肯这件事的成数太拿不准，格罗亚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边想办法边等机会。
　　那些以前的日子仿佛又回来了，格罗亚总是在傍晚下班后来图书馆，不同的是，她现在只专注于一本书，这本书名为佩拉•伍德。那些书架间的相拥，影子中的亲吻，夕阳中的私语，都是她们妙不可言的时光。
　　大部分的夜晚，格罗亚都选择在佩拉的小窝里度过。能与喜欢的人相拥入睡的安心，再奢华的卧室都给不了。
　　但非必要，格罗亚不会高调的把佩拉作为伴侣带去舞会、酒会、演奏会之类的交际场合。毕竟与她有利益冲突的人可不少，在佩拉还未成为格罗亚夫人之前，她可不敢到处跟仇家说：看，这是我格罗亚最爱的人。

　　纵然这般谨慎，过了些时候，这事还是传到了布阑琪女王的耳中。
　　那天已经是夜里八点多，女王的传令官敲开佩拉所住的小公寓的大门。
　　“想必这位是伍德小姐？”
　　佩拉疑惑的点点头，显然她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先生。当然，她也不知道眼前这位是皇宫来的传令官。
　　“请问格罗亚侯爵在府上吗？”
　　“我在。”格罗亚本来正坐在饭桌边切着一块牛排，觉着不对劲，走过来便认出那是传令官。
　　“尊敬的侯爵大人，女王陛下请您马上过去一趟。”
　　这么晚来叫人，看来事情不小，她有点不好的预感。
　　“好的，我知道了。不过您看，我们刚吃着饭，我换身衣服就马上过去。”格罗亚又踏前半步小声问道，“知道关于什么事吗？”
　　来的这个传令官也是格罗亚的情报网中的一名情报提供者，她早在两年多前就收买了女王身边的主要传令官。
　　来人不动声色的低声说道：“好像是要问阁下和佩拉小姐的事情。”
　　“就这事？”
　　“嗯。”传令官迅速看了周围两眼，没人，“阁下最好注意点，弗伦小姐跟陛下说，您跟伍德小姐关系过于亲密。”
　　哼！原来是那个老女人搞的鬼！——格罗亚恨恨的想——虽然她一直要挟那老女人帮她做事，但那老女人不想想，当初是谁帮她从监察院的副官升为院长？看来她是不甘被控制，一心想报复了。

　　眼见格罗亚的眉毛一直拧着没松开过，佩拉一边帮她扣着衬衣上的纽扣，一边问：
　　“女王陛下这么晚还叫你去，有什么事吗？”
　　“嗯……一些公务，我去去就回来。”
　　她自己费力的扣着右手袖口的纽扣，佩拉扣完衣领上的扣子，接过袖口帮忙。
　　“刚刚你们的对话，我大概听到了。”佩拉幽幽说道。
　　格罗亚就这样有整整定格了一秒钟，才又继续刚才的动作。
　　“我去解释一下就没事了。”
　　“奥克塔薇尔，我们终究不能在一起的吧……”
　　“……”
　　“别担心，我早准备好这一天迟早会来到面前，一开始就知道的……”说到后来，佩拉红了双眼，满是水汽。
　　看得人心痛，格罗亚把她拢进怀里，安慰道：“会没事的，放心，我很快就回来。陛下就普通问问而已，不会怎么样的。再说，你也知道陛下很看重我，想必不会非难我们。”
　　她最爱的奥克塔薇尔虽然外表冷漠，但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只是这种温柔，恐怕她再无福消受了。她知道奥克塔薇尔的安慰有多苍白，换做思想简单的女孩子也许会相信她说的“没事”。可她佩拉是连续六年的第一名小姐，她有足够的聪慧去分析她们所处的状况。
　　“那如果陛下不允许呢？”佩拉把她推开一点点问。
　　“我也还是要跟你在一起。”
　　“如果教廷说我们这种感情是渎神呢？”
　　“那……我们就离开图尔。”
　　“傻瓜……你一走了之，格罗亚家几百年的家业怎么办？”
　　“……”
　　“你不说我也知道，想着、瞧着、等着弄垮格罗亚家的人，报复也好，捞好处也好，明里暗里不计其数。”
　　“佩拉……”
　　“奥克塔薇尔，我爱你。可你我都知道，顶着这侯爵的光环，就等于顶着责任，有些事就不由得自己。与这些相比，我们都明白，一个平民真的不值……”佩拉轻轻叹了一声，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