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色的扑克牌系列》踏月赶蝉

13、独处

　　阿乐忽然在门角偷偷地露出一张脸。“阿义，你怎么把人家小女孩弄哭了？真不是东西……要纸巾么？”

　　他很识趣地递上3包纸巾。小蔓“啊”的一声，放开了我的手，满脸通红。她接过纸巾，小声对阿乐说：“……谢谢……乐哥。”然后轻轻擦着我的手。我佯装不满地横了阿乐一眼，阿乐得意非常地朝我挤眉弄眼一阵，然后消失了。

　　“这贱人……估计又在隔壁房间偷听了……”

　　后面的时间，我们一直在天南地北地闲聊，直到次日凌晨1:37。阿乐的店要打烊了。于是我付了帐，和小蔓出了水吧。我说：“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她想了一会，牵着我的左手轻轻摇着，说：“和我去我家好么？不，是我租的宿舍。我……我想和你单独相处……就一个晚上……”

　　我毫不犹豫，说：“好的。另外……”

　　“什么？”

　　“我们是好朋友，以后只要你我有空，无所谓多少个晚上的。”我笑着说。小蔓看了我一眼，飞快地转过头去，不吭声。

　　出乎意料，小蔓的宿舍离我家只有四条路远，她租的是市城建局宿舍里单元楼的一居室。她拿钥匙开了门，我们一前一后走了进去。房间布置得很整洁，里面的摆设甚至可以说有点点华贵——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词会用在刚满20岁的女孩子身上——大厅里铺着地毯，有一台29寸的SONY电视，有皮沙发，角落放着吸尘器。她的卧室里铺的是木地板，淡青色，席梦思床上用的是素色的被子和深色的毛毯。床边有JVC的微型床头音响，还有陈设颇丰的书柜。房间的天花板四角分别有四个木架子，上面居然各放着室内盆载植物。梳妆台瘦瘦高高，上面的化妆品并不是很多，但摆放得错落有致，也都是名牌。我打量着房子，对小蔓说：“你对于室内设计挺有心得的么。”她轻轻地笑着，并不说话，看来对我的话挺受用。我走到书柜前，果然，里面放的书都是服装、广告、室内设计和舞蹈等专业教材。这时我的心里反而一阵高兴，可能是因为知道了她并不是完全堕落的那类人吧。当我回到客厅的时候，小蔓已经洗净并切好了水果，开了饮料，果盘旁放上了纸巾，又给我泡上一杯龙井。然后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你很懂得待客之道啊。”我不由得称赞。小蔓摇摇头，一脸的黯然。“唉……我当时就是一直这样对他……那个包养我的男人。可是每当我弄好的时候，他不是已经在床上睡着，就是把我往床上拉……我原来以为，他真的对我好，我这辈子就这样过，那也没什么，谁叫我不能独立呢。我想，我再怎么笨，至少还可以做一个好的家庭主妇……可是……事情完全不像我想的这样。”

　　“其实你可以重新再来。换一种全新的方式生活……而且，两年下来，你应该有自己的积蓄，可以完全脱离现在这种环境的。”我想了想，说道。

　　“我还是渴望有一个家……我不能忍受孤单和寂寞，特别是在外乡。”小蔓喝了一口饮料，说。

　　“其实……是因为朋友太少吧？以前的同学和朋友都不在身边，又自己一个人住，当然会觉得寂寞。想聊天也找不到人啊。”我心直口快地问。

　　“今后不了……我有了一个好朋友，他待我很好，很照顾我。他叫阿义，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真名……”小蔓又握着我的手，望着我，很慢地说。但眼睛闪闪发光，呼吸有点急促。

　　“赵天扬。”

　　“温凝蔓。”

　　小蔓刚说完自己的名字，忽然大窘，跳起来，很急促地说：“我……我去洗澡换衣服。你先坐。”然后转身进了卧室，把门关上。

　　我不知道什么事情促使她这么窘迫，正在沙发上发呆，小蔓已经换了睡裙，拿着洗换衣物出了卧室。淡水色的睡裙，曼妙身姿隐约可见。透过不太透明的睡裙，可以看得出小蔓的身材非常棒。这种景致的诱惑对于一个正常男人而言无疑很要命——我也未能免俗。散在肩旁的碎发，给人以另一种清灵文秀。我的瞳孔估计当场放大了两倍。

　　半小时后她洗完澡出来，头发没有干。潘婷洗发水的香味刺激着我的鼻子，一个活色生香的女孩俏生生地坐在我对面，距离不到2米，我竟然惊讶自己没有非分之想。难道真的是怕被传染什么病？这也太杞人忧天了吧……说没有非分之想，那是在骗自己。但是我心里似乎总多疑：她已经“不干净了”。估计是高傲的姿态压抑了生理上的兴奋。

　　我们继续聊天。到了2:50，我已经太困，撑不住了，于是说：“我想洗澡，然后睡觉，我有点顶不住了。”

　　小蔓一听，立刻满脸红晕，说：“……好的。”

　　我穿着整齐的衣服进了卫生间。水温不冷不热，非常舒服。洗完出来以后我的穿着也是整整齐齐的。小蔓看到我出来时仍然是布衬衣加天蓝色牛仔裤，只是换了一双干拖鞋，脸上不禁有些奇怪。我坐在卧室的木地板上，靠着席梦思床，用干毛巾擦着脚，小蔓坐在我的旁边，轻轻地挨着我的肩，用手慢慢拨弄我脚踝上的脚链，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她的脸上满是羞涩和愉悦。我忽然很满足于这种气氛——虽然我一直不曾有女朋友，这样温馨地相处却让我感到幸福。然而我心里也在责备自己：朋友之间的相处，弄成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我的行动简直是在暗示小蔓一些什么东西，小蔓没有拒绝，但是难免她不会反感。

　　“好了！呵……欠……”我擦干脚，满意地伸了伸懒腰，站了起来。转头看看小蔓，很害羞站在我的面前，双手背在背后，扭着肩膀，却使得胸前更有“无限风光”；她偏着头，用眼角俏皮地打量我，但脸上的表情也很复杂。我心里终于叹息了一声：适可而止吧，赵天扬。不要再心猿意马了。

　　“有毯子和多一个枕头么？”“……有，怎么？”

　　“你睡自己的床吧，我睡地。”

　　我卷着毯子，还有一个不错的枕头，一躺下去就睡着了。实在是太累，跳舞本来就很消耗体力。再加上房间空调温度控制得正好，有什么理由不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