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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超级大番外鸣人篇 茧(上) ...

  •   他想,时间总是这样长,长得就像,会长茧。
      ——番外题记

      漩涡鸣人从小小的单人床上坐起身的时候,清晨的阳光从小小的窗户倾斜进来,为地板铺上一层金色的光。

      他伸展手脚,小小的单人床已经快要容纳不下他渐渐拔高的身躯。

      揉揉惺忪的睡眼,他掀开被子下了床。不期然,湛蓝的眼眸映上两朵已经枯萎许久的向日葵。

      说是向日葵,其实大概也只有他知道。因为这两朵花的花瓣,一早已经掉落,只剩下花蕊还连在干枯的花枝上。

      那些碎落一地的花瓣,被他小心翼翼地收进抽屉里。

      脑海里例行地浮现一张每天只要一清醒就会浮现的精致脸庞,两颊羞涩的粉色,还有轻浅温婉的笑容。那是十五岁的日向雏田。

      漩涡鸣人一早已经忘记了,第一次见到日向雏田,是在什么时候了。也许是始入学时,也许更早。

      但等他真正将这个名字刻入脑海中的时候,他和她已经从学校毕业。

      中忍考试的时候,他为了一场笔试挠头抓脑冥思苦想,是刚好坐在他身旁的她,把写得整整齐齐的试卷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为了不连累她,他拒绝了她的帮助。但是从此开始注意这么一个人。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对她最深刻的印象,只能停留在“奇怪”这个形容词上。因为她每次看见他都红了脸结结巴巴,点手指的频率越来越快。

      后来有人告诉他,她从很早的时候,就很喜欢他了。

      但那时候的他还不懂这些,满心满怀都是修炼忍术考上忍者当上火影。那时候的他,跟李一样,只是一个简单的热血少年。

      后来看她跟宁次对战的时候,终于也明白她也有她坚持的地方。只是那时,他还完全不知道,她的坚持来源于他的鼓励。

      他站在二楼的廊道握紧栏杆,看着她被宁次打晕过去,只觉得怒不可遏。他的指尖,抹了她留在地上的一滩血,血沿着指尖嘀嗒地落下。他握紧拳头对着宁次,立下打败这个人的誓言。

      他实现了自己的誓言,只是说不清,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

      佐助约他去医院的天台对决的时候,天空很蓝。白云像风中飘散的棉花,一点一点移动着。他出螺旋丸,佐助出千鸟。卡卡西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阻止了他们两败俱伤。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是听说佐助走的消息的时候,他心里分明疼痛难忍。

      他一路追,一直追到终焉之谷,他们在水花里大战一场,酣畅淋漓。

      他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卡卡西的背上。

      佐助走了,他没能把佐助追回来。

      跟自来也去修炼的时候,他只有十二岁。修炼的日子他很刻苦,找回佐助的动力总是巨大而永无止境。然后经常修炼至深夜,累了就地躺下,常常会梦见终焉之谷下着磅礴的大雨,佐助站在风口浪尖,巨大泛白的水花一下一下刷过身体。他看见佐助解下头上的护额,他看见佐助掉头走开。

      梦总是做到这里,他会忽然惊醒,冷汗涔涔。

      他于是会想,他以后,再也不会让哪一个重要的人就这么在眼前离开。不会,因为心会很痛很痛。

      三年,晃眼就过。

      做好一件事需要的时间,总是这样长,长得好像,会长茧。

      他总是踩着流年前进,却总是忘了流年的流逝。

      回到木叶的时候,他才恍然发觉自己长高许多,已经可以微微低头看着小樱了。在街角重逢的时候,雏田晕倒了,是他把她抱回日向家,交到花火手里。

      那时候,他心里有着满满的喜悦,天真地以为,一切都没有变。

      在木叶最高处遇见她的时候,总有红霞布满天空。夕阳的余晖绕过他们的身子洒落在拉长的影子旁边,鸟儿在苍穹翱翔,她的脸却红得像熟透的草莓。

      那一次,他和小樱佐井去追佐助。看到佐助的一瞬间,忽然发觉佐助的眼睛已经与那个手刃宇智波家族的宇智波鼬一模一样了。一样的无欲无求,连仇恨都已经看不见,无论视线落于何处,眼眸都平静无波,只有偶尔不易察觉的忧郁,会在深不见底的黑眸底处一闪而逝。

      修炼了三年,却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与佐助的实力,依然有着云泥之别。佐助抱住他,一手抽出身后的剑。

      手起,刀未落。

      并非因为佐助怜悯,而是大蛇丸突然出现阻止了佐助。

      大蛇丸和佐助走后,小樱哭了,他也哭了。

      佐助已经没有感情。

      但是他决不放弃。他对她这么说的时候,她只是了然地笑,弯着温柔的眉梢眼角告诉他:如果重要,就不能放弃。

      他永远记得,那个晚上月光皎洁清冷,均匀地洒满她洁白如玉的脸庞。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他开始对她有些挂心。

      他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她送了他两朵向日葵,他一直舍不得丢弃。她给他煮的拉面,比一乐的还要香。

      他开始贪恋与她一起的时光。

      他每天去日向家门口等她,缠着她为他煮拉面。

      有一次她去出任务,他一连等了她三天。她回来的时候,他们为芝麻绿豆大的事吵了一架。她沉静地让他请回,然后甩上大门。

      他第一次知道,他是决不能和她吵架的,因为,吵完了会很难受。

      他看出她刻意疏远他,虽然不明缘由,但他无论如何不能允许。于是他去找纲手,要了一个小小的任务,把她也拉进来。她却一路与佐井说话,让他自己一人生闷气。

      他施了小小一计,打断她和佐井的谈话。然而危险,却在她能看透实体的白眼中升级。

      药师兜来探查木叶的情况,村里的警戒开始升级,他也不敢耽搁,一天比一天更加努力修炼新忍术。

      接到大蛇丸他们来袭的消息时,他的忍术依然修炼不到家。但是已经没有时间。

      练好一个忍术需要的时间,总是这样长,长得好像会长茧。

      他到日向家门口跟她告别的时候,洁白的雪花一直飘飘摇摇从天空落下来,落在她蓝紫色及肩的长发上。

      小樱站在树枝上,小声地催促。

      他要她等他。因为他再回来的时候,就要对她告白。

      可是他没有想到,她差一点,就再也听不到他的告白。

      他不小心漏了忍具包,她给他送来的时候,佐助说要杀掉小樱,他一时愤怒,控制不住的查克拉泄露,像火一样的燃起来。

      他体内的九尾开始发狂,他开始失去控制自身的意识。

      等到九尾的爪子重重地击在她身上的时候,他所有的动作和意识,忽然停止。

      火红的查克拉渐渐消失,他看着眼前的她疲惫地闭上眼睛嘴角流出鲜红的血,再也不能思考。

      他抱着她越来越沉的躯体去医院的时候,手一直在微微地抖。纲手告诉他希望渺茫的时候,他反而镇定下来。

      他只是看着纲手硬着声音说:让她活下来,其他我不作要求。

      他会照顾她,无论她是断手缺脚,抑或是再也不能醒过来。这个决定,在抱起她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犹疑。

      她躺在病房里的时候,他经常没有时间陪她。木叶被大蛇丸这一击,再次损失惨重。他每天忙着出任务,有时候连续几天,连睡个觉都不能,忙得天昏地暗。

      一个多月后,当他执行完一个A级任务回到医院的时候,惊喜地发现她站在病房门口发呆。

      手心有汗细密地布满掌心的纹路。

      不是梦。

      直到将她纳入胸怀,感受她真实的体温,他才终于敢确定,不是梦。

      他激动地把满腔满怀的思念在她面前宣泄出来,却万万没有料到,她竟然在不久之后一走了之。

      他去追佐助,却终于还是落败,回来的时候,她的病房已经空空如也。

      他在木叶边界找到一个小小的袋子,袋子里有他的防风镜。真正触目惊心的,是袋子上点点的血迹。

      他们说,也许她已经死了。

      他只是咬着牙睁大了蓝色的眼眸,狠狠地瞪着那些诅咒她的人。

      她走的那一年,他只有十六岁,还没有到允许喝酒的年龄,他于是拿着鼓鼓的青蛙零钱包,在一乐吃了好多拉面,回去后吐了一整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满目红彤彤的云彩,让他想起她时常低垂的脸。

      他想他应该等待,又或者是找寻。就如同她从未放弃过他一样。

      在等待的日子里,他也渐渐能体会她过去的心情:等待真的是很磨人的一件事。在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的时候,他也渐渐明白了她曾经的心惊和担忧。

      花火对他说:你不相信姐姐死掉了吗?

      那个时候,他是没有任何怀疑的:她一定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只是他没能看见。

      花火笑:我也不相信,鸣人哥哥,不枉费姐姐喜欢了你那么多年。

      她从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他了么?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他现在想的,只是她好好的站在他面前。

      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离去的原因。后来有一次见到宁次,忍不住大吐苦水,满腹的委屈。宁次只是淡淡看他一眼说:她大概,以为你是同情她吧。

      他愣半晌,总算是听懂了一点点,却没打算再去深思。因为不管她是因了什么离他而去,到她回来之时,他决不会让她走。

      鹿丸和沙隐村的手鞠关系一直暧暧昧昧,常常看见他们两个人并肩到处走,身后一把大扇子大摇大摆。每次有人问起他们两个可是在约会,两个人却一左一右撇开微红的脸,异口同声地反驳哪有。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多久以前木叶也有一个脸蛋红彤彤的女孩总是安安静静地站在他的周围。然后他会站在路边呆半晌,脑袋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想,只有一张温柔明澈的笑脸不断地晃来晃去。一直到木叶丸在身后猛地捶他一拳,用一贯吵闹的声音说:老大快来教我练忍术吧。

      他会笑一笑,然后手挂在木叶丸的肩膀上,想着记忆即使烧成了灰烬,也还是能轻易的将人心碾碎。

      有一次他和木叶丸在树林里练螺旋丸,木叶丸忽然抬头看他伸出尾指小声问:老大,究竟雏田姐姐和小樱谁才是你的这个?他眉一凝,没有犹豫地回答当然是雏田。木叶丸却地下头颅看着他手里转得越来越快的蓝色查克拉低低地说:可是雏田姐姐告诉我,小樱才是。他默然,掌心本可击出的螺旋丸忽然就没了踪影。

      那天晚上,他找佐井一起出去吃拉面,忍不住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转头却看见佐井欲言又止的神情。他拍拍佐井的肩膀要佐井有话直说,佐井呆半晌,终于轻声说:鸣人对不起,我体会不了你的感受。他一呆,转头对着热气腾腾的拉面无奈地笑,想起佐井的情绪少得可怜。

      等待的时间总是这样长,长得好像,会长茧。

      有时候早晨醒过来,他也会想,他的命还真苦,没来得及找回佐助,就又丢了一个这么重要的人。

      然后“晓”来抓他了,指明要他体内的九尾。他险些丧命。但他还没等到要等的人,决不能死。于是他挣扎着爬起来,在战斗中完成了最近的新忍术修炼的最后一个阶段。

      他举高聚集了查克拉的手,准备杀了来抓他的两个人,他看着他们血流不止,说要征服世界。然后他想起多久以前,他也总渴望成为火影。

      是男人,大概总会有点野心。

      于是他放手,离开,没再追究。

      他继续过他的日子,修炼好多新忍术,从早练到晚。偶尔九尾的查克拉再泄漏的时候,他已经能很好的将它压下去。虽然肚脐上的封印已经越来越淡,但自从打伤雏田以后,他就再也不用大和来帮他封印九尾的查克拉。

      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他给自己买了两朵向日葵,却没有插进花瓶里;煮了一碗拉面,却没有吃。

      他大概发育得很慢,等到十七岁的生日过了好几个月,身高才开始狂飚,渐渐高过小李,高过宁次。

      他还是每天忙,忙着出任务,忙着练忍术,忙着找佐助,忙着找雏田。每天有着没完没了的决心和激情,而掌握的忍术,也在自己苛刻的要求中,越来越高级。

      然后佐助有消息了,就在木叶边界那里站着,左臂流着血,染红了地上一整片泥土,平静无波的黑色眼眸静静看着他已经很长的金发。

      没有人再去追问什么,大蛇丸是否还活着,药师兜怎么样了,复仇的事情,通通闭口不提。每个人都默默地接受佐助回来的事实,只是每个人心里都知道,谁都不会再回到以前。

      小樱看他的眼神渐渐变了,越来越灼热。但是他已经无心探究,他早就放弃,早就相信小樱和佐助才是正确的一对。而现在他必须做的,就是安静地等待另一个他永远不能放弃的人。

      满十八岁那一天,他一个人去小酒馆喝了个烂醉。

      木叶丸在小酒馆的角落里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无力地摊在酒桌上两眼迷离的看着一桌子七倒八歪的酒瓶喃喃地念:雏田,雏田。木叶丸在一旁看着他的侧脸好半晌,轻轻叹口气说:老大你怎么能这样,小樱他们在你屋子里等了好几个小时,准备帮你庆生呢。他只是趴在桌子上对木叶丸歉然地笑一笑,然后想为什么喝了这么多还是听得见别人在说话呢。

      有一次佐助半夜来敲他的门,拽着他的衣领怒气冲冲地吼:你到底在干什么?不是一直喜欢小樱吗?

      他只是睁着惺忪的睡眼,有气无力地说:小樱是你的责任。

      佐助却松开他的领子,沉着声音说:你别等了,雏田已经死了。

      他混沌的脑子忽然清澄,怒不可遏地将拳头挥向错愕的佐助,大吼:你凭什么这么说!然后莫名地红了眼眶。他咬着牙看着佐助捂着被击中的侧脸呆坐着,硬着声音说:你才是,佐助,别再整天只想着报仇的事了。

      佐助呆滞的眼眸却忽然蒙上薄雾,看着他安静地说:你不会懂的。

      是,他不懂。现在,也没有力气去懂。他已经,已经在她离去的日子里溃败。

      冬季的时候,雪花开始飘落,铺陈了满街满巷。屋顶树枝,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颜色。他在深冬冷冽的空气里掀开一乐拉面店白色布帘的时候,宇智波鼬找到佐助了。

      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场战斗,但是看着昏迷不醒的佐助和地上那摊鲜红的血,他就知道战况有多激烈了。

      他蹲下去的时候,看到佐助眼角的泪滴。略微看了看,佐助身上并没有伤口,这么说来,这滩血,就应该是逃走的宇智波鼬的了。

      把昏迷不醒的佐助背去医院的时候,他忽然想起那天他打伤雏田抱着她匆匆跑去医院的时候,天空也像今天这样飘着如羽毛般轻柔的雪花。

      以前他总以为他拥有的时间总是那样长,长得好像,会长茧。

      以前,以前。

      纲手在医院把佐助上上下下查了半晌,转头的时候对他抛下一句:几乎没有希望。他于是想起那一年,纲手也曾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只是当时躺在病床上的人,是雏田。那时候站在病房外的他,有着超乎寻常的冷静,只因那时的心跳,几近停止。

      小樱赶到医院的时候,嘴唇颤抖泪流满面。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想:做女人真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哪里需要压抑什么。

      日子一天天过,纲手除了做好火影本分的日常事务外,就是每天泡在图书馆查阅关于佐助手术的资料,小樱多数时候在医院里陪着佐助,偶尔也会跟在纲手身后走进图书馆,一头扎进书里一看就是一整天。

      很久以后,他在小酒馆里找到纲手的时候,纲手写了一个数字给他看,他摇了摇头。

      30%。成功率太低,倒不如让佐助好好休息一下,背负仇恨活了那么多年,佐助也该累了。

      有人说雏田死了的时候,他依然红着眼眶咬着牙狠狠地瞪。只有自己心里明白,他一早已经动摇。两年了,她却毫无音讯。他知道她素来不是这么一个人,不会舍得丢下家人丢下他不闻不问,不会。

      他只是一直嘴硬,坚持着反驳每个说她已经死去的人,一如当年他被人称作“吊车尾”时那般逞强。然后每次反驳完,回到屋子里看着她当年留在木叶边界的染血的小袋子,闷在棉被里大睡一觉。

      有时候他也会在路上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想着他可能一早已经放弃。所有信息所有人都要他放弃,因为希望渺茫。

      他却始终不甘心。

      若真的放弃,真不知还有什么能够支撑他这样忙忙碌碌地过下去。

      然而却终于还是一天比一天阴沉下去,渐渐变得和佐助一样少言寡语。

      然后某一天醒过来,换衣服的时候忽然对衣服鲜艳的橙黄色生厌,于是他抓起零钱包出门买了一身黑衣。

      他似乎越来越任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超级大番外鸣人篇 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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