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殊途》花水

77、第二章 堕落

　　神明给不了的，恶魔给。比起永恒的极乐，我宁愿在地狱之火中挣扎求生，让痛苦和复仇充斥生命，所以我请求堕落。
　　——《无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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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辄就让米凯尔和路西华出马，其实多少有点夸张了。好在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情主要是在性质上比较严重，因此两个君主级别的天使也就一人一个，直接领着静之天使与暴乱天使来到了大圣堂。彼时，另外六名大天使已经进入大圣堂，恭敬的站在神殿左右两侧，等待着天神的裁决。

　　本来，大圣堂从天界初始以来，能够进入的也就只有八大天使长。其他天使根本没有资格进入大圣堂。因此他们对于天神的敬仰和本能的爱慕隐隐就有了移情到大天使们身上的趋势。因为几乎所有的命令，都是天神通过大天使长传达的。

　　这是第一次有除了大天使长以外的天使能够踏入此地，直面天神。但两个被带来的小天使心情可没有那么热切。暴乱天使知道自己闯下大祸，虽然他也觉得自己挺冤枉的，可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能细心一点，也许就能及时收回力量……总之真要追究起来，他绝对是要负责的。至于静之天使，就是有点做贼心虚了。两个小天使看着神座上半浮的光球，光球的周边隐隐散发着圣光，其中蕴含的力量让两个小天使除了跪在下座低着头等待天神的发话外，再不敢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天神陛下，静之天使耶莎尔；暴乱天使基路伯已带到。”米凯尔与路西华单膝跪于红毯前，神情恭敬的汇报。

　　【恩。】天神应了声。而后米凯尔和路西华就站起身，不过不同于其他天使，他们的位置，都是神座之前。而这也凸显了他们独一无二的地位和身份。

　　【那么，静之天使耶莎尔，你的诞生时间较早，就由你来说说，发生的事情吧。】天神的声音带着空旷的回声，散落在大圣堂的没个角落，隐隐的又带着一种冰冷的机制感。却不会让人觉得冷酷，反而会有一种最为公正的感觉。

　　却也是这种感觉，让静之天使心头跳了一跳。

　　可是，既然已经做出来了，耶莎尔知道，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做到底。她的心中还是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即使是天神，也不可能知道天界没个角落发生的事情。何况……她的目光悄悄的瞟了眼加百列，这位天界中以美丽而温柔闻名的、最受欢迎的天使长，他绝对不可能当着这位天使的面去承认他谋杀了自己的双生天使……

　　“父神。”虽然米凯尔和路西华称呼卡诺恩为天神陛下，但到底那是卡诺恩因为听不惯父神这个称呼，让他们更改的。可是对于天界其他的天使来说，内键给予的知识，让他们对卡诺恩的称呼定格于‘父神’这一条上，除非卡诺恩正式的对整个天界发布声明要求他们改称呼——除非卡诺恩疯了才会这么做。

　　因此听到耶莎尔这种称呼，除了无奈外，卡诺恩确实有一种冲动，恨不得吼一句，‘你才父神，谁是你父神！你妹的！’
　　可是他不能。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年以来，除了八大天使他谁都不愿意见，小事让八大天使自己做主处理了，大事才会汇报下的原因。在他看来，更改八大天使对自己的称呼已经是极限了，其他，算了，不管了，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为清！

　　在卡诺恩走神的一会儿，静之天使却是说谎说的越说底气越足，最后干脆将自己定义为失去双生天使的不幸受害者了。

　　结果卡诺恩一回神，看到静之天使说的声泪俱下，怒火直接就往上窜。

　　至于暴乱天使则战战兢兢的把头埋在红毯上，害怕的直哆嗦。

　　至于八位天使长，连被称作最为冷酷的路西华，都对耶莎尔投去怜惜的一瞥。

　　也难怪了，将心比心，在场的八位天使都觉得，如果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们不疯狂才怪了。
　　双生天使的感情生来就是特别的亲密，就连老是吵架上演全武行的米凯尔和路西华，在心底对对方的重视也绝对不是一丁点儿。他们吵架是他们的事，谁真的想伤对方半根汗毛，估摸着不被斩杀当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双生天使的感情，就是这么浓厚，这么奇怪，难以说清。
　　真要说的话，就是情愿自己痛苦也不希望对方受到一丁点儿的伤害。

　　而这，也确实是让卡诺恩有点羡慕，也带着点守护意思的地方。

　　一个人，实在是太孤单了。
　　天使们是幸运的，因为从一开始，创世神就赐予了他们永远不会背叛的、最亲密的亲人与同伴。

　　但是谁能想到，百无一失的天使内键，居然还是能弄出一朵奇葩——一个敢于谋杀自己双生天使的例外！

　　【说完了？】卡诺恩冷冷的问。

　　静之天使也知道自己说的全是谎言，在天神面前撒谎，与生俱来的畏惧，让耶莎尔胆战心惊，也不敢再多说，含含糊糊的呜咽两下，算是答应。

　　【很好。】恍然中，所有的天使们似乎都听到天神似乎冷笑了一声，这可真是史无前例，绝无仅有。尽管也有些同情基路伯，但大天使们却没有一个站出来求情——若是别的事情，也许会，可是如果是双生天使……他们觉得他们完全能理解耶莎尔的痛不欲生。

　　路西华甚至心中有点阴暗的想，如果是有人想伤害米凯尔，他肯定是往死里虐，什么？无意的？罪不至死？谁管你啊！

　　基路伯倒是有心争辩两句，但是天神没让自己说话，他压根一个字也不敢说。他多少有点满心苦涩的想，自己除了是天界第一个进入大圣堂的小天使外，估摸着也会是第一个被处决的天使了……

　　只是接下来天神的一句话，却让他整个人呆滞了。
　　不，应该说，让所有的天使们都呆滞了。

　　【那么我换一种问法。静之天使耶莎尔，为什么你要谋杀你的双生天使，将他推入基路伯的轨道！】

　　耶莎尔一下子呆住了，连眼泪都忘记收回。八大天使先后反应过来这句话后，瞬间集体变色！

　　谋杀双生天使！？这什么概念，先不说天界就没这种事情发生过，就说双生天使之间本身的羁绊，让他们互相把半身看的比自己的命还中，别说对对方心存恶意，哪怕对方有一点儿好歹，都能心痛上半天……居然……居然有天使谋害自己的半身！？

　　“父神，我没有！我怎么敢做出这种事情呢！”耶莎尔也反应过来了，他吓得脸色苍白，第一件事就是狡辩，这事儿一旦承认，那可就真的完了……他唯一的选择，就是一条路走黑。不见棺材不掉泪。

　　【不仅谋害双生天使，当着八大天使和我的面，栽赃嫁祸都能做。】卡诺恩的声音很平静，【我真的想象不出，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耶莎尔惶然看着四周，暴乱天使看着他的目光透出的倒不是愤怒，而是震惊。至于其他天使长，看他的眼神则隐隐透出一种怪异，而加百列，这位美丽温柔的天使长，看向他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您没有证据，就算是父神，也不可以诬赖我！”

　　“放肆！”米凯尔怒喝了声。他倒是有资格说这句话，身为天使君的统领，他同样和尤利耶尔一样，有着保护天神的职责。本来天神的话，他们就是无条件信任，而此时耶莎尔的这句话，更是奠定了这件事的真相——笑话，堂堂天神，还会诬赖你个小天使？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这一次，天神却沉默了很久，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他缓缓的说，【我很失望。】

　　就这样四个字，却让耶莎尔脱力的坐到地上，他知道，完了。

　　【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有什么竟然能够让你谋杀你的双生天使。】

　　“……”耶莎尔低着头，最后神色定格为一种惨然的笑，他看向了天神左侧，那位有着神之绶带的水之天使长。

　　皱着眉头看耶莎尔的加百列见耶莎尔竟然将目光对着他，不由一怔。

　　“怎么，你现在又想陷害加百列了吗？” 沙卡利曼耶尔心中一突，因为担心加百列，这话也脱口而出。让其他天使长们都愣了愣。先不说在天神没发话前这般抢话有失敬之嫌，就说由于没有职权，一直以来就算是每月的列会都保持沉默的沙卡利曼耶尔也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加百列倒是知道沙卡利曼耶尔担心什么，心中一暖。
　　说到底，谋杀双生天使不是小罪名，其影响和本质的恶劣根本远远超过天界失去一名天使的结果。看这次天神的样子，显然是打算严办，那么任何的牵扯，也许都会带来异常糟糕的后果。

　　路西华严厉的扫了眼沙卡利曼耶尔一眼，低沉的喝了声，“天神陛下自然会有定夺，还不退下。”

　　沙卡利曼耶尔也反应过来，知道路西华在帮他，感激的看了眼路西华，依言退回了原来站着的位子，闭上了嘴巴。

　　这群天使长们的互动卡诺恩倒是不在意，他想要听的则是耶莎尔的解释。

　　结果，他却等来了一个不知道让人哭还是笑的解释。

　　原来，静之天使耶莎尔在诞生后的第一眼，看到的正好是去向大圣堂的大天使长加百列。那一刻，他被这位大天使长所散发出来的力量，及美丽的近乎完美的容貌深深的折服了。想到双生天使的羁绊，那一刻，他却无比的痛恨这种束缚。想到他会本能的对自己的双生天使产生最深的感情。静之天使耶莎尔的想法和做法都很简单——他不要这种束缚！

　　接下去就是卡诺恩所知道的了，他看准时机，谋杀了自己的双生天使。

　　耶莎尔说完后，一时间，整个大厅都安静的可怕。

　　卡诺恩的第一感觉就是——荒谬！

　　先不谈他对加百列的一见钟情，这事儿撑死就是静之天使不愿意被内键束缚，勉强可以按上个类似于追求自由的行为。可是那可是创世神留下的法则。连当初创世神创造出的天使长们都不可能违抗的本能，这个静之天使……真的能够违反这个反则杀死了动，这件事就和公鸡下蛋母鸡打鸣一样违反了规则。

　　这件事情不得不让卡诺恩怀疑，就算是创世神留下的准则，是不是也有过期之嫌。

　　沙卡利曼耶尔站在原地脸色铁青。虽然一直知道自己的双生天使很受欢迎，但是被摆明了窥视，他的心情还是不可能好到哪里去的。现在在他的眼里，这小天使简直该千刀万剐了。

　　当然，其他天使长们的脸色也都好不到哪里去。谋杀双生天使，光这点就可以让他们深痛恶觉了，更何况，这个小天使顺带还连上了加百列。

　　尽管他们心中，双生天使才是最最重要的，但是身为最初诞生的八位天使，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也是相当好的。

　　现在，所有的天使长们就静等天神开口，怎么处理这件事了。

　　【简直是闻所未闻！】这一次，一直波澜不惊的声音终于隐隐的有了恼火的意味。卡诺恩确实恼火，还是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恼火。

　　不想这时候，耶莎尔却做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只见他忽然朝神座扑了过去！

　　有句话，还真被卡诺恩之前说对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但大概是因为没有想到能够有那么一位天使能够如此胆大包天，当着八大天使的面，扑的对象还是天神之座，米凯尔和路西华竟然愣是没反应过来。

　　其实耶莎尔扑的对象倒是天神不假，但是真正的目的，却是神座左侧的加百列！

　　他想好了，这件事一出，继续存在的希望肯定是没了，那么干脆就让加百列杀了他好了。

　　可惜偏偏有人出手了，只听的一声惨叫，耶莎尔一对翅膀被生生切断，加百列一看动手的人，当下脸色就变了——竟然是沙卡利曼耶尔！

　　拉斐尔心中暗叫糟糕，沙卡利曼耶尔啊沙卡利曼耶尔，这个时候你怎么就不反应慢一点呢！？

　　大圣堂是什么地方？那是神界最庄严肃穆的地方，天神所在之地！先不说允许在大圣堂动用武力的，就算是八大天使中也只有米凯尔和加百列两人——换句话说，连路西华这个天使军副统领、能够站在天神前座的家伙，也是不能在大圣堂动手的！

　　拉斐尔多聪明，在耶莎尔扑过去的一刹那虽然愣了下，但立刻就反应过来，知道耶莎尔的目的是什么了。无非就是想死在加百列的剑下。但是他漏算了一点，就算是允许在大圣堂中动用武力的米凯尔和加百列，也是不允许拔剑的！

　　沙卡利曼耶尔倒好，不但动用力量，还拔剑；不但拔剑，还干脆来了个血溅大圣堂！那一刻，拉斐尔甚至有种冲动去掐沙卡利曼耶尔的脖子，大声问：平时看你也是个挺聪明的啊，怎么关键时候就犯了糊涂！？

　　其实沙卡利曼耶尔也是真的憋了口气，还是一憋就是几百年。

　　明明都是大天使，就他除了名字好听，其他统统被无视。他甚至有点委屈，如果真的不喜欢我，那么当初制造我出来又是干什么……
　　这种委屈，在今天静之天使的行为中，终于爆发到了极点——若不是他空有大天使之名，没有职权，又有谁敢打主意打到他的双生天使头上！？就算耶莎尔没说，不也看自己没有实权，不得天神喜爱，才敢胆大妄为的做这种动作……

　　反正讨厌，就干脆讨厌个够……加百列这样的优秀，有这么一个双生天使也够拖后腿的……
　　在这种一时冲动下，沙卡利曼耶尔脑子一热，就动手了。
　　但下一刻，也立刻后悔了……

　　这下子，恐怕加百列是真的要没有双生天使了……

　　这边，卡诺恩也头疼了。
　　他现在受到圣光的影响，还真有点不喜欢见血。这个沙卡利曼耶尔也够冲动了。
　　不过他倒是真没有惩罚沙卡利曼耶尔的想法，毕竟那是他创造的第一个，也许也会是为一个生灵。对于他，卡诺恩还是很愿意付出宽容和耐心这种自从当过光明骑士长后就被抛弃的东西的。

　　可是卡诺恩的想法其他天使们是不知道的，他们现在想的是怎么给沙卡利曼耶尔求情倒是真的。

　　【耶莎尔，剥夺静之天使职权。即刻放逐出境。永远不得再次踏入天界半步，立刻执行！】

　　最终，卡诺恩宣布了判决。天界没有斩杀天使的先例。倒不是卡诺恩不想打破先例，而是卡诺恩想不出谁能执行。就算是米凯尔和路西华，大概让他们斩杀同类，多少也会不舒服的吧。既然如此，干脆就把这家伙撵出天界，反正他的天使之翼也被沙卡利曼耶尔斩断了。正好扔出去，至于其他地方……那就是黑暗那家伙的领地，真要弄出个好歹来，让他处理就好了。

　　只是卡诺恩没有想到，不久后，耶莎尔就在黑暗的帮助下，成了第一名堕天使，同时也让他向卡诺恩转达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