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有本事就爬上王的床榻进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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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恩师，请速下决断。”绮礼的声音自通信器那头传来。
原本自信可以不消耗一个令咒就可以撑到最后的时臣，犹豫再三地举起了手。
珍贵的三次机会，接下来的两个必须保留到胜利之后。
否则，去往“根源”的路无法打开。
“英雄王。”时臣缓缓开口，注视着自己的令咒发出光芒，“以令咒之名向您谏言，请平息您的愤怒，脱离战斗。”
令咒起效的瞬间，时臣感觉到了，从令咒的另一边如同滔滔洪水般传来的，那位起始之王无法平息的可怕愤怒。
他意识到，他可能过于低估了这位王者对王威的看重。
使用这枚令咒，似乎是太过轻率的判断。无疑，他们的关系将会恶化。
……
…
听见金属与地面敲击的声音。
这熟悉的气息，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柯赛特不知道自己被圣杯选中的事，能否隐瞒得过Archer。
只是不报，并非不忠。
何况，这仅靠浅薄契约维系的主从关系有忠义可言么？契约强加于她的忠义最多也就现在的程度了，凭她的对魔力，不可能再被进一步洗脑。
“此等丑陋的场景实在是对本王的亵渎。”英雄王不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既然是本王的仆人，就不要出现在如此肮脏的地方。”
深吸一口气，柯赛特迅速地转过身子，以如常表情面对他。
她无意于圣杯，能够存在的唯一愿望已经达成，Servant与令咒她都不需要。作为圣杯额外选中的加入者，她绝对不会妨碍Archer。
所以没有什么值得心虚的。
“回去吧。”吉尔伽美什看着她，声音略带暗哑，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是要向她伸出手，但最后他还是转身走出地下室，示意她跟在身后。
柯赛特感觉到他周身都笼罩着一层糟糕的情绪，神态语气都很有些勉强，似乎是颇受打击的模样。
以英雄王这种性格，无论何时都是人生赢家的糟糕性格，那永远不可能以正常人揣测之的脑回路，也能被打击到么。
“以臣下的忠义之名，强迫王上做不愿之事。柯赛特，你觉得这样的臣下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听见英雄王略嫌冷漠的声音，柯赛特起初以为他发现她欺瞒着她的令咒，不过“强迫”什么的，明显不是在说她。
“若是为主上着想而行直谏便是忠臣，若是一心为自己却饰以虚伪的忠义表皮，那自然是僭越之事。”她以浅薄的阅历说道。
王与臣下，在她的年代早就不复存在。她死得太早，甚至没有建立成熟完善的世界观。
出了地下室，从战场上下来尚未来得及褪去的黄金铠甲化作金色齑粉，英雄王恢复了漆皮夹克和皮裤的随性打扮。
“令人作呕的身不由己，本王还是首次受此奇耻大辱。”吉尔伽美什抬头看着无星无月的星空，一向神情倨傲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好似冻僵一般令人生出凄凉之意的笑容。
看样子他已经忘了自己如今是被称为“英灵”的存在。英雄王吉尔伽美什的时代早就伴随他的逝去而埋葬于历史。
如今凭藉魔术而显现的他，不过是披覆了“英雄王”光耀的英灵罢了。
从来没想过，Archer也能有这种神情，柯赛特一下子蔫了。
无论是对他之前伤她自尊的苛责，还是她对获得令咒一事隐而不报的担忧，都瞬间烟消云散了。
一向高傲得无人能及的男人，疑似被打击了骄傲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感到莫名其妙的愉悦。
骄傲的被蹂躏，高傲的被摧残，圣洁的被凌辱。愉悦会通过这种负面的事产生。本来就是稀松平常之事，正面与负面，都能够令人产生愉悦。
柯赛特决心不追求这种负面的愉悦。
“吾主，与你相配的是你毫无顾忌称呼别人为杂种时的表情。”柯赛特劝慰他道，“吾主只要一如既往的贯彻王道，将自己以外的人都视为杂种便好。”
“柯赛特，是在指摘本王么？”Archer脸上那冻僵人心的表情消失得有如骄阳下的雨点一般快，此时的他露出了促狭的笑容，“本王不久前刚说过贬低你的话语，不是吗？”
“不。当然不是。”柯赛特雪蓝色的眼瞳中显露出笑意，“恰恰相反，如果吾主以外的一切都是杂种，那么与杂种不同的我，是否应当归类于除了吾主，吾主认同之人，杂种以外的特殊类别？这可是我的荣幸。”
吉尔伽美什脸上露出赞赏的表情：“连你也学会如何取悦本王了么？这番言辞倒是不动声色地赞颂了本王呢。”
“只是藉助吾主来抬高自己。”。
“巧言令色之人，以佞臣概括较为妥当。”吉尔伽美什以血色的瞳孔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柯赛特并不担忧，她等待他的下文。
Archer收起了严肃的神情，他的笑容出乎意料的温和：“我可爱的仆人，似乎你一个人时，和在人前时，总是两种模样呢。”
方才在仓库里掩面失声的那一幕，可比现在要生动多了。
他的声音是那样温和，但在那充满温柔的微笑对比下，这番话，反而显得更加可怕。
“不过，即便是言不由衷，取悦本王之人，即便是佞臣，只要忠义便可。”
他露出了王者施与罪人的那种宽悯神情来，俯视着她。
柯赛特意识到自己应该继续走面无表情路线，没想到一时不察就说出了谄媚的话语。
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血色的瞳孔中绽出令人不快的，让人感觉像是被蛇或是其他什么动物舔舐着肌肤的视线。
他认真地点点头：“无妨，我很喜欢。”
能够以这样端正的面貌露出这种令人不快的淫靡笑容，大约也是这个人的特色。
“佞臣中，能够爬上王的床榻，共享王威的成功典范也比比皆是。”英雄王独自一个人在前面走着，思维发散而游离地说出不着边际的话语，“忠臣中，当然也有，只是……哈哈，这实在不足为人道啊。”
与其说是鼓励，不如说是令人倍感纳闷的话语。
他与时臣独处时，也经常如此语出惊人。
若是时臣此时在，大约又要露出不优雅的震惊表情了吧。
看到英雄王恢复正常，柯赛特就放心多了。
跟随在他身后，渐渐落下的她，低头默默看着被魔术掩盖了令咒的左手。
圣杯为什么要在她的手上留下刻印，她没有愿望，不需要追求什么。
好在，目前只有与Archer的魔力回路是连通的，她还没有答应那个Avenger的契约，回路没有连接，Master与Servant的关系也没有确立。
无论怎么说，Avenger这个职介听起来就很不正派，这种主动靠过来的契约，感觉就和当初签下她做炮灰魔法少女的坑爹淫兽丘比差不多。
契约不能乱签。
与吉尔伽美什的回路，是在被迫无奈的状况下达成的。
因为当时她是差一滴血就死的状态，所以不可能通过双方念咒文达成契约，通过观察吉尔伽美什根本是个魔术盲，不可能通晓冗长的咒文。
那么就是契约书。
这种东西，时臣应该很容易就能做出来。只需要签字画押就能完成。虽说她签不了字，可以直接按手印。
契约书必然是实体，只要找到它再行咒文或是强行撕毁付出相应代价，都能消除。
想到这里，柯赛特心里有了底，不由得开心起来。
“是是，是不足为外人道。”尽管之前的话没有认真听，但她这样附和准没错。
刚刚他是在说与忠臣的友谊？还是其他什么？
柯赛特知道，吉尔伽美什唯一看重的朋友是名为恩奇都的英雄。
不过恩奇都不是臣下，而是与之比肩共治国家的存在。
以吉尔伽美什的性格，能得到他如此认可的恩奇都，大约是很奇葩的人物。
那个她在英灵殿的最后听到的“耀眼虚无的人，投入我的怀抱”那句话，也是英雄王在恩奇都去世时说的。
因为那是柯赛特在来到这个世界前所见到的最后的Data，所以印象深刻。
真是令人钦慕的，自始自终都毫无背叛的珍贵友谊啊。
虽然明显没有在想同一件事，然而主从二位都从情绪的低谷中恢复了过来。
柯赛特多想在他情绪好的时候问他，契约书放在哪了啊。
“你说这世上的人，在本王看来只有两种，本王与杂种？”
“还有吾主认同的人，以及连杂种都不是的我。”
“那么柯赛特的类别是柯赛特。”说出这样的戏言，青年的俊美脸上依旧是戏谑与不认真的嘲笑。
掉了的自尊好像根本没捡回来。不过，她本来就不需要柔弱纤细的心。
一开始让她看到了他那冻僵了似的可怕笑容，已经很够本了，的确是如这位追求愉悦的英灵所说那般，十分令人感到愉悦呢。
“当然只有三种。眼中根本无法映出本王恩赐的光辉的你，是不会明白的吧。”英雄王说，“不过如果你能感觉到本王恩宠的荣耀，那也……哼……还是不要为好。”
“快要到了啊。”看见前方拐角处，时臣宅邸的轮廓，柯赛特说，“吾主请一定保持您王中之王的宽容和威仪，不要在人类面前……”
虽然她未曾观战，大约也推断出，时臣可能使用令咒强制命令了Archer。时臣也许对Archer的认知尚有偏颇，但她明白被强制命令对英雄王来说是多么无法容忍的耻辱。
既然Archer还是对这个游戏颇有兴趣的，那就不要和作为Master的时臣关系恶化。这可是她身为公正的旁观者所进的忠言。
“哼，亦是以臣下之名妄图干涉本王么。”Archer冷哼。
“不，此为忠臣之言。”柯赛特并不介意他周遭温度下降，声调依旧平和道。
“容你进言。”Archer的情绪一向令人捉摸不透，他突然转过身，生生让一直跟在其身后的从者停下脚步防止撞到他，他露出温柔的笑容，“不过，若是能换个场合就更令人愉悦了。”
“恩。”柯赛特木讷地应了一声，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维。这大概就是王与普通人的不同之处吧。
如果Archer愿意，她很想斗胆说，请杀掉Caster吧。
Caster的杀戮太重，已经完全脱离了圣杯战争本身。
尽管她知道精神错乱的元帅有点可怜。Caster只是思念贞德过度，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
…
“找到你了。圣处女，纯洁的少女，可怜的女孩，贞德啊。”从水晶球中窥探着仓库战，名为吉尔•德•雷的Caster喜极而泣。
那水晶球中映出的骑士，圣绿色的瞳孔，身着银色铠甲的身姿，高洁美丽，无可侵犯，不正是他的贞德吗？
无视了其他人对骑士的称呼“Saber”，元帅认定了她就是贞德。
一边掏出小孩的肠子，一边注目着水晶球的Master，龙之介看着水晶球里的剑士，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
软软的妹子是很好啦。不过他只对杀掉她们有兴趣。不过既然是旦那的恋人，也没办法。
“原来是这个女人吗？”龙之介说，“的确跟上次见到的那位感觉完全不同啊。”
龙之介兴趣缺缺地扔掉尸体：“旦那，要去找你的恋人吗？”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有本事就爬上王的床榻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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