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岁月流沙逝年华（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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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坐在办公桌前，深褐色的桌面上，文件夹占了一大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行程表，满满当当，他陷入了沉默。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压迫着他。
仁王放下手中的笔，往后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不去看文件，希望可以稍稍缓解，可是，这种疲惫由内到外侵蚀着他的神经。
也许是真的累了，仁王任性地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莫西莫西？BOSS？”
“推掉下午所有的行程，我今天、、、想休息一下。”
“所有？可是今天还有好几项签约？”对话那头是明显的惊讶。
“推掉或延后，你知道怎么做的。”
“是，我明白。”
“辛苦了。”
仁王挂掉电话，拿起外套和手机朝停车场走去。
车子穿过隧道，来到海边。仁王把车停在海堤旁，在无人的大道上，他点燃香烟，烟雾围绕在四周，被海风一吹，散去了大半。
背后，大海翻腾着浪花，一下一下地拍打着海岸。
仁王并不确定，这样做是不是好，丢下工作，逃避到这里。没有别人，只有自己。或许这样，自己可以更好地想一些事情。
烟蒂被丢弃在一边，然后又点燃一支。
*
几天前，在母亲的寿宴上，仁王和仓木是一起出现的。记得让司机去载她时，她正在路旁等待。静静的她没有丝毫不耐烦或是烦躁，一身浅白色的长裙还有淡妆，一改记忆中的浓妆华服。仁王稍微多看了几眼，他第一次发现，她在自己面前是那么的拘束。
一路上都是无言。
母亲见到他们很高兴，那微笑带动嘴角若隐若现的皱纹，却异样地亲近。她絮叨着一些事情，他是不记得了。只不过最后她牵起两人的手放在一起时，仁王清楚地感觉到那冰冷的手传来的一下颤抖。他抬眼瞧她时，她正低着头看着鞋底。脸上是掩盖不住的不安。母亲那时有一阵沉默，然后笑着转移话题。
他慢慢抽出手，随声附和着母亲。那次晚宴后，母亲单独留了自己下来，说是拉家常，但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件事了。
只不过这次，出乎他的意料，母亲意外地认真。
“雅治，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情仍旧无法忘怀。我也不求你完全接纳晚，可也该多留点儿时间给她，最起码，不要总是不回家。你不用怪晚，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也得知道了。”
“我知道，母亲。”他知道自己的母亲迟早要知道。
“我老了，说实话，我也很后悔当年答应了这门婚事，可那时候也是没有办法了。雅治，你明白那时我和你父亲的无奈吗？”
“我知道，这不怪你们。”是啊，自己怎么会怪你们？
“我知道，你爱的另有其人，可这么多年过去，她也不是放下你了？”
“母亲，这件事与荷风无关。”
“好，那就不提这个。雅治，晚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坏，哪个女人会大度到让自己的丈夫爱着别的女人而心中丝毫没有嫉妒之意呢？而且，谁没有做错过几件事啊？这次，听母亲一回，多陪陪她。这么多年来，让一个女人忍受寂寞，已经算是天大的惩罚了。”
*
记忆里，两人结婚后，他对她总是不冷不热的，保持着距离。自己很少回家，就算回家也总在书房里度过。问起原因，也是拿工作推脱。那时候，只不过把这一切当做反抗，虽然最后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效果。不过，她待自己母亲一直很好，母亲也很喜欢她，经常在自己面前念叨她的好。这反而正让人更加心生厌恶。对她更加不如之前。见个面，连一句话都是说不上的。
开始，她倒也是抱怨，不过后来，也忘了到底是过了多久，她不在闹了，有段时间特别安静，让人几乎忘了她的存在。不过，回国前，她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仁王皱了皱眉头，吐着烟圈，看着远处恢复平静的大海，波光粼粼之间，他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也许，这一切并不都是她的错，母亲的话也并无道理。
“谁没有做错过几件事？”
仁王捻灭烟蒂，返回驾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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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国际机场
荷风第二次站在这里，看着机场内喧闹的人群，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看着腕上的手表，荷风起身向登机口走去。
这一次去大阪，荷风带着一种期待。她已经报了那里一个糕点制作培训班。希望这一次，自己没有选错。
飞机划过天边，在蓝天之际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
“少爷，有你的信。”
“放桌上吧。”
柳生继续看着桌上的医书，两个钟头后，手机“滴滴滴”地作响。
打开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
——比吕士，我已经到大阪了。放心。 By荷风
柳生知道，自己错过了与她的道别。
柳生站起身，走到门外，太阳正把最后一点儿余晖照射在大地上，树下，枝头叶子的剪影随着风的律动轻轻摇摆。
回头时余光瞥到了一边的信封。上面那个名字何其的熟悉。
夏目荷风寄
稍稍有些惊讶，不过回过神来，他迅速地拆开信封，手指捏着信纸，微微有些颤抖，生怕自己再错过些什么。
不过还好。柳生放下信，轻轻舒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信封里的□□，柳生拿起外套就往外面走去。
手指快速地按着键盘，敲下短信，按下发送。
——谢谢。我会等，不论多久。一切小心。 By 比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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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开车来到那栋别墅前，门口的管家惊讶地看着自己，然后张着嘴巴，有一阵子竟出乎意料地激动。仁王不禁叹气，自己是不是真的太久没回来了。
“让厨子做点儿点心。”
“好。”管家迟疑了一下，问道，“要不要告诉夫人？”
“哦。”仁王没多想，锁车进门。
看着管家让侍者上了楼，仁王没说什么，坐在沙发上，解开领带，没有了约束的脖子，露在空气中，觉得异常的舒服。
没多久，楼上传来脚步声，仁王抬头，见她兴冲冲地下来，脸上是掩盖不了的惊讶和疑惑还有一丝喜悦。不过很快都淡下来了。
“雅治，今天怎么这么早？”
“恩，提前回来了。晚饭在家里吃，你麻烦一下。”
“好。”仁王不用抬头都知道她的兴奋。
“要吃些什么？”
“随便吧，不用太麻烦。”仁王喝着红茶，咬了一口芝士蛋糕。然后随意地靠在椅子上。
待她走进厨房，仁王拿着红茶到了院子里，看着天边落下的夕阳，镶着金边的云彩异常美好。平时他可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些东西。默默地啜饮着杯中透明的红色液体，仁王陷入了一种许久未有过的满足感。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岁月流沙逝年华（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