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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一章 龙泉山庄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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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这世上神秘的组织，陆小凤是接触过不少了，什么青衣楼啦~红鞋子啦~血衣阁啦~幽灵山庄啦~
但他还没有接触过最神秘的那个。
至少，先前那个楼啦~阁啦~山庄啦~好歹还能看见人。
而这一个，连有没有人都没人知道。
琳琅阁，只要你付得起帐，你可以在这里买到任何东西。
比如说，一件稀世珍宝。
比如说，一样绝世武功。
比如说，一个人的性命。
但这些东西往往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或许是金银，或许是珠宝，或许是一件东西，或许是一件事，或许是……
没有人知道琳琅阁里有什么人，有多少人，甚至，有没有人。
想要和琳琅阁交易的人，会在琳琅阁楼梯前的箱子里留下想要东西的字条，第二天那张字条的背面就会印上所需的代价。凭着这张字条，交易的人带着代价回到琳琅阁，再次放入箱中，就会在第二天，得到想要的东西。
陆小凤苦笑地摇摇头，摘下灯罩，将那张翻看了一夜的纸条放在烛火上燃烧。
静静地看着它变成一堆纸灰。
“琳琅阁向来都是江湖中的生意人，不能说正，也不能说邪，对于不同的人提出的同一个要求他们可能要求支付不同的代价。琳琅阁有多少人，没有人知道，有什么人也没有人知道，所以，如果琳琅阁插手龙泉山庄的事情……这次可真是有够大条的了。”
素秋水手上掌握着一张很诡异的情报网，当年的大智大通能预测未来，但素秋水却是没什么打探不到。你若想找一个人的线索，只要有人见过这个人，不出三天，你就连这个人脸上有几颗痣都知道。
陆小凤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些情报的真实性。所以这次的案子……
他躺倒床上，三年来第一次在朔城而没有在醉月楼过夜，因为他需要冷静地好好想想。
……真的大条了。
事情虽然大条了，可他们的脚步却还得继续向前。
素秋水瞪着那双妙目，怒视着陆小凤，此刻她一身干净的素裙没有了白纱覆面，一脸的怒色，“陆小鸡！你以为我不会骑马么！？”
素秋水向来直呼陆小凤的名字，在关键时刻叫他陆大哥，而只有怒极的时候才会叫陆小鸡——就连他动了未酿好的酒她也没这么叫过——好吧，这真的是她第一次这么叫他。
原因是那辆停在醉月楼后门陆小凤买来的马车。
因为素秋水把出行的事情交给陆小凤来办，没有去管，所以她没有想到陆小凤竟然以为她不会骑马！
虽然不知情者无罪，可是他竟也不想想，一个五六岁便开始学武的女孩不会骑马，至少教她功夫的那个人也会觉得丢脸。
“额……”陆小凤是真的没有想到，因为他身边的女子一旦出行似乎都是坐着马车的。习惯成自然嘛……
点点脑门，似乎要点掉自己的火气，素秋水片刻之后抬头，如往常一般浅笑，“算了，再等我一下。”于是转身又回去。
陆小凤微微探身，能看到素秋水提着裙子步下酒窖。
不多时，两个坛子从酒窖里飞出来，直冲陆小凤而来。
眼疾手快地将两坛酒抱在怀里，接着又是两坛飞出。
这次，是花满楼接住了。
然后，素秋水拍着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从酒窖里出来，上锁。
“你对我好，我当然也会对你好，怎么样，够体贴吧？”
“够，够。”
出门还带这么多酒的，花满楼可真是第一次见。陆小凤倒是庆幸自己这次买了马车，但素秋水接下来就说，“记着，下次，可没这么好的事了。”
不得不说，素秋水是个心细的女孩，她挑的四坛酒，都是陆小凤未尝过的，不单都是用上等药材酿制浸泡的，少说也有些保健作用，体积亦不大，堆在马车的墙角里不占什么地方。
世上不乏玲珑的女孩，可是这样沉细温柔着玲珑的女孩却不多见。
这样的女孩，总是让人喜欢的。
花满楼笑着，可心里却有些微微的心疼。
如此年纪能有如此心思，这女孩的的故事怕是不比陆小凤的逊色多少。
陆小凤亦然，只是他与素秋水相识更久些，也就稍微习惯了。
坐在马车中，舒适的座椅让素秋水有些昏昏欲睡，便想着找些事情来做。
花满楼笑着‘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想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不料素秋水一把撩开车帘子，“陆小凤，让我来驾会儿吧~。”
可怜兮兮的语气招来一句“啊！？你还会驾车？？”
“不会，所以你教我吧。”她回答得更快。
花满楼没能忍住，在车内低低地笑。
为了防止小妮子又奇思乱想想出什么解闷的怪点子来威胁自己的生命安全，陆小凤使出了杀手锏——讲故事。
没错，醉月楼的幕后小老板，最喜欢的便是听人讲故事。陆小凤说给素秋水讲故事能让人的虚荣心得到最大的满足，光是那双亮晶晶得好像会发光一样的眼睛就足够你自豪好一阵子了。
刚刚听完陆小凤眉飞色舞地讲完极乐楼的故事，素秋水眸子里闪着不知该说是敬佩还是羡慕的光芒，翘着嘴角开口，“嗯~~果然从本人嘴里听到故事就是和听情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这句话差点没让正端着酒坛的陆小凤一口喷出来，他突然有些想明白为什么她年纪小小却是一个情报集团的头人了，果然女人对八卦执着没有至高只有更高。
素秋水的脑袋从车帘里钻出来，像第一次见面那样仔细上下地端详着花满楼，不过她这一次说的话倒没有第一次那样的杀伤力了。
“嗯~花七哥，如果不是你上面还有六个哥哥，我一定会以为你身上种有绝世蛊。”
眼盲仍不影响花满楼熟练地驾车，他淡淡地笑，“你是说传说千年的绝世蛊么。”
陆小凤从另一边探出头来，手里端着一坛酒，满脸的好奇，“啊~~这个绝世蛊是个什么东西啊？”
素秋水撑起一边腮，睨着他，“你没听说过‘绝世蛊绝于世，绝世骨血绝于世’吗？”
“没有。”陆大侠回答得很诚实。
“呵呵，据传绝世蛊是苗疆精炼千年而得的世间绝蛊，中蛊之人不会有任何不适，但此蛊会由母蛊生子蛊遗传于子嗣体内。除了第一代的中蛊者，接下来的中蛊者无一例外都是天资极为聪颖、根骨极佳的人，才智和武艺都可算作当世绝人。”
“嚯~要有这么好的东西，那岂不是天下聪明又武艺极佳的人都是一个祖宗的了。”那种境况，陆小凤觉得想想都可怕，“话说你怎么不觉得我身上有种，我也不比花满楼差啊。”
“啧啧啧啧~”素秋水笑着摇摇头，“刚才花七哥说的，是‘绝世蛊绝于世，绝世骨血绝于世’的一层意思，它还有二层意思。”
“哦？什么意思？”
素秋水人虽然懒，嘴上却绝对不懒，“就是中蛊之人不但会因为生下传承人而失掉枕边人，并且此生只得一个子嗣。所以还是‘绝~于世’。”随后揶揄地笑，“风流天下的陆小凤，若是你身上种有绝世蛊，这天下的美女们可就全都遭了殃了~”
“啊~难怪要重复两次‘绝于世’，原来不止是绝于世而且还绝~~于世啊。这么单薄的血脉，比起断子绝孙也差不上多少了。”然后带着十分的庆幸笑说，“幸亏我身上没有。”
“所以‘绝于世’这三个字一语三关。啊~我倒是真佩服那个拿自己试药的前前前前前~辈，这么有勇气，如果是我，要自己孤独一生可真是太可怕了。”因为不知道那究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所以素秋水在‘前辈’前面又加了好几个‘前’。
“那就只有找间破庙，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了~”
花满楼突然笑笑，打断了两人，“和尚尼姑我不晓得，流寇贼匪倒是有不少。”
话音刚落，十几个蟒壮的汉子从道边的树林里窜了出来。事先有所准备，马车在花满楼的控制下缓缓地停住。那十几个一看就是劫匪的大汉面目狰狞地嘿笑着，一派得意地慢慢靠近马车，将马车包围了起来。
花满楼一身上好的衣衫，温雅的气质也显示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正常人都会想到连驾车的人都是如此那想必这车上的人更是富贵。
“呵呵呵，看来这次是条大鱼。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饶你们一命！”
“还有那个漂亮的小妞~也一起~留~下~来~”
狰狞面目看着素秋水的清丽容颜都猥琐了起来。
“哇~强盗诶~我第一次见诶~~”属于意欲被抢的一部分的素秋水完全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双眼放光地直兴奋连自己拽着花满楼的胳膊摇晃也没发觉，就好像眼前的十几个不是抢匪而是什么酿酒的上好材料。
“嚯，怎么有你这种女孩，”陆小凤惋惜地摇摇头，“一点也不可爱。”
“看见十几个男人就害怕的女孩可爱吗？”
“至少惹人怜爱啊~”
“如果你和花七哥不是朋友的话，我当然也会惹人怜爱。”嘟起嘴巴，素秋水跳下马车。
“秋水……”
“哎，别阻止她，难得她不懒了，也让我看场好戏吧。”
花满楼笑着摇摇头，却也不再说什么。
素秋水此时一身素色衣裙，头发没有像平日那样梳得复杂，只是一条简单却长及臀部的辫子，在发根处缀了两颗铃铛，随着走动一摇一晃声音活泼清脆。一双轻灵的妙目非常灵动，带着属于少女的俏皮，她扫了一眼在场的大汉们，甜甜地一笑，“哥哥们中午好啊~”
“咳咳咳……”
妙目怒地瞪向了打岔的人，陆小凤赶紧带上歉意的笑，“抱歉，请继续。”
“……”眯了眯眼睛无声地警告了陆小凤一下，素秋水转回来，继续甜甜地笑，“哥哥们这一大早就在这林子里呆着，一定口渴了，也一定饿了吧？”
“呵呵，小妹妹~我们倒是不渴也不饿~只是~~”带头的那个汉子走上前来，一只黑爪就要捏上素秋水的下巴，“额……”
“身子有些乏了~？想找点乐子~？”接下那汉子的话，素秋水依然甜甜地笑，可她甜美的笑容在那汉子看来却仿若来自地狱。
噗通。
其他人还未明白头领是怎么了，就看见头领倒在了地上，素秋水手上的树枝子还停在半空中，保持着刚才点穴的姿势。
素秋水得意地一笑，树枝子在指尖一旋，然后，素色的人影一闪，那些汉子便觉得身上一麻，腿上立刻没了支撑力，立时噗通噗通地全都倒在了地上。
丢掉手里的树枝子，素秋水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回到马车上。
每次见到素秋水，陆小凤都会在她身上看到进步，三年前素秋水还捉不到他的衣角，可现在，却已经能跟上他的速度了，“啊~小丫头你又进步了。”
“秋水小小年纪，轻功居然如此了得。”除了几个人，花满楼似乎没有见过比她更快的了。
晃晃细长的辫子尾巴，素秋水将花满楼的夸奖甜笑地收下，“嘻嘻~因为我给自己定下了规矩，有一天要在某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刮掉他的四条眉毛做刷子刷酒坛子~
陆小凤，怎么样，昨天没看到戏，今天看到了~？”
陆小凤是看到戏了，可是他却没有看到戏的愉悦，他抬手摸了摸唇上的胡子，确认它们还在。
然后再一次举起酒坛，嘟囔着，“又一个跟我眉毛干上的。”
素秋水笑的愈发的甜了，她相信那一天已经很近了。
而听着这一切的花满楼也笑笑，“我现在真的觉得，看得见比较好。”
马车继续在道上平稳地行使，将那帮倒在地上的倒霉劫匪远远地扔在后面。
他们只能听见那女孩银铃般的声音渐行渐远，“诶~你们说，我们已经遇到了劫匪，接下来是不是应该遇上强抢民女、卖身葬父或者横冲直撞的马车？”
“哪会来那么多麻烦事！”
“错！认识你陆小凤就是这世上第一大麻烦事！”
“呵呵，我认同。”
“哎，花满楼，你怎么老和这丫头一个鼻孔里出气啊。”
“呵呵……”
“那是因为陆小凤你人品不行~”
“喂，你这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