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囧天使热线》核子喵

25、第二十五章 赔偿

　　如果Sam不是生死未卜，Dean会开这样的玩笑：“看来S/M也不是那么无趣，是不是？”

　　但在弟弟遇险的关键时刻，Dean胡乱地Neil包扎了一下伤口，严肃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Neil飞快地理清楚思路，没有回答：“来不及解释了，你快离开这里！ ”

　　Dean问：“那你呢？”

　　“它就要来了，我来拖住它。你立刻去找Sam，只要你们平安无事，我就可以放心和它斡旋。它不会对我怎么样的，顶多再一次让我失忆。不过，下一次记得用温和一点的方式帮我恢复记忆。”Neil的五官因为疼痛扭曲了。

　　听Neil的语气，好像这种事情他已经经历了好几次，Dean迟疑着，不知道把Neil一个人留在这里合不合适。

　　“你已经失去了能力，怎么对付它？还有……”

　　Neil飞快地打断Dean的问话：“相信我，就算你在这里也帮不了我的忙。它的能力是消除人类的记忆，在Sam完全忘记你之前，你最好赶快找到他。”

　　Dean闻言，立刻跑出了屋子，开着Neil的轿车离开。

　　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Neil筋疲力尽地躺到地上，双腿疼得完全麻木了。

　　“撒谎是有罪的。”

　　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位身着米色风衣的男子，正是Castiel。

　　“难道你屡次修改我的记忆就是合法的？天使就可以不讲人权吗？”

　　Neil微微叹息，他之所以没有告诉Dean和Sam真相，也是不希望他们陪着自己一块送死。

　　由始至终，他都没打算放弃狩猎Michael的计划。

　　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爱情。

　　说起来他还有些自作多情，Sherlock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对自己想感情，那个怪胎的所作所为更像是在利用自己，可Neil就是无法放下，每天晚上闭上眼睛，他都会想起被Sherlock念叨愚蠢的日子，那双冷静睿智的浅蓝色眼睛总是在脑海里出现，挥之不去。

　　但也不是出于报复的目的，Neil还有自知之明，他连稍微厉害一些的怪物都打不过，又怎么会不自量力地以扳倒大天使长为目标？

　　他想要的，其实只是一个答案而已——当然，最好能顺便狠狠教训Sherlock一顿。

　　“人权？我不知道人类的法律是怎样定义的，但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是我的使命。”Castiel用充满疑惑的眼神注视着Neil，无法理解眼前人类的这种执着。

　　他从一开始就明确地告诉他Michael的强大，可Neil还是孤注一掷地展开了行动，从最初的阅读圣经，到收集大量关于天使的传说。当Neil的注意力转移到堕天使Lucifer身上的时候，Castiel知道自己不得不行动了。

　　天使不能过度干涉人间的事务，所以Castiel只是抹去了Neil关于Sherlock的记忆，可是，Neil并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过上平稳幸福的生活。

　　Castiel看着Neil在噩梦中惊醒，Neil总是忧心焦虑这种宁静的生活会突然消失，渐渐地，他开始从这笔突如其来的遗产入手，查到了房子并非来自已故的父母，而是纽约著名的警察世家。

　　Castiel又在暗中阻挠，这一次他经过反思，发现Neil居然使用能力给他自己下了心理暗示，把秘密掩藏在潜意识里。为了永绝后患，Castiel压制住Neil体内的邪恶能量，让他成为一个普通人。

　　“你还要发呆到什么时候？我快要疼死了。”

　　“理论上讲，这是不可能的。这样的疼痛不足以让人类的精神崩溃。”

　　Castiel用手指在Neil的额头碰了一下，Neil腿上的伤口和血污瞬间消失了。

　　前一秒呼吸还很微弱的Neil精神饱满地坐了起来：“我不会感谢你的。”

　　Castiel说道：“我没有在期待你的感激。”

　　“听着，你不能再随便捣腾我的记忆，如果我再一次发现你这么做了——事实证明我可以想起来，那么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弄死，让你无法和你的上级交代。”

　　“……”

　　Castiel此时终于深深地体会到Sherlock口中连用了三个“非常”的麻烦是怎样的程度，他深深地皱着眉头，陷入两难的境地。

　　无论他如何小心，多次修改记忆都会对脑部造成损伤，而且，Castiel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在不干涉人间过多的前提下完成使命。

　　“我有一个提议，”Neil提出了折中的办法，“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监视我，如果我的行为逾越了界限，我们可以进行理智友善的商榷，必要时我也可以让步。”Neil迫切地望着Castiel：“我再也无法忍受那种缺失某种重要东西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焦躁和茫然了。”

　　Castiel沉思许久，终于点头同意。

　　Neil松了一口气，他并没有太多谈判的筹码，如果Castiel坚持，他难道真的要自杀么？

　　Michael是要找的，命也是要保住的。

　　现在能够达成一致，也算皆大欢喜，Neil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是你让我的能力消失了吗？”

　　“灵魂和身体的通道已经打开，再度关上很困难，也没有必要。等你体内的邪恶力量消除了，你的能力就能恢复，不会有成为恶魔的危险。”

　　Neil不清楚Castiel是怎么做到的，但Castiel之前提到过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所以，Neil即使嘴上说“我还是不会感激你的”，心里已经对天使有所改观。

　　“你又在撒谎。”Castiel很不识趣地指出了这一点。

　　Neil怒瞪：“闭嘴！ ”

　　Castiel歪着头，完全不明白人类的怒火从哪里来。

　　Neil根本没有办法把火气撒到那张满是问号的脸上，只好转移话题：“我要给Dean打个电话，你不许出声。”

　　“Dean，找到Sam了吗？”

　　“我们没事，Sammy还记得怎么用餐具，你听上去也很不错，现在应该能告诉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们到我家里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挂断电话，Neil发现Castiel一直在用略带着不赞同的目光看着自己。

　　Neil感到欺骗朋友的歉意，在Castiel的注视下恼羞成怒：“随你叫我骗子。”他决定豁出去了，没有把绷带拆下来，而是找了根拐杖，伪装腿部仍然有伤。

　　Castiel默默看着Neil所做的一切，让Neil感到浑身不自在：“我不会被菜刀割伤，你可以做其他事情打发时间，比如看电视。”

　　说完，Neil转过身去，开始洗菜，准备做些拿手的食物，给兄弟俩压惊。

　　把馅饼放入烤箱后，Neil发现Castiel正在研究遥控器，他的表情十分认真，蓝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手里的物品，他并不像CYC宗教频道的教徒那样口若悬河，却有种与生俱来的虔诚和悲悯，尽管大多数时候他是个沉默坚毅的士兵，不会主动提出质疑，遇到难题也是独自思索。

　　“你这样是永远也打不开电视的。”

　　Castiel投以疑问的眼神。

　　“因为你手里的遥控器是调节室内温度的。”

　　接连阴霾压抑的几天之后，Neil难得有了好心情。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起，像一对月牙儿，闪烁着快活的情绪。

　　在经过Sherlock滔滔不绝的洗礼，Neil无法再回到过去所习惯的安静独居生活，与人交流的渴望其实和毒瘾差不多，一旦沾上了就很难戒除。

　　Neil无法告诉兄弟俩实情，Sherlock那个混蛋加怪胎的精装版又一走了之，Castiel反而成为他最容易开口的对象了。

　　“你不用吃饭睡觉，每天做什么？只是在一旁看着吗？”

　　“是的，”Castiel很坦然，“两千年来我的工作是驻守人间，默默看着自然规律发生，通常不会有新命令下达。”

　　“也就是说，照顾我算是你几千年来第一次出差？”Neil瞪大眼睛。

　　Castiel点头，在Neil的帮助下他终于学会使用遥控器，打开电视。

　　“肥皂剧……”就是蠢货越来越蠢的原因之一。

　　脑袋里突然跳出Sherlock的评论频道，Neil烦躁地把遥控器抢到手上，换了一个台。

　　Castiel体会到了人类的易怒，他无法理解那些多变的情绪究竟从哪里来，于是，他又开始用夹杂着好奇、疑惑的眼神打量Neil。

　　“我不是珍惜物种。你才是。”Neil调整了一下情绪：“那么长时间的枯燥工作，你不会感到厌烦吗？”

　　“时间对我们而言并不算什么，而且，人类的行为很……奇特，在大多数时候都自相矛盾。”Castiel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Neil微笑，想到一句话：“历史就是人类重复犯错的过程。即使知道说谎不对，还是会找到各种理由做借口。”

　　“就像你对朋友撒谎，”Castiel问道，“你在对我做告解吗？”

　　Neil觉得在直率上Castiel和那个怪胎有得一拼：“可能是吧，即使自我欺骗那是善意的谎言，心里还是有愧疚的。而且，你是天使，应该比牧师有用。”

　　“我不明白，天使和牧师的职责相距甚远。告解是人类缓解愧疚继续犯错的方式，如果你真心悔过，就不会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还要撒谎了。”

　　Neil听见门铃，如同溺水的人等到救赎般站起来：“你说得对，我应该去找牧师的。至少他只是倾听，最后告诉我主会宽恕我的。”

　　在开门前，Neil回头看了眼沙发，Castiel已经不见了。

　　深呼吸，打开门，对门外的两兄弟露出整理过的微笑。

　　“晚餐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