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二十五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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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和你在一起……
安理看赛伊尔皱了眉似在努力思考，放开他无奈地笑：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拿出对讲机，通知其他人：
“找到赛伊尔了，现在怎么办？带着玩偶娃娃，还是走不出去啊！”
“……因为这个迷宫对玩偶娃娃们仍是有效的……”
他听到展昭的声音渐低，也在苦恼地思索，对讲机里静默了一阵，每个人都在想办法，赛伊尔忽然开口：
“我倒可以试试看……”
“你有办法么？”
“算是吧，不过这对人类来说，也许会更难受些……”
“只要能出去，难受一些没关系吧？”
安理将赛伊尔的话转达给另外几人，待他们都做好准备后，就示意赛伊尔可以开始了……
赛伊尔于右手化出艳红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刺进前面的地上，双掌交叠置于剑柄上方，红眸闭上，凝神于心，他的如血长发开始生长起来，铺到地面上，向四面八方蔓延出去，如同炼狱的火焰烧到了人间……
那血色漫到了安理脚下，他顿时感到身体像坠入了熊熊烈火中，灼辣疼痛难忍，不得不交臂抱住上身，跪倒在地咬牙忍耐，其他人也感到了同样的折磨，痛苦不堪的煎熬令他们无力站住，不能思考，在他们痛得快要失去意识时，那些构成迷宫的扑克牌终于被点燃，火焰从地面窜起，吞噬所有的扑克……
迷宫消失了，赛伊尔睁开双眼，红色退逝，四周又恢复成他们刚进到院子里时的景色，昏暗的月光下，成列的枫树被夜风吹落了一地叶子，萧索清凉，其他人倒在附近，彼此实际上都相距不远……
白玉堂和乌列先站起身，展昭等人也相继缓过来，严冰在好容易站起来后，揪过赛伊尔怒：
“你这混蛋！这不是难受‘一些’吧？！我们差点就被你给弄死了！”
“人类真是脆弱，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快停止，杀了你们倒是一举两得！”
“你！”
严冰握拳就要揍上那人面无表情的脸，被安理挡到了前面，笑着劝：
“算了算了……他只是还没有学会说讨人喜欢的话……”
严冰甩开赛伊尔：
“看在你歪打正着还算帮了忙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不过，话说回来，展昭你分析得果然没错，这个迷宫只是幻影，真抱歉之前怀疑了你！”
严冰走过去拍拍展昭的肩，爽朗道歉，展昭对他笑笑，谦虚地说：
“没关系！反正我有一半也是猜中的。”
这话可把严冰脸上大大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你拉着少爷去撞那该死的“墙”，害我九死一生，你却只是在“碰运气”？！
良哲和安理看他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僵在原地，而展昭只是浑然不自知地对他温和微笑，都暗想：幸好不是我跟展昭单独关在一起！
“好了，我们现在算是‘预备关’通过了吧？我想真正的‘游戏’，现在才要开始……”
良哲敛神提醒大家，他们转身看那诡异的红月下，寂静座落的黑暗“城堡”，就像是一切都终结于此的绝望地界……
但当他们推开“城堡”的大门，一切都跟想象中恰恰相反，就如同打开了一个精美的音乐盒，顶上璀璨的水晶灯亮起来，暖黄的灯光照亮每一个角落，有清澈透亮的音符响起来，缓慢安静，像是音乐盒里的滚筒转动起来，拨片演奏着那纯净透明的旋律……
宽阔的大厅里像正在举办一场奢华的舞会，有二十名左右的男女，身着华丽礼服，做着翩翩起舞的动作，但他们的神态和姿势都是僵硬的，一动不动，像是多尊制作栩栩如生的蜡像……
展昭几人散开来，各自观察那些人像，良哲将手指贴在一名男士的颈侧探了探，惊讶地说：
“他们有体温和脉搏，都是活生生的人！”
“真的……不过他们的肢体都硬了，动不了。”
严冰去掰一个人的手臂，想让他换个动作，却怎么也活动不了。
“不要这样！当心把人给弄伤！”
安理打开他的手，白他一眼：
“不如剖开来看看，他们的机体有什么变化，怎么会一动不动？”
安理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把手术刀，两眼放光地盯着一人，惊得其他人赶紧异口同声阻止他：
“快住手！”
看他耸耸肩，放下手术刀后，展昭告诉他们：
“这些人我认识，都是在这个家工作的人……”
展昭的话音未落，就有女孩欢快的笑声响起来，伊蕾出现在他们面前，活泼开心地张开手臂，将这里华美的一切展示给他们看：
“欢迎光临‘发条娃娃’的音乐盒！这里永远只有美妙的音乐和优雅的舞会，没有过去和未来的束缚，没有无穷的烦恼，请各位尽情地享受吧！首先，我们来认识一下这里的主人，我的‘发条娃娃’吧！”
伊蕾拿下高礼帽，一手伸进帽子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洋娃娃，像一个表演成功的演员，微笑地做出展示的动作，他们看那洋娃娃一身粉红色的连衣裙，上面点缀着白色的蕾丝花边，短裙像芭蕾舞裙一般撑开，如开放的花朵，金黄的长卷发，头上戴着大大的粉色蝴蝶结，脸庞化着清新的淡妆，像个童话里的小公主，与它的完美不协调的是，伊蕾将它翻转过来后，在那“小公主”的后腰上，插着一个银色冰冷的铁制发条……
伊蕾笑着将发条一连拧转好几圈，然后把洋娃娃放到地面上，那娃娃就和着清亮的音乐，旋转跳起舞来，如同音乐盒中那搭配着的，跳舞的小人偶，每当乐声响起时，它都不得不开始僵硬地转动，跳着连它自己也不明意义的舞蹈……
它在地上转了几圈后，幻变成一个跟洋娃娃模样相同的人类女孩，相貌清纯可人，但她的腰后，“长”出了发条，正在缓慢地不停转动，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一个血肉之躯，还是一个放大了的洋娃娃……
伊蕾在她身后，伸手环过她的身体，轻抚她的脸颊：
“很漂亮吧？我的‘发条娃娃’，她今天很高兴，因为她的音乐盒里，从未像这样热闹过。她每天都待在这里，等待主人打开盒子，为她上紧发条，便能获得片刻的‘生命’。她从不敢离开盒子，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条就会停下，她会倒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直到腐坏，她总是默默地凝望外面的世界，向往远方和伙伴，却没有胆量踏出一步……”
“够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到底想搞什么鬼？！你把这些人类怎样了，他们为什么不能动？”
严冰听不下去伊蕾似真似幻，令人倍感压抑的话，打断她直奔主题。
“什么‘人类’？这里除了你们几个外，哪里还有‘人类’？”
伊蕾天真地反问他，他们再看向那些纹丝不动的人时，才发现人们的身上，不知什么时候，也“长”出了银色的发条……
“好了，这就是‘发条娃娃’的舞会，你们要玩得开心哦！呵呵……”
随着伊蕾清脆的笑声隐去，她的影像也消失了，大家看着满屋活生生的“发条娃娃”，都觉诡异非常，这时，那身穿粉裙的女孩动起来，缓缓走到展昭面前，冲他腼腆一笑，左手捏着裙摆，微鞠一躬，像是舞蹈开始前对舞伴的致敬，然后她将自己的手递给展昭……
展昭皱眉看她，没有回应她的邀请，发条娃娃似是习惯了这样冷漠的拒绝，不在意地笑笑，主动牵起他的手，带着他旋转起舞……
随着他们二人舞动起来，发条娃娃许是觉得太过孤单，她优雅地挥一挥手，那些固定不动的人们，身上的发条开始转起来，上了数圈后，又朝反方向持续缓慢转动，人们活动起来，成双成对地舞蹈……
展昭见状，想挣开发条娃娃的手，去察看那些人的情况，但发条娃娃紧了紧她的手，轻声说：
“不可以。如果你让我伤心的话，我会让这些‘发条娃娃’都坏掉哦，我一直都想要一个舞伴，你就留下来吧。”
展昭听她这样说，不敢贸然挣开，转头对其他人说：
“你们看看能不能弄醒这些人！”
严冰等人上前试着跟一些人说话，但他们没有任何回应，像并没有看到别人，只顾沉浸在舞蹈中，严冰挡下一人，抓紧她大声呼唤，那女人的动作虽停止了，但只是木然地不出声，严冰再放开她时，她又惯性地起舞……
“不行，他们完全没有反应！”
展昭听了，眉头更紧，发条娃娃似不愿看到他苦恼的样子，向他解释：
“他们都是自愿留下来的。他们羡慕发条娃娃安逸华丽的生活，再不用被过往所困，不必为将来担心，只要每天为他们上满发条，他们就能过着轻松满足的日子……”
展昭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些面带微笑，着迷于这里一切的人们，即使因为担心发条会随时停止，而不敢去远方，也甘愿过着发条娃娃的生活么？
也许，有的时候，我们根本就不想远行，只愿躲在华丽的音乐盒里，虚弱地快乐着……
如果和你在一起，水晶球里的缤纷世界开始旋转起来，我曾是一个人，我可以一个人做任何事，但只有爱不行……
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第二十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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