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生丸之断流》北渊凉

24、意外，一起躲避的山洞

　　火，噼啪的燃烧着树木，炙热的温度将生鱼烤得呈漂亮的黄金色，馥郁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山洞。
　　“邪见，你的口水快把火熄灭了……”姬平拿过颜色看起来最漂亮的一条鱼给玲，“别忘了鱼是我找回来的。”
　　「啊，为了鱼忍了！」邪见表情扭曲后把到嘴边的话给原封不动地吞了回去，大口大口的啃着手里的烤鱼，好似在啃什么仇人般。
　　嚼着嘴巴里的鱼肉，玲靠在姬平身上道：“这么大的雪，不知道杀生丸大人有没有找到休息的地方……”“放心吧，杀生丸和我们可不一样，”姬平单手撑着脑袋，手肘抵在屈起的膝盖上，看着跳跃的火光，“玲不用担心，不够吃的话再烤一条……”
　　「嗯？这气息……」虽然味道很淡，姬平还是察觉到了，看眼同样发现了的亚目说：“有人来了……”
　　“大雪的还有人？”玲奇怪地问。
　　「人？」姬平微挑眉没接住玲的话语，只是自己默默站到玲的面前。
　　“妖怪？”邪见把剩下的鱼咬在嘴巴里，握着人头杖站起来，戒备地盯着洞口。

　　良久，洞口隐隐透射出了个模糊的身影，过了几秒他们才看见来的是什么——身穿厚重蓑衣，看着身高与身形能断定出是个女子。
　　“咦……我明明记得这里是有个山洞，”温软的声音里带着浓郁的困惑，女子取下头顶的蓑帽露出张年轻明媚的脸庞，伸手摸了摸亚目的结界，“奇怪了……”
　　「好！好像！」亚目的耳朵和尾巴都快僵直的翘起来了，惊魂不定地快速扫了眼阴影里看不清表情的狐耳少年，“感觉不到明显的妖怪气息，要不要放她进来？”玲从姬平身后冒出了头来瞧，同情写在脸上也有不好意思，刚刚的话她也是听得很清楚，扯了扯姬平的袖子说：“是我们占了别人的地方先，这样不好吧？”「外面这么冷，会死的吧……」
　　“万一是妖怪变的呢？！”邪见立马发出了抗议，这雪下了也不是一时半刻了，还有人会在雪中行走？「人类就是麻烦，总是作出令人困扰的事情！」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沉默不语地姬平身上，直到肩膀传来砸中的痛楚才恍然回神，恍惚地看了眼肩膀上一团软乎乎的白色，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母亲早就不在了，而且，怎么肯能会发现不了亚目的结界呢……」压下心底所有的念想，姬平让邪见和阿哞一堆去睡觉，再让亚目把结界透明化以及可入。

　　“抱歉，我们只是躲雪没有什么恶意……”姬平看着女子惊住的模样开口解释，“也不会攻击人类的，所以别害怕……”
　　“你，你们真的不会……”微弱地声音几乎被风雪淹没。
　　姬平保证地点点头，把已经有睡意的玲抱在怀中坐下，指了指对面的空位置和快烤熟的鱼说，“待雪停了我们就会走，你也先进来暖身和吃点……东西……”「即使知道她不是母亲，」姬平靠着石壁缓缓闭上双眼，明显跳得快速的心脏表明了他的不平静，「也还是忍不住地有念想么……」耳朵微动，姬平听着对方走进来坐下的声音，心脏也跟着发出了颤动。
　　「嗯？」姬平真开眼看向手边的亚目，微微一笑。被笑得不好意思的亚目扭开脑袋，却还是选择了窝在他的手边，「我才没有安慰这个没警戒心的半妖意思！」尾尖晃了晃，最后覆盖住眼睛进入短暂的休息。虽然他是天生制造结界，长时间的支撑也会让他感觉到疲倦和体力不支。

　　女子对上姬平的视线，局促地笑了笑，默默把手里的骨头丢到火堆里，噼噼啪啪的声音被扩大在山洞内，消失了仿佛也能听见在耳畔回响。
　　“你，你怀里的也是妖怪？”观察了很久，女子才忍不住发出了心底的疑问。惊讶于对方会主动开口，姬平表情有点呆的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视线稍稍落在了她身上又强迫自己转移，最终落在了火堆上说：“他是人类，你一个……女子怎么会在大雪中……”
　　移开了视线的姬平看不见女子黑瞳里略过的一丝得逞的阴冷笑意，入耳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家里孩子生病了去采药，没想到会遇上大雪……”
　　「孩子？她也是一位母亲啊。」垂下的密长睫毛遮住紫眸里所有的思念，姬平下意识地轻抚着亚目舒软的毛发，呢喃道：“是么……”
　　“说起来，我家孩子和你看起来差不多大，不过可顽皮了……”想着什么，女子虽然是抱怨着，语气里却是满满的温柔和宠溺，一双黑色的眼睛却如同无尽深渊里爬出来的贪婪，死死盯着神色恍惚地姬平，余光略过已经陷入睡眠的人类和不起眼的小妖怪，声音越发的温柔。「快睡吧，就这样快点睡着就好了……呵呵。懦弱无能的半妖真是，太好对付了。」

　　「雪的……味道？」
　　晃神后姬平用力晃了晃脑袋，突然惊醒地环顾四周，哪里还有山洞和玲他们以及那个女子，入目的只是一片茫茫的雪地。「还是妖怪么，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这样的都中了陷阱……」姬平以双手覆面，「可是，可是真的好像母亲，杀生丸回来肯定会不屑我的懦弱吧……」
　　身子震了震，姬平放下手抓了把冰冷的雪，悔恨得咬牙，「这个时候……自己怎么还在想这些！」姬平喘了口大气，从雪地上站起来，眺望着远方，隐隐看见左方的尽头有类似于人类屋瓦的东西，「会有人在么？」
　　风吹起地上的积雪，薄薄的雪屑被卷着如雾气般飘向了远方，迷蒙得一如姬平现在的状态。
　　“亚目应该已经发觉了吧……”想着那时候他自主窝到自己身边睡觉的举动，姬平笑着摇了摇头，“玲他们，应该也很安全吧……估计中了陷阱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吧。”紫眸里满是自嘲，大力地揉了把头发，自怨自艾地道：“明明说着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还妄想着要保护杀生丸呢……自己果然还是……”
　　住了嘴，也停止了脚步，姬平狠狠皱起了眉头，“呵”地一笑很是无奈，“把内心掩藏的懦弱与胆怯扩大了么……原来自己还没做到克服自己内心呐。”「不过，自己总有天会做到的，也不会让杀生丸失望的……」狐耳少年微笑着，轻抚上心口，他的生命源泉，低喃道：“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雪地白茫茫的，那点屋宇像是永远走不到的海市蜃楼。
　　饶是体力不差的半妖体质也让姬平有些吃不消的停下来喘息，微弯下腰，双手抵在膝盖上吐息间混着白雾，也把视线短暂的模糊。
　　「没有日夜的变化么？」姬平抬头看眼一如之前明媚且无遮瑕的蓝色天空，眼里充斥着不安地情绪，「这样根本就无法辨别是不是到了半夜之……」
　　“唔嗯！”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姬平失去重心的跌倒在雪地，蜷缩着像出生婴儿般，明明地上的雪是那么的冰冷，双眸紧闭的姬平却是出了一身的汗水。湿透的头发黏糊在脸和颈项，咬得出血的唇齿间溢出野兽般的呜咽，脸上划过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因为疼痛的汗水。「好痛，不管经历了多少次……都还是好痛……」身体内的血液仿佛被煮沸了般灼热难忍，从骨头内满溢出的痛碾碎着所有神经。
　　“杀……生丸……”睫毛微颤，彻底失去意识的姬平就那么安静地躺在雪地之上，偏向银色的狐耳不知何时消失在了黑色的发丝间，露出的手指也没了尖利的爪子，却而代之的是属于人类的耳朵和圆润的指甲。
　　是谁，在说话，好熟悉的声音呐……
　　「母亲，为什么会这么痛，」小小的孩子蜷缩在女人的怀里，全身湿漉漉的像从湖泊里刚爬出来，声音有气无力，「姬平见过其他半妖……都不会这么痛……」
　　女人轻轻擦拭着小孩的水渍，亲吻他的眉心，「因为姬平和那些半妖都不一样，所以才会遭受这些痛苦。」
　　「不一样？」
　　「成为人类的姬平，可是会成为比母亲更强大的巫师……」母亲温柔的笑着，一双眸子里都是小孩疲倦的倒影。
　　「那样啊……」小孩很累，累得已经眼睛都张不开，只能断断续续地说，「长大了，姬平要……保护母亲，不再被欺负……」
　　看着小孩嘴角散不去的微笑，母亲低着头垂下的青丝把一切都遮掩，黑暗里流过的莹光却无比的明亮。
　　原来那时候母亲哭了，为什么要哭呢……

　　另一边本在追查奈落下落的银发男子停下了脚步，流转着比阳光更刺目的金色眸子飘向了天地的某一方，「刚刚的声音是幻觉？」
　　颇大的风吹起杀生丸几乎及地的长发，衣袍翻滚后归于平静，伸出手缓缓将散落的头发勾于耳后挂好，姿态优雅而高贵。杀生丸说不清刚刚是什么心情，余光瞥了眼自己应该追查的方向，最终化成光球消失在声音传来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手好冷QAQ脑袋也被冻僵了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