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代》未解

2、第二章：胡说八道，因果是非

　　午饭过后，顾雅娴照习惯午休，古清领着小丫头们留守在顾雅娴身边侍候，苗妍眼看没自己什么事，这个时间段顾雅娴也默认了让大家自由休息，便想着将昨天外出时给古仙、古昭她们买的东西给人送过去。

　　每六日外出一天，是一个苗妍对顾雅娴感激的特权，起因是苗妍那时刚到这个时代，连续陪了顾雅娴两个月一天没休息，对初做丫鬟的种种限制而产生的憋屈、面对完全陌生又不得不快速融入这个时代产生心病，让苗妍的脑子有些拎不清，便想借着身体原主人给其母亲许愿需要上庙祭香为由，请求顾雅娴给她每六天放一天假。

　　如果是时过四年的现在，清楚各种规矩以及律法条令的苗妍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莽撞地做出请求，且不说那时她和顾雅娴根本没什么情面可言、人家没道理帮她，就说这个时代关于寺庙祭香规定是一年一次，而许愿还愿则最多一个月一次，正常还愿也是一年一次，当然有钱人家的夫人妇人们为高堂、丈夫、孩子、亲戚祈福可以次数多点，但没有哪个像她那样六天一次的，不合规矩。

　　可就这么个不合情理的请求，顾雅娴答应了，而且让管家备录在案例钱一分不少地照发，给的完全是面子，即使知道了她每次都是早上去寺庙上一炷香、剩下的时间全部用来逛街和买东西，顾雅娴也从不责怪，曾经有个知道了苗妍动向看不过眼觉得苗妍破坏规矩的丫鬟告到了顾雅娴那里，而顾雅娴就当着苗妍的面以‘搬弄是非’为由将那丫头贬出了府邸。

　　面对那个满脸不甘一步步离开顾府的小丫鬟，苗妍傻眼了半天，说实在的，那时的顾府规定一等丫头三个月休假一天，年关轮流，如非特殊情况不得随意离开府邸，她的那一点点特权确实有碍规矩。

　　特权得到承认、地位有了肯定，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以前是不明白，现在是不清楚。

　　“兮雅姐姐谢谢你啦~”甜腻中夹杂着明媚的声音传来，苗妍一愣，看到古仙像个邻家小妹一样笑嘻嘻地挽着兮雅的胳膊、天真烂漫中透着妖媚诱惑，种种不好的猜测和猜测背后的因果纷纷不由自主地呈现在脑海里，各种关系和厉害也自然而然地盘旋于心中。

　　兮雅是三皇子牧成谦的心腹丫鬟，也是锦府的二管家，专管人事采买和调动这一块，平时与顾雅娴身边的丫鬟中主要与古清打交道，据古清亲口说的，这丫也是个腹黑，平常闷声不响面上总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但谁要是触了她的逆鳞，那即使是牧成谦的女人，也离死不远了。

　　苗妍对人事的了解一直以古清的判断为准，因此每次都只和兮雅客客气气地打招呼，却从不试探、更没有深交。

　　而且也不能深交，毕竟人家是牧成谦的心腹，你是顾雅娴的心腹，两个阵营的人，交往多了落人话柄不说，难保不会被人卖了。

　　现在的情况，让苗妍直觉的认为，古仙在凑上去让别人论斤卖。

　　跟在苗妍身侧的阿佳看到两人，立刻屈膝福身，声音清脆。“阿佳见过古仙姐姐、见过兮雅姐姐。”规矩又带着些许的惶恐，很讨人喜欢以及怜惜。

　　两个人看到苗妍和阿佳立刻收了那种肆意的笑容和打闹的动作，兮雅摆正了身姿、微笑着冲苗妍客气地点点头，看也没看阿佳一眼，转身欲走时又对古仙笑了笑，一开始蛮正常，但下一个瞬间却让觉得有些诡异，对古仙看似不经心实则特意说出的话也有着非比寻常的意思。“我一定会把你的心意告诉皇子的。”说完便不再理会任何。

　　古仙的脸色顿时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兮雅渐行渐远的窈窕身影，转而立刻失去了那种活力四射又规矩可人的仪态，慌乱无措地看着苗妍。“你……”怎么都想不明白原本交往的那么要好，说得也好好的兮雅为什么会选这个时候出卖她？

　　只要再给她一段时间，她就有把握和三皇子缠|绵榻上、从此摆脱奴籍丫鬟身份、成为人上人，而且不让她的主子皇子正妃顾雅娴抓到任何把柄。

　　一句话道尽因果是非。

　　苗妍压下翻滚的情绪、尽量平静地看着心有不甘古仙，兮雅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而古仙的表现也不需要任何解释，只是这件本和她关系不大的事情因为兮雅莫名其妙的搅局，愣是牵扯上了她，让苗妍说不出的郁闷。

　　“古梅，你不要告诉主子，我求你了！”古仙一步走到苗妍身边，抓住苗妍的衣袖，妖媚绝色的面孔上满是复杂，眼里还擒有泪水。

　　同事四年，明面上争顾雅娴的宠、暗地里勾心斗角，但也从未真正想要铲除对方、伤害对方于无法弥补，苗妍能说什么？“主子不问，我就不说。”若是问了，苗妍一定会站在顾雅娴这边，不会有任何意外。

　　古仙的做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算是背叛顾雅娴，顾雅娴身边换了许多人，最后跟着一起到皇子府的有四个一等丫头、全是心腹，分别是掌管顾雅娴琐事的古清、掌管顾雅娴衣着打扮的古梅（苗妍），掌管顾雅娴小厨房的古昭，和管着顾雅娴外出的古仙。

　　其中苗妍和古清的容貌十分普通，古昭是清丽脱俗的绝色，古仙正好是与古昭相对的妖媚无比的绝色。

　　古仙这么个尤物当初在顾府就几番差点被顾府的少爷们给收入房中，只是古仙阴差阳错把那些少爷们的缺点看了一个遍，结果是死活不离开顾雅娴身边，才得以保住清白。

　　以上是苗妍几个偶尔闲聊的时候古仙一时语漏说的，那些少爷们的缺点不可考证。

　　古仙还想要求点什么，但想到换了位置被自己发现苗妍这么做，怕是会举报苗妍、继而更加得宠，实在无法多求什么，咬了咬姣好红艳的棱唇，蹦出两个字。“谢谢。”阴狠地瞪了阿佳一眼警告意味十足，转身离开。

　　见人都走了，苗妍平复了一下心情，也迈步离开，一边朝自己房间走去，顺口|交代身侧的阿佳。“刚你看到的、听到的一个字不要说出去。”

　　“是。”阿佳低低地答道，不敢有丝毫违逆，心里只觉得古仙的眼神好可怕。

　　想到兮雅方才的表现，苗妍莫名地很想冷笑两声，虽然这次古仙看上去不是看上三皇子的权势、而是动了真情，还糊涂到让一个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从深宫里走出来的姑姑给她做红娘，但是兮雅这么明晃晃的挑拨捉弄甚至说得上玩弄古仙，真不知道非要撕破了脸皮做什么，别说古仙没惹到兮雅，在苗妍看来就算古仙惹到了兮雅，也没有让兮雅随意出卖羞辱的道理！

　　古清曾说过，兮雅家世不详，今年26岁，宫里的规矩是过了25岁就能放出来自行婚配、从此过普通人的生活，但兮雅没有按规矩行事，从14岁进宫到26岁成为三皇子心腹、作为三皇子锦府的二管家，在锦府中独有一份，要么有人专门培养，要么就是经历过一些刻骨铭心无法忘怀、甚至超脱不掉的事情，也必然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狡诈心机。

　　这个人不管是有后台还是经历非凡，都不会在乎古仙那一点点孝敬，可看她的样子，之前分明是‘帮’过古仙的，不管她目的如何，但动机分明不纯。

　　不可能帮却帮了这种根本没道理的事情，发生在一项自诩聪明绝顶也确实十分聪明古仙身上。

　　只有一个答案，动了情，才会不自量力地借助不能借助的力量达到说不上是好是坏的目的。

　　现在是，兮雅的确实在分离、挑拨她和古仙的关系……也在给顾雅娴施加压力、可能下一步就会铲除自己，得想想办法才是，至少找机会再埋几个暗线，不然手里的这些势力还真不够看的。

　　回到房里分别拿出古仙和古昭要的东西，让阿佳把古昭的送去，苗妍想了想便自己亲自给古仙去送了。

　　房里古仙傻坐在桌子边，苗妍走近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是你昨天托我买的城北雨欣铺子里的糕点和许记的浅紫绸缎，你看看对不对。”说着便习惯性地坐在古仙旁边。

　　抿抿红唇，古仙摇摇头。“不点了，你做事我放心，多少钱？”

　　“糕点是300文，绸缎是二两银子。”

　　“呵呵，这么便宜，上次让古清手下的武侍女给我带的要了我5两银子呢。要说，咱几个当中，还是你最实在。”古仙在床头翻出一个粉紫色荷包从里面倒出三块碎银子，拿到苗妍面前递给苗妍。“剩下的给去茶楼喝杯茶。”

　　苗妍不客气地将银子全部收入窄袖里，起身正准备离开，古仙又拉住她的衣袖，露出一副迷茫无助的表情。“古梅，我也不知道，见了他，就跟失了魂一样……我不想每天只能偷偷地看他几眼，我想正大光明地站在他身边……”

　　那个‘他’说的自然是三皇子。

　　苗妍闻言，看了古仙一会，坐回位置。“……做妾是不可能正大光明站在男人身边的。”妾室只能算是男人养着的进行一些行为的女人，按照规矩只能称呼她的男人为主子，只有位列侧室以上的可以称其男人为夫君、或者特别得宠会在私下里被允许其唤夫君，古仙丫鬟出身，若没有特殊际遇正常情况下，连个良妾都不算，残酷点说……她一旦以奴籍成了三皇子的女人，那就是个玩物，没有任何地位可言。

　　古仙松了苗妍的袖子，死死地咬住唇，微低着头瞪着桌角，过了好一会抬起头看着苗妍倔强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兮雅说范氏也是丫鬟出身，三皇子现在不照样抬了她的分位做正三品的贵嫔，我姿色比她好多的，不会比她差。”

　　“……你不会现在还相信兮雅的话吧？外面的传言、她今日的所作所为，能安什么好心？而且你觉得以你从正妃身边的出身，以后会有好日子过吗？那个范氏古清也说过，人家是三皇子奶妈的亲生女儿，身份与三皇子本就有些特殊，又从小照顾三皇子长大，青、梅、竹、马！”说到底，现在出了宫的三皇子有大把的美女可啃，古仙就算容貌绝色也没多少优势，何况看兮雅的动作，那么明显是针对顾雅娴，根本就不可能给古仙好日子过嘛，贴身心腹的话和敌方丫鬟出身小妾的话，傻子都知道该相信哪边的，三皇子也不是个傻的，当然会相信兮雅的话，到时候兮雅想欺负古仙，古仙恐怕只能受屈。

　　一向能言善辩、古灵精怪的古仙不再说话，又低下了头，从小的遭遇、顾府的种种谋算和明刀暗箭，让她清楚地知道苗妍说的一点都没错，还有许多话顾忌着她的面子没有说出，其实这种事真没什么好听的能说，因为本质就是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奴隶和皇子，差了几十个级别的、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常理上她的确没资格祈望，而且她还背主，但是。“……我总想着他，做梦想，做事也想，我知道兮雅不安好心，还教唆我，可是我忍不住，你没发现的时候，你不知道我甚至觉得兮雅难道是我失散的姐姐？这么帮着我……我想……跟他在一起。”

　　苗妍不知道该说什么，要说这个时代像她们这种丫鬟从小就给主子做了许多见不得光、还有害人的事，见得多、做的也多，知道的多，按说应该不会那么天真、纯情才对，可偏偏无论是古清、还是在她眼里曾经作恶多端、欺上瞒下、心狠手辣的古仙，都纯情得不得了，古清因为一个不肯娶她还跑掉不见踪影的男人至今19岁还未嫁，古仙……居然看上了一个和她根本不可能的人。

　　唔，19岁的姑娘在这里已经算是剩女了，律法上都有规定，女子16岁尚未婚嫁的则罚其父母，不过古清的父母都是顾府传了几代的奴隶、在顾府还是有些脸面和势力的，户部也不会闲着没事来管吏部尚书家一个有婚约却未成亲的小奴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